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鹊清说得决绝,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场中只有苏竹卿和魏淑华知道她没有说假话。 苏竹卿知道苏鹊清的性子,说一不二。 而魏淑华自是认为苏鹊清倔强,从小到大说出的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逆女,简直就是逆女。 怒急攻心再加上身体上的疼痛,魏淑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苏鹊清赶忙让人将魏淑华扶回去,临走时还转身给苏竹卿和楚晏舟行了个礼。 “家母若有得罪的地方,鹊清替她赔礼道歉,还请侯爷和长姐原谅她这一次。” 苏竹卿看着眼前明媚美颜的少女,少女无数挺身而出护在她身前的画面跟此时重合。 “鹊清,你知道的,长姐永远不会怪你。” 苏鹊清忍着哽咽,艰难扯出一个笑。 苏竹卿看着苏鹊清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闹剧结束,回归正常,苏竹卿几人上了二楼。 “婶婶,以后璟一肯定吃很多,快快长大保护你,一脚把坏人踹飞。” 楚璟一撒娇似的躲进苏竹卿的怀中。 苏竹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今天璟一很棒,但是下次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啊。” 小团子不解。 “你还小,要是你受伤了,婶婶会心疼的。” “好。” 小团子笑得眉眼弯弯,下一瞬一双作恶的大手将他拖了出来。 “到叔叔这边,婶婶累了。” 楚璟一看着自家叔叔的眼神,总觉得叔叔的笑好假。 楚晏舟将小团子交给身后的阿顺。 “抱小公子出去,我有话跟夫人说。” 楚璟一?????? 还不等他反驳,阿顺风一般抱着他走了出去。 楚晏舟看着屋中只有他们二人,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你对你这个继妹的感情好像不一样。” 苏竹卿看了过来。 “对,她帮过我很多。” “她和苏大人,你选谁?” 苏竹卿冷笑一声。 “不管苏元跟谁站在一起,我都不会选他。” 如果不是苏元的放纵,她的生活不会那么难。 “若是有一日,苏家破灭,你会不会难过?” 楚晏舟目光灼灼,他说苏家破灭,他想替她报仇? “不会,但是不想鹊清难过。” 楚晏舟捏着苏竹卿的小手,神情有些落寞。 “你嫁给我,没有享到一点福,却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你明明是侯府夫人,可旁人只要一想起你的丈夫是个残废,就会轻视你。” 苏竹卿从楚晏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自卑,心感觉被人用重物狠狠撞了一下。 明明两个月前,他还是那个骄傲恣意的少年郎,自卑这种情绪是万万不会在他身上看到的。 苏竹卿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楚晏舟揽进怀里,就跟平时抱小团子一样。 楚晏舟一怔,耳根唰的变红,一双桃花眼将他的心情都出卖干净。 “夫君,你的困境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你一定有站起来的那天,而且你一定会让侯府回到以前的荣光” “我嫁进侯府两个月,祖母疼爱我,夫君尊重我,比从前在苏家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我从来不觉得委屈。” “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什么?” 苏竹卿轻笑出声。 “我想着陪你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刻,依照侯府的家风,以后就算你纳妾了,我应该也可以做一个体面的主母,下半生生活安定,不愁吃喝。” 楚晏舟抬头,对上苏竹卿的黑眸,原来这便是她所求。 “我楚晏舟,绝对不会纳妾。” 苏竹卿但笑不语,没有回应。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以后的事情还太久远,等以后再说。” 楚晏舟眼中的光黯了下去。 她这是不信他。 “好了,不要多想,我是个商人,有损世家大族主母的风范,所以我们两个还是十足相配的。” “嗯,很配。” 楚晏舟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们两个就是很配。 午膳刚过,一行人就回了府。 “侯府,有贵客。” 管家走了上来,轻轻说道。 苏竹卿眉头一皱。 贵客?管家口中的贵客除了皇家的人,恐怕也没旁人了。 “你带着璟一先回去。” “好,万事小心。” 阿顺推着楚晏舟到了书房,房中男子背对着门口,在观赏墙上的一幅字画。 “五皇子。” 听到楚晏舟的声音,五皇子司徒彦转过身来。 “晏舟可还好?” 司徒彦,惠安帝的第五个皇子,生性懦弱,在太子和三皇子的对比下,表现太过于平庸,连惠安帝都觉得五皇子不像皇家人,所以并不待见他。 “如五皇子所见。” 司徒彦今日特意乔装过,穿了一身仆从的衣服,可那一张清秀的脸却跟这身衣服一点不搭。。 “晏舟,何必这么生疏,难不成你我之间的情谊也随着这件事消散了?” 楚晏舟低头。 “微臣不明白五皇子所言,臣身份低微,不敢同五皇子攀交情。” 司徒彦轻轻叹息,他们之间终究生疏了。 “我派人到玉门关查看了,并不见大将军和少将军的尸骨,我的人仔细查看过,应当是有一批人在我们之前。” “但是我也不清楚他们有没有找到尸骨,还是像我们一样无功而返。” 楚晏舟双手紧握,面上却不露出一点痕迹。 “微臣不明白五皇子之意。” “你明白,你不用回答我。” “我的人还在玉门关,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不管是关于大将军还是关于整个事件,我希望能帮到你。” “玉门关将领宏胜将军莫端我也派人监视了,但是我发现监视他的人不止一批人,可能有人也怕他吐出秘密吧。” “大将军和少将军不能白白受了这冤屈,楚家护佑大周百年,该清清白白,不该因为某些人的忌惮就落到这副田地。” 楚晏舟依旧不答,只是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 司徒彦轻轻叹了一口。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皇家的任何一人,包括我在内,我不怨你,我身上流着那肮脏的血液,我就该承受这一切。” “可你怨恨父皇,我又何尝不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