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自己的赤地剑会留下特殊的伤痕,陆环堂一剑挥过去,利落地正中男人眉心,把他钉在墙上。因为自身的重力,男人的颅骨裂开,顺着强委顿在地。 少女被这变故惊到了,转头的一瞬,陆环堂已经踢起地上一把剑,一剑直奔少女而去。 谁知那少女脚下一软,那剑划破了她半个脖颈,再次刺中了那死尸的心口。 陆环堂正打算补一剑,门外有了声响。 那少女捂着鲜血直流的脖颈竭力喊了句,“尘,我在这!” 下一刻,一带着面具的人破窗而入,快到陆环堂竟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尘瞬间提刀护住了少女,满脸戒备地看着陆环堂。 就算硬拼,陆环堂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把两人都杀死,这可是江林致身边最厉害的护卫——尘。 那这个少女,一定是江林致。于是陆环堂装作失误的样子,上前想扶她起来,“救助不利,请小姐责罚。” 尘怀里的少女闻言转头,看到她容貌的一瞬,陆环堂还是被江林致的容貌惊艳到了,他自认万花丛中过,并不在意相貌。但眼前之人明眸皓齿、朱唇鸦鬓,艳而不妖、清而冷。可气色并不好,深邃的五官上带着山间云霞的绚烂缥缈,有种镜花水月的虚幻之感。 江林致眼中尽是惊惧,微微往尘的怀中躲了躲,避开陆环堂的搀扶。 陆环堂知道她肯定对自己心生芥蒂了,但她背对着自己,应该不知道自己是想杀她。 而且—— 陆环堂瞟了一眼她捂住伤口的手,刚刚一嗓子,肯定牵动了伤口,血流得更厉害了,仿佛碰倒了一满杯水,杯中满满的水撒了满地。 他割断了她小半个脖颈吧,应该是活不成。 那边显然也注意到了,尘也没再管陆环堂,迅速带着少女离开。 等人离开后,陆环堂才小心翼翼地把剑上的血擦干净,跳上墙头。几个灰衣手下立刻聚拢禀报:“无一活口。” 陆环堂点点头,对一旁的姑娘道:“符姑娘,清理干净点。” 符牵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瓶药粉,顺风往风中一散,那药粉混着雨水落在地上的尸山里,不多会就化成让化成了血海,随着雨水流进了一旁的排水渠里。 等大理寺赶到来查时,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临走时,陆环堂看了眼祠堂中间的祭祀坛,一个苍劲的藤蔓,这么古老的祭祀图腾,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一时想不起来,便没有再想。大荒本有几十个国家部族,如今仅存三个,这图腾可能就是某部族的标志吧。 当夜,前往江家看诊的大夫一个接一个地摇着头出来了。 吴家家主吴蒙躬身给陆环堂倒了杯水,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喜悦,恭敬道:“陆大人不愧是王爷看重的人,这二十多年了,没有一人能杀了那丫头片子,您一出马,江家养的那些绣花枕头根本不够看的。” 吴家本是随国第一富商,可几十年前江家制作了一种鼻烟壶,被严国人大加追捧,江家一下子就挤掉吴家成了随国首富,甚至搭上了宫里的关系,成了皇商。 不过吴家也不笨,在摄政王微时就资助摄政王,还有可以与江家抗衡之力。 不过这些商贾门逐利的小把戏陆环堂看不上,他奉摄政王的命令来,只在乎摄政王对他看法,不喜听这些无用商贾的奉承。便垂眸喝了杯茶,道:“帮吴老板除掉心头大患,是王爷对您的器重,吴老板记得王爷这份恩情就行。” “自然,那是自然。”吴老板点头哈腰,“小的准备了上房,您先休息一晚再回去吧。” “不必客气,我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叨扰吴老板了。”说完客套话,陆环堂转身便要离开,上马时,他察觉马蹄印深了几分——辎重变了,看了一眼吴老板谄媚的笑容,他没说什么,点头示意,催马而去。 行了一段路,陆环堂才停下马去看包袱,果然,里面被塞了满满一大包的碎金子,花起来不会惹人注意,分量又实打实地足。 吴老板可真是个人精。陆环堂心想,心中对商贾的鄙薄仍不减半分,古来成功的商人,不过是一群最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东西。只着眼于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家产再多,上位者一声令下,一样搜刮地他们裤衩都不剩。 这样想着,这一包金子似乎都轻了不少,他轻夹马肚,往王府驶去。 只是当夜,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极度尽情孟浪,可身下的少女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眼神无悲无喜,静静地看着他。 陆环堂猛然惊醒,擦掉头上的冷汗。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会梦见他剑下亡魂。 愧疚?惋惜? 他说不好,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要往上爬,要站在最高点那个位置,这个人算什么?何况她还是制作鼻烟壶的罪魁祸首,鼻烟壶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他这也是为民除害了。 这样想着,心中本就不多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 摄政王很快就请陆环堂过去了。 三重门后,穿过弯弯绕绕的连廊,终于到了一处院落,门口高大的侍卫搜了搜他身上,确定他没带什么武器后,侧身给他打开了门。 前面还有一道门。陆环堂再受重用,也这样被检查了三次,跨过了三道门,才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 摄政王在屏风后,陆环堂没有资格上前,单膝跪在屏风外道:“禀王爷,江林致估计是活不成了。” “上前来回话。” 别看这几步的距离,这可是莫大的信任。摄政王幼时家族遭难,他在边境和平民一样,一路靠着军功打拼上来谨慎多疑惯了。 陆环堂压下心中的喜悦,上前几步,就看见了那银发的男人。虽然上半身还被帘子遮住,但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只坐在那儿,就如下山虎,威压逼人,玄衣上刺金凌云纹更是彰显了他的身份。 “死了?”摄政王微微前倾着身子,话语中似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