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自己的铺子,苏鸢再带着两人前往其他铺子逛了逛。 这两日她对于悍州城内这三年的变化也有了初步了解。 百姓的幸福度肉眼可见高了些,各铺子的门庭前面也会主动打扫,争执偷盗也少了许多。 不过,她看向tຊ远处被驱赶的乞丐。 马上年底,御史最忙的时候,他们奔走在各城便衣出行,记录各城官员之事,而悍州城民风彪悍贫瘠粗俗惯了,城市的容貌向来都是垫底的。 因为郑家宏的有意管束,终于好了些,可哪那些影响城容的乞丐就被严令管束了。 “打死你这些叫花子,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巡逻的捕头神情不好,举着手上官刀就要冲跑不动的小孩砸上去。 “官爷莫恼,这是我新买的奴隶。”苏鸢看着远处暗巷的动静平和启唇。 躲着瑟瑟发抖的几个小孩诧异看向苏鸢。 捕头回首盯向苏鸢:“你的人?小娘子,你可要想好了,胡说可是要吃牢饭的。” “官爷不也在胡说吗?”苏鸢站在原地轻笑看向他。 她见他恼怒没有理会,看向一旁抱着刀不管事,却双目戒备周围的人,温声启唇:“我是苏鸢,阁下是段氏武馆的人应知道我。” “苏鸢,鸢!”靠墙的捕快攸的站直身子。 他两眼微眯看向苏鸢身后的马车,是了,是鸢眼。 段氏武士客气拱手:“原来是鸢主事,兄弟们口直心快,还望主事见谅。” 话落他向为首的捕快招了招手:“走吧,鸢主事说了这是她的人,那就没问题。” 苏鸢?那个西行的鸢眼首领?为首的捕头忙收敛神情客气拱手。 一群人离开还不由偷偷打量挺直身板的苏鸢。 不是说这鸢主事有三头六臂还有一头长鼻巨兽坐骑?怎么看起来只是个小女子。 苏鸢见人离开,向风静动了动手指。 风静拿着荷包上前,看向最大的一个孩子递上:“出城去,若你们有能力,可向西北方向寻到大雁村找活做。” 最大的孩子也才十一二而已,他两眼戒备,看向递过来的荷包,呐呐蠕动皲裂的唇,想伸手又不敢。 风静直径放在对方身前的地上。 苏鸢看了眼暗巷里脸庞斑驳眼眸却锃亮的孩童转身离去。 “福子哥,真是钱!我们有钱给阔爷爷买药了!” 另一个小乞丐舔了舔腥咸的唇咽着口水:“我们还能买些糙粮!” 被称为福子的男孩正是挡在几人前面较大的男孩,他望着离去的马车。 大雁村他听过,苏氏他也知道,每年年底大雁村都会送许多女工回来,而每年元宵后悍州城许多有手艺的女工都争相报名,当初阔爷爷杵着拐杖伤心看着自己。 他知道,他是在伤心自己是个男孩子。 若不然依他的巧手,定能通过苏氏考核,没想到,这么些年,竟然遇到苏氏的主事。 福子握紧手,侧首看向欢喜的一群人:“走。” 河兮朝后车厢看了眼:“鸢鸢,这些乞儿可凶了,你真让他们去工坊呀?” 要知道大雁村的工坊都是女工,平时请临时男工也是在冬日大量淘洗羊毛的时候。 “后面要人的地方不少,今日出来一圈也启发了我。”苏鸢神情柔和挑起窗帘看向外面林立的铺子。 每个城池乞儿都不少,而女子更多,后续鸢尾发展她想得添上一笔了。 陶立钰听说苏鸢来后,窑里的器物都未清理一直在大堂等候,看到停下的熟悉马车,迎上去拱手:“鸢主事。” 第269章 阴阳壶 “我们是合作关系,无需客气。”苏鸢踏着木梯下地。 她望向直起身子的陶立钰满意颔首:“看来还算成功,这批天青色不用限量,若有人全都售卖掉,三个窑炉交给下面人,你与我去大雁村。” 对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陶立钰惊讶。 