跪在雪天的台阶下。 当年的秦家,就算是代老爷子也得礼让三分,更别说代家一个轻如蝼蚁的私生子。秦木兰想捏死他,太容易了。 不过她又不让他死。 单纯地玩。 秦宗当时劝了她一句:“木兰,你喜欢他,就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秦木兰一边慵懒往屋子里走,一边告诉他:“哥哥,这就是为什么父亲让我掌家,而不培养你的原因。人和畜生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人有所谓的尊严和脸面。” “打断他的脊梁骨,踩碎他的尊严,他这辈子就是我驯服的东西,会对我忠心不二,直至他生命走到尽头。” 秦宗:“他是要成为你丈夫的人,不是奴隶。” 秦木兰:“都一样。” 后来。 秦木兰顺利嫁入代家,成为代尊合法的妻子。 人前人后代尊对他温和有礼、照顾有加,无论是圈内合作伙伴还是他们这些亲友,都称赞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丈夫。 秦木兰回娘家时也自夸:“哥哥,我跟你说了,我驯服人的手段是最好的。他对我一心一意,半句重话都不曾说过,除了我,眼睛从不看任何女人。” 这份温和体贴。 就这么从婚后持续至今,漫长的二十八年。 抽回思绪。 秦宗偏头看向眼底阴翳的秦木兰,再次说:“木兰,他现在是总统,你是总统太太,已经成为利益共同体,无论如何都分不开。你放宽心,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处处计较。” “我计较?” “你还不计较吗?” 秦木兰冷笑,她盯着秦宗数秒钟,教训道:“哥哥,女人不同于男人,你们朝三暮四、管不住下半身惯了,女人比你们这些烂人要长情得多。” “你……” “是他对不起我在先!”秦木兰打断秦宗的话,厉声回:“我们年幼相识,青梅竹马相恋,代家给了他一桩联姻,他就变心看上了厉明月,他背叛了我。” “我不仅会斤斤计较,我还要刀刀割他的肉放他的血。谁得罪我半分,我一定还他一丈,包括跟他暗通曲款的贱人。” 她越说越激动。 秦宗看了眼床上的人,即刻将她拉出卧室。 关上门,到了客厅,秦宗才说:“目前元洲的事情还需要代尊出面处理,你不要闹得太难看,关系搞得太僵对秦家没有好处!” “呵,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现在得靠代尊办事,就得给他几分薄面了。 这句话秦木兰没说出来。 秦宗猜到了,他松开她的胳膊,“我知道你是气上头口不择言,哥哥包容你。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个事实。” “这二十几年来,随着威廉家族的崛起,咱们秦家已经回不去往日的厉况,残留一个偌大的躯壳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举步维艰。” “如果元洲的事牵连到我,导致我在M国风雨飘摇,秦家只会雪上加霜。你要是再跟代尊闹掰,他忍不下去转头跟谢宴辞联手,到时候秦家散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第300章 配不上【加更】 一番长话。 秦木兰只听到关键句:“他忍不下去?” “你以为呢?”秦宗没了耐心,直说:“他跟你结婚、婚后这么多年不是在蛰伏隐忍吗?如果不是忍,他会把厉明月藏起来吗?” “他不动你,因为你是总统太太。很多事牵一发动全身,加上你在他身边时间长,手里或多或少拿着他的把柄,你不会还觉得他爱你吧?” 整个傍晚秦木兰都心神不宁。 夜里八点半。 代尊醒了。 秦木兰倒了杯温水进入卧室,在男人平静的注视下走到床边,把水杯递给他:“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喝点水。” 他接了过来,“辛苦你。” 秦木兰沉默无言。 她在床边摆放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看了他三五分钟,男人还是那副一贯的温和模样,跟这二十八年里他们见面的每一天一样。 厉明月出现之前,她觉得这是他对她的体贴。 