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冥知晓父皇又想起了兄长,尽管同样心痛,但还是故作轻松地宽慰他。 “父皇,说好了不提这伤心事的。对了,父皇,你还记得南陵苗家吗?" 上官睿的注意力立刻被他说的话吸引了。 “你说的可是那个被四国一同诛杀的养蛊虫的苗家?” “正是。” “他们不是已经被灭族了吗?何故提起此事?” “他们尚有余孽残留在世上,而且,还在西玄炼制死尸傀儡杀人。” 上官睿刚硬的脸上闪过一抹薄怒:“竟有此事?十多年前,苗家便以蛊害人,这才招致四国皇室的联手诛杀,为免他们死灰复燃,不得已下令灭族。 没想到竟还有残留下来的余孽,而这余孽竟然还在用蛊虫害人,当真可恶。” “父皇,儿臣想,这南陵苗家毕竟之前生活在南陵,现在知道他们尚有余孽在世,说不定咱们国中早有苗家奸细隐藏着,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 他们的目标是四国皇室,很有可能会混进宫中,对咱们下手,父皇和母后务必要多加小心。” 上官睿点点头:“我儿分析的在理。我同你母后倒是不打紧,主要是你,你是南陵唯一的 继承人,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父皇知道,你的性子不适合朝堂,你生性自由随意,若是你兄长还活着,你也可以率性而活,可现如今......唉! 儿啊!国家的重担早晚是要压在你肩上的,你总想着逃避,可又能逃得了几时呢? 父皇老了,也不知能替你撑几年,以后的帝王之路,还是要你一步步走的。 呵呵,你看,父皇岁数大了,又唠叨上了。 赶了许久的路,去休息吧!” 上官冥躬身行礼,“儿臣先行告退!” 他转身的一瞬间,眼尾红的彻底。 待到他走后,上官睿喃喃自语:“全福,你说,冥儿是不是又嫌朕太过于唠叨了?” 全福的面上闪过一抹心疼,他伺候了陛下大半辈子,自然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他上前沏了一杯茶递给自家主子,宽慰道:“陛下,太子殿下怎会嫌弃您呢?殿下爱戴您还来不及呢,您瞧,这去趟西玄,还给您带了茶叶,表示心底时刻记挂着您呢!” 上官睿龙颜大悦,打趣道:“你呀你,什么时候被冥儿收买了?尽帮他说好话。” 全福也知道陛下是在拿他取笑,并未当真。 “全福只不过是替陛下高兴罢了,太子殿下虽然贪玩,但心性到底是细腻的,早晚能当大任,陛下莫要担心。” 上官睿的脸突然板了起来,冷声道:“全福,你僭越了。” 后者惶恐地跪下:“是奴才失言了,陛下饶命。” 上官睿轻笑了一下,摆摆手:“真没劲,起来吧!朕今日心情好,不问罪于你。快,帮朕把那云顶青泡上,对了,记得用荷露泡,那样更加香甜。” “是,陛下。” 退出去的时候,全福看着拿着茶坛子细细端详,满脸笑意的主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饶是帝王,也与普通人一般,收到孩子一点点关心与在意,也会乐得合不拢嘴。 这便是骨肉亲情美好的一面吧! 东宫,后院一角,立着一座孤冢。 上官冥手上提着一个食盒,立于墓碑前,墓碑上写着‘兄长上官子墨之墓。’ 陆续从食盒内拿出一壶酒和两个白玉酒杯,然后是几碟小菜和点心。 他席地而坐,将酒杯倒满,而后端起其中一杯朝着墓碑敬了一下。 “哥,我来看你了,敬你一杯。”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而后端起属于上官子墨的那杯,轻轻洒在墓碑前。 这墓只是一座衣冠冢,他立的。 一年前,兄长被人追杀,身负重伤跌落海中,遍寻不见,只找到了这一件满是血迹的外袍。 事发后,父皇派人在那片海域足足搜寻了三个月,才不得不相信兄长已经薨了。 海中鲨鱼甚多,找不到尸骨也是有可能的。 最后,伤心不已的父皇只能将兄长生前用过的东西葬入皇陵。 上官冥却偷偷在此处给他立了一座衣冠冢,他们哥俩打小便在这东宫玩耍,他觉得兄长应该很喜欢这里才是。 这个院子,落了锁,一般没人能进来打扰大哥长眠。 只有他想大哥的时候,才会过来和他说说话。 “哥,不介意让我靠一下吧?” 他斜着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靠在墓碑上。 兄长向来疼爱他,这么点小要求自然不会拒绝的。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浅笑道:“哥,你知道吗?此次我回来,发现父皇头上的白发更盛了,他老了许多。 一想到我以后要继承大统,我便无比焦躁。” 