这天青色瓷器可是鸢主事回来后给的设计图,而这颜料也是鸢主事自西域好不容易带回的,怎么这么轻易售出去? 店里人多他没有多加询问。 等几人上楼坐下,陶立钰看向货架上精巧的瓷器才自豪启唇:“鸢主事之令在下本应听从便是,只是天青色实乃精品,如此售出去,怕是容易让人误会是什么好制的器物,而且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都采买泥料回来,如今正应该是大量烧制的时候,鸢主事难道有更重要的事?” 苏鸢把茶水推向他轻笑颔首:“自然,不过先卖个关子,你带着你趁手的工具后日随着我一同下乡,还有,天青色西瓷虽然全放出去,但我没说价格也平价。” 风静适时递上价目表:“这是鸢主按照品种定的价目,一分都不能少,若有人摇旗不定,钰大师直说此乃限量款便是,后续再出就不是这量这款这价了。” 陶立钰不懂生意上的事,不过他胜在自知,收起纸条颔首:“我会转告阿赫。” 苏鸢最后确定陶氏,除了手艺,就是经过粉彩一事后,都格外听话。 几人离开,风静走在后面轻声与陶立钰叮嘱:“大师离开的事除了亲近之人谁也不能提及。” 陶立钰看向离开的背影神情凝重。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鸢主如此神秘?要知道当看到斟满葡萄酒的天青色西瓷他都已经激动不行。 他回头看了眼冒着白烟的窑炉,难怪鸢主让三个炉子正常烧制,陶立钰不由双手握紧,抑制心里激动。 他现在都忍不住收拾心里跟着鸢主下乡一探究竟了。 风静见坐下恬淡的主子轻启唇:“鸢主,我们现在回郑府?” “去王记糕铺,我们去顾府。” 驾车的河兮听到苏鸢的话马上咧嘴:“鸢鸢,你怎么知道我馋王记桃酥了!” 苏鸢拿起书籍头也不抬。 风静看向门帘打趣:“你什么时候不馋的,不过此次进城,河兮你的贴己钱应所剩不多了吧?” 河兮平时不算账,听到风静的话才掏出荷包一摸,笑脸变哭脸,她哀嚎出声。 翻页的苏鸢不由轻笑摇头。 苏萝听到苏鸢入府,把儿子交个婆婆不由加快脚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马厩,苏鸢刚下车就见苏萝急冲冲过来。 苏萝看到苏鸢的眼神心里着急没说话,等散开一群人她才担忧看向她:“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苏鸢神情温和看了她一眼。 苏萝蹙眉提裙看向她双眼:“我不是问你!我是问你对郑家做了什么!” 昨日小鸢不带自己坚持独自上门,还让人准备了一壶酒,她就觉得不简单。 如今妹妹变了许多,可这是她亲妹妹,小鸢也不打算瞒自己,她当然发现不同。 “就是让有些人绝了念头而已。”苏鸢坐下轻描淡写开口。 苏萝聪明,忙坐到她对面追问:“什么念头?” 聪明的她突然有个想法,瞪眼开口:“生子的念头?” 苏鸢拨弄开油纸袋,拿出一片桃酥点了点头。 苏萝回头看向门外,脸色惊惧低吼:“你这是做什么!你有没有喝!” “放心,那酒具是我让人造的,壶中分阴阳,我饮的是缺了主药的阴壶酒。” 苏萝定定看着苏鸢,歪坐在榻上的她身子一软:“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突然她想起什么,猛地抬眸:“莲姨也饮了!” 苏鸢拿起一片桃酥递给她颔首:“自然,若只有郑卓然出问题,以后事发他定是会怀疑莲姨。” “难怪你昨日会问那话。”苏萝呢喃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