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刺入黎里心口,他性命垂危,几乎没撑过来。 姜溯宁心痛与愧疚交杂。 冒着暴雨,一步一叩首,跪了三千步到镇国寺求高僧开过光的佛珠。 只为了祈求黎里能平安醒来…… 往事化作细密的丝紧紧缠绕而上,将她的心缠得血肉模糊,无法喘息。 姜溯宁不可置信,声嘶力竭:“所以就连你自己的性命,你都拿来算计我?” “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是要让我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吗?!” 黎里摇头,只说:“不,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不适合这位置。” 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根锋利的针,将姜溯宁心脏刺得千疮百孔。 她原以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可原来早已背道而驰。 半晌,姜溯宁露出一个惨烈自嘲的笑:“黎里,我真后悔当初选了你。” 黎里凤眸微动,拿出一卷明黄圣旨。 “这是我为陛下拟好的退位诏书,陛下该退位了!” 第7章 圣旨上每一个的字,都与姜溯宁的字迹一模一样! 就连姜溯宁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 她蓦地忆起当初,和黎里亲昵拥在一起,手握着手模仿对方的字迹。 情到浓时以为是情趣,却原来是为了今日。 从头到尾都是黎里的一场棋局,她却入了戏。 她真是傻的可笑,蠢得可怜。 敖过剜心般的回忆,姜溯宁才看见圣旨上写的,传位于自己的子嗣,丞相封为摄政王。 可她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 黎里是疯了吗? 但对上黎里不以为意的双眸,姜溯宁陡然明白过来。 “你要混淆皇室血脉?” 可黎里答非所问:“只差陛下的玉玺了。” 玉玺被姜溯宁锁在了一个只有她能打开的机关里。 若强行打开,盒子里的东西会在瞬间自毁。 姜溯宁脑海中那根弦紧绷到极致,恨意在心里胸腔里搅动地五脏六腑都疼。 她闭上发红的眼眸:“你走吧,我不会盖的。” “没有朕的承认,你们永远都只能顶着乱臣贼子的名号。” 黎里声音凉薄起来:“八大世家联合起来,为了这一天早已准备tຊ了近百年,姜氏皇朝覆灭已成定局。” “将瑶瑶请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太监匆忙退了出去。 很快,宋瑶瑶来了,带着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郎,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说着,她打开盒子,一条浑身毛刺的肉虫蠕动着。 “只要让蛊虫钻入她的血肉,就能短暂控制她的行为。” 姜溯宁心神俱骇,却无处可逃。 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瑶瑶扯开她肩头的衣服,将那蛊虫放过去。 一凑近之前留下的伤口,那蛊虫便迫不及待往血肉里钻。 霎时,钻心刻骨的痛意传来。 姜溯宁脸上血色褪去,额尖背后满是冷汗。 脑子里除了痛,已经没有别的念头,甚至痛到恨不得去死。 随着铃铛声响起,姜溯宁不受控制地起身。 意识明明清醒着,可她却无法阻止自己。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打开盒子,拿出玉玺。 她整个人都抗拒到发抖,在心里大声尖叫着。 姜溯宁,不要,不要…… 可等铃铛声停止,那圣旨上已盖上了印章。 玉玺也到了黎里手里。 一切都无法挽回。 姜溯宁浑身湿透,绝望地跌坐在地,眼神空洞而木然。 直到耳边再次响起宋瑶瑶的声音:“陛下没了孩子,一定很难过吧。” 姜溯宁抬眸,才发现黎里已经走了。 而宋瑶瑶在她面前,抬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虽然陛下的孩子没了,但我和里郎的孩子却可以借陛下一用。” 姜溯宁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四周空气似乎被抽空,胸腔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宋瑶瑶捂嘴笑地开心:“姜溯宁,我说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无法在南疆称王又怎么样,以后这天下都是我们宋家的,我死去的族人也会以我为骄傲。”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摧枯拉朽般击碎。 姜溯宁疼得发出呜咽,锥心之痛让她恨不得即刻与这世界玉石俱焚。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轻信黎里,姜氏江山不会被窃取,她也不会做亡国之君…… 她想杀了黎里!杀了宋瑶瑶! 可最终,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如濒死的鱼一般躺在地上。 宋瑶瑶笑容越发灿烂,侧身吩咐一旁的侍女:“在这等着,那蛊虫吃饱了会自己出来的。” 银铃声渐渐远去。 姜溯宁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眼里透不进半分光。 系统的倒计时一分一秒过去:【抹杀倒计时,2天5小时47分钟30秒。】 还剩两天,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拯救自己,拯救这大厦将倾的王朝。 绝望时,宋瑶瑶留下那侍女却割破悄然自己的掌心,将之覆在姜溯宁心口处,将那蛊虫引出关在盒子里。 随后蓦地跪下,低声道:“万凰堂特工青鸟参见陛下,属下救驾来迟!” 第8章 姜溯宁瞳孔骤缩。 万凰堂是百年前最早的那位穿越者前辈创建的组织。 只有女性,且只听命于历代帝王。 姜溯宁一双晦暗眼眸打量着她。 经历过黎里的背叛,她已经不会再信任何人。 看出她的怀疑,侍女掀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一只万凰堂之人才有的牡丹纹身! 姜溯宁垂眸,藏住眼中犹疑:“青鸟?凤组的人?” “对,陛下放心,待回到万凰堂,一切都会迎来转机。” 姜溯宁心脏一跳。 兀的想起,之前有位前辈,穿越过来之前是理工科博士。 她脑子一热,就在这个时代造出了一把巴雷特大狙,还留下了设计图纸。 万凰堂一直守护着这不能现世的东西。 系统的抹杀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两天。 或许拿到前辈留下的热武器,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 姜溯宁语气急促起来:“那便明日清晨卯时出宫!” 青鸟躬身称是。 翌日清晨。 青鸟不知哪里找来一个宫女易容成她,又将她易容成别的模样,藏在采买的马车中带了出去。 离开皇城时,姜溯宁回头看了一眼。 无论世事变迁,那厚重皇城永远如此恢弘地立在那里。 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是她的故乡。 下次再回来,便不知何年何月了。 还有黎里。 一提起这个名字,心口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 姜溯宁压着喉间酸苦:“黎里,下次见面,便是你死我活。” 说完,她不再有半分留恋地收回了视线。 可刚走出没多远,姜溯宁便听见外面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 马车倏然停下,她重重撞在车壁上,还没回神,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黎里那张俊美的脸撞入眼帘。 他语气似慨似叹:“陛下为何总是如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