她是他眼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会将这份不同的温和放在她身上。 如今。 全都是狗屁。 代公馆祠堂背后的暗室里,放在主卧床头的那张相框合照。图片中,厉明月在看海棠花,他在看她,那般柔情似水的眼神秦木兰从来没见到过。 沉了口气。 秦木兰没去提这些烂事,她和他谈论:“元洲的事在网上愈演愈烈,四位年轻女孩受害者家属在网上实名喊冤,希望法律能还一个公道。” “晚间又冒出其他人,都声称遭受过元洲的迫害。半小时前秘书打电话告诉我,蒋承御申请到了国际人道主义组织援助,将会以受害者辩护律师的身份出席国际庭审,告元洲谋杀。” “我猜的不错的话,最迟明天厉太财团会召开全球发布会,谢宴辞会出现在发布会现场愠怒控诉自己的妻子和母亲遭受非人哉的绑架。” “咱们国内已经闹得乌烟瘴气,M国那边更是民声鼎沸,许多人还自发组织当街游行,怒斥M国首相秦宗行使特权为亲儿子保驾护航。” 代尊放下水杯,语气淡漠:“你觉得该怎么做?” 秦木兰明白他的话外音,她承认:“我是怨你当时赶着去私人别墅带,但凡你没去,就能切断全国网络系统,这件事也不会发展成这样。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我怪你也没有用。” “秦宗是我的亲哥哥,这层亲属关系遮不住。为了不被牵连,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必要时你以蒋律师养父的身份,对他进行资助扶持,这样对你的总统形象有帮助。” 代尊:“放弃你哥哥?” 秦木兰深吸了口气,“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搭上你又救不了他,全部好处都被谢宴辞捡走。” 房间里安静了数秒钟。 没人说话。 秦木兰抬头望向床上的男人,光影落在他身上遮了大半的面容,本就读不懂他的秦木兰更加猜不透他晦暗眸中的情绪。 她盯着他半晌,率先打破宁静:“哥哥说你不爱我。” 代尊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秦木兰追问。 “你想听什么?” “……”秦木兰顿了顿,她注视着他苍凉的黑眸,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情绪,可惜失败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你觉得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代尊:“你身体不好,回去休息。” 秦木兰盯着他不放,“所以是连一句谎话都不想说吗?还是说你怕我亲耳听见事实受刺激,放出点什么消息,坏了你的总统事业?” 迟迟听不见代尊的回答,秦木兰忍不住了。 她没了那副佯装出来的好脾气,提高了嗓音,道:“你扔下工作去了厉家庄园,得知厉明月在元洲手上,就直奔私人别墅区。看见她晕了,抱着人去就医。” “忘了自己心脏有问题,没等把她抱上车,就双双倒在走廊上。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谢宴辞具备跟你抗衡的能力和条件,你根本无法从他手上抢回厉明月。” “代尊,认清现实,我和你才是最般配的,我们是夫妻,是要携手走完一辈子的夫妻。这么多年,我作恶几分,你也定占一半,咱们俩分不开了。” 秦木兰拉开椅子站起身。 她凝着他的脸。 走到床边,弯腰靠近,随后伸手轻轻抱住他,低语轻念:“你了解我的,我们要么做令人艳羡的总统夫妇,要么一起下地狱。” - 翌日。 厉太财团董事长妻子和母亲被绑架的事件扩展范围很大。 国际法庭收到上诉文件。 目前正在走流程,开庭时间定在下周五。 速度飞快。 一是得罪不起厉总,二是意图将M国首相秦宗拉下马的政客推波助澜,三是折在秦元洲手上的人命数量庞大,此前报案无门,如今群起而上。 午后。 顾明烟带着厉明月前往私立医院进行每周一次的体检。 检查报告需要等半小时。 闲着也是闲着,恰好楼下花园有小孩子放风筝,顾明烟牵着厉明月打算乘坐电梯下楼。 转过拐角。 迎面撞上秦木兰。 对方显然更惊讶一些,目光利剑般落在厉明月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