他提起酒壶,朝着嘴里灌了两大口:“你倒是会躲懒,一个人躲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了。这本是你的事,现在竟落到我头上了。 哥,你说这是不是叫作天道好轮回?小时候我总做坏事,背锅的都是你,现在轮到我了,呵呵。 可是,你这次甩的锅太重,太大,我背不动。如果可以的话,你自己回来背好不好?” “对了,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梅子糕,你多吃一些,无需顾忌宵禁与否。” 他索性单手枕于脑后,缓缓闭上眼睛,半躺了下来。 壶中的酒似水一般倾泻进嘴里,也有一部分顺着脸颊两侧,流向了脖颈处。 忽然,有什么东西飘到了他脸上。 他伸手拿下来一瞧,竟是一朵如粉色羽毛般的合欢花。 他缓缓抬起头,果然旁边一树合欢花开得正艳。 他欣喜若狂的握紧那朵合欢花欣然转头道:“哥,快看,你最喜欢的合欢花开了。” 然而这一次,转身却再看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了,也听不到那浅浅的吟诵声:合欢花开庭草芳,忘忧花开池水光。 他盯着手中的合欢花出了神:“合欢依旧,故人不再,忘忧花.....终究忘不了忧!” 手中的忘忧花跌落在地,很快被风卷起,吹出了小院...... 他重新提起酒壶,“来,哥,咱们继续喝。” 一阵风吹过,无数的合欢花如粉雨般洒落。 上官冥一身墨袍,发丝卷动,仰起脖子,恣意往嘴里倒着酒。 一朵小巧的合欢花从他眼角滑落,带走了一滴清泪。 喝醉酒的上官冥直接躺在了自家兄长身旁,一如小时候。 “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嘴严,定不会告诉旁人的,对吗?” “我喜欢上了一ᴊsɢ个人,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 下了朝的白渺正带着官员献上的家乡特产,满面笑意地往长宁宫而去。 “苍晏,你说,皇后会喜欢吃这鲜花饼吗?” 苍晏狗腿地点头:“只要是陛下送的,皇后肯定会喜欢。” 白渺目若朗星,嘴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可下一秒,笑容就凝住了:“你又并非皇后,安能知晓她的想法?” 苍晏被他问住了,可看着自家主子阴沉的面孔,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努力自救一下,否则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在自家主子手底下伺候,玩的就是心跳。 “那个......皇后与陛下两情相悦,对陛下的爱意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爱屋及乌,自然对陛下送的礼品也是极为欣喜的。” 呼~还好他脑子灵光,硬生生给圆回来了,就想问一句:还、有、谁? 正当他沾沾自喜的时候,白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太假。” 苍晏:........假吗?貌似还好啊!“陛下,等等臣啊!” 白渺的速度不变,而是转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连朕的步子都跟不上了?最近伙食不错,圆润了不少,看样子那蛇肉很是养人啊!” 苍晏猛地捂住嘴,面色难看。 “主子,别提那个字,呕~~” 他现在听见‘蛇’字就想吐,吃了七天的蛇肉,他差点没崩溃。 以后谁再提这个字,他就和谁急。 白渺挑眉,心情很是不错。 原本以为好心情能带到长宁宫,没想到半路遇见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让开。” 他面色冰冷如霜,对待拦路的凤倾之没有丝毫客气。 凤倾之对于他的不友好态度也不恼,越是这样,越有挑战性。 正是白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个性,才深深地吸引了她。 她将张开的胳膊收回,精心妆扮过的脸上噙着一抹楚楚动人的浅笑。 “白渺,本太女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可否去御花园一叙?” 苍晏看不过去了,管她什么太女、大女的,一切居心不良想抢自家主子的,都是和皇后作对,和皇后作对便是和他作对。 自家主子说不出难堪的话,他来说。 “主子,难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