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时心急就忘了。 难怪她说要上山找段千墨时,周轩那副看戏的眼神。 谢雪篱暗自后悔,立即解释:“我没有……” “那就回去,别来打扰我。” 段千墨不留情面打断她,说完就要将寺门关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甜女声:“凌白。” 谢雪篱微微皱眉,下意识看向后方,只见一个女人缓缓走来。 女人一袭黑色收腰装,容貌清丽,清澈眉眼间还透着一股傲气。 她先是朝谢雪篱轻点了下头,然后就看向段千墨禀报:“朝中有急事,我来接您。” 这女人是谁? 谢雪篱打量半天,才记起女人的身份——江燕生,段千墨的暗卫。 可哪个下属会直呼主子的名讳? 谢雪篱心中不悦,冷脸等着看江燕生的笑话。 而一贯清冷的段千墨却并没将江燕生拒之门外,反而一改常态的回应。 “嗯,你且等我。” 谢雪篱气愤地看向段千墨,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 她一把拉住男人衣袖,大声质问:“段千墨,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 第2章 段千墨脸色沉了又沉。 他嗓音冰冷:“谢雪篱,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个‘又’字,把谢雪篱砸得后背莫名发凉,下意识松了手。 段千墨凛然甩开袖子,转身回了寺庙。 目睹全程的江燕生走过来,粉唇浅笑:“夫人别误会,朝堂事对凌白来说尤为重要,我只是奉命。” 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谢雪篱侧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身为周府暗卫,直唤帝师之名,可知逾越?” 江燕生顿了顿,脸上笑意未减:“燕生与凌白少时相识,这些年,叫习惯了。” “夫人若是介意……” 话未说完,段千墨就换好朝服走了出来,“下山。” 江燕生点头:“好。” 话落,他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谢雪篱。 江燕生跟在他身边,并肩而行。 谢雪篱独留原地。 不敢相信段千墨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她望着两人背影,心底得知自己嫁给段千墨的欢喜霎时消散。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只是空有“段千墨之妻”的名分吗? 谢雪篱越想越难受,心口绞痛难忍。 直到看不到段千墨的背影,才迈动僵硬的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静安寺所建偏僻,出口更是隐蔽,她废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 回到周府时,已是傍晚。 回了房,谢雪篱就精疲力竭瘫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思。 她把七年来的记忆又反复回想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关于江燕生的蜘丝马迹。 江周两家曾是世交,后来一场大火,江府家破人亡,江府托孤给段千墨。 段千墨一贯因戒律不近女色,却偏偏对江燕生是个例外。 不仅教她识字,还让她常伴左右。 难道……段千墨真的喜欢江燕生? 只因世俗没法让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才用暗卫的身份把她强留在身边?! 谢雪篱顿时觉得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 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什么? 出神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娘,您应该沐浴换下脏衣裙,君子有道,每日需洗漱后才方可入睡。” 谢雪篱倏然起身,打开门后,就见儿子周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段千墨不相上下。 原来,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 “轩轩。” 压下喉间酸涩,谢雪篱摆出贤良淑德,温柔一笑,“娘……” “怪不得爹总夸燕生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不像娘你这般,见不得台面。” 周轩打断她的话,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冷漠转身离开了。 房内重归寂静。 谢雪篱笑容僵住,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偌大的周府里,丈夫冷眼、儿子嫌弃。 让她的心渐渐沉寂。 谢雪篱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 …… 深夜,段千墨终于回来。 他刚走进大厅,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 “何事慌张?” 听见声音,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 周轩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爹,您要不先回房休息……” 可话才说到一半,静室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 段千墨下意思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 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 而谢雪篱醉醺醺踩在上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段千墨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段千墨脸色骤黑,厉吼出声:“谢雪篱!” “谁叫我?” 谢雪篱一回头,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静’字上! 第3章 天边月色高悬,无声寂静。 周轩连带着下人都看出这位平日里清规戒律自持的帝师,戒……要断了。 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谢雪篱没有觉察。 还一个不如意扔掉毛笔,接着又将酒壶往嘴里倒了倒。 她仰头,芙蓉香腮上染上驼红:“没酒了……” 话音刚落,正对上一双幽黯至深的眸子。 她停顿了瞬,在看清是段千墨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 ‘砰——’ 拉他进来,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段千墨被谢雪篱强势的抵在门板上,他怒极,吼腔尽是怒火:“谢雪篱!” “嘘!”谢雪篱用食指捂住他的嘴,醉眼朦胧质问,“说!你今日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江燕生去找你就可以?她在你心里就这么特别?” 接绵不断质问杂着热气萦绕在男人脖颈。 段千墨强行拉下她的手,嗓音冷肃:“谢雪篱,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谢雪篱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抬了抬睫毛,盯着段千墨手腕那串菩提佛珠,一个勾手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我喜欢。” 黑木色的珠子,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 段千墨凝着好一会儿,直到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他才回神,冷着脸拿回手串,反手拽起谢雪篱来到窗前。 窗户未关,吹进房中的冷风打在身上带着整个身子都发冷。 “嘶!” 谢雪篱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段千墨,这么冷的天你要冻死我啊!”她挣扎着想甩开被他紧箍的手,“松开我!” 可她挣扎一步,段千墨就加重一分力气。 “酒醒了?”他眼神冰冷的可怕,“醒了就看清楚你都干了什么!” 说完,他愤然松开手,转身走了。 室内寒冷,谢雪篱站在风口,看着满地的狼藉,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疼。 这些……都是自己做的?! 本是受了委屈,想借酒消愁,没曾想会喝醉。 还砸了段千墨最爱的静室,这的确是过分了点。 可明明是段千墨有错在先,哪有将正妻丢下的道理! …… 大闹过后,谢雪篱当晚就着凉了。 半夜还发起了高烧,可得罪了段千墨的缘故,没人赶去请大夫。 她只能自己拖着发昏的脑袋,熬了姜茶服下,然后蒙头大睡。 之后几日里,都没见段千墨回府。 病好那日,好友邵燕询前来拜访。 刚落座,邵燕询就调侃她:“听说你砸了段千墨的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