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不放掉任何细节。他总不能等着死或者等着被人救,他必须找出那个人。 朝廷的人很快就来了,细细地将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个遍,把每个人都盘问了一遍。没有任何进展。 押送进京那天,陆环堂被锁在铁做的囚车里,外面的场景他看不见,但骂声和吐痰声清清楚楚。 “杀了几个吴军就杀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疯子!犯人!剥皮挂城楼子上!” “听说他之前也是很张狂,不就是卖屁股上位的嘛?狂什么?” “卖屁股,细说说,谁啊?” “还能有谁,京里的贵人呗,都好这一口。” “李将军一向赏罚分明,肯定知道他的龌龊事了。听说他打仗也是领的那些阵亡的兄弟的军功,他什么都没干。” …… 嘈嘈切切的议论透进密封的铁皮囚车里,回荡在四方铁皮里,挤得陆环堂喘不上气来,心中烦躁。 李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对外,他是个叱咤风云的将军;对内,他又是一个宽和的长辈。之前还不忿赏罚的将士正是如今唾骂他的那些人,反正是别人拿命换来的军功,他们惋惜也好,唾骂也罢,都是别人的,他们捞不到一点好处。 所以他们就选择一种让自己最舒服的姿态,毕竟仰视别人脖子容易酸,低头才能给他们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陆环堂没空消极,他偷偷翻出发绳里的小铜丝,摸索着往锁孔中捅着。这条路不通就换一条路,被人抛弃的次数多了,他也有点破罐破摔的精神了。 刚打开了一个,囚车就停了。陆环堂瞬间全神戒备,继而心中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江林致离开了这几天,也该出点事了,于是贴着铁壁听着外面的响动。 一阵马蹄声响后,崔九的声音格外清晰,传进密闭的囚车中:“摄政王有令,立刻返回边境,重审刺杀一案。” 陆环堂无奈翻了一个白眼,亏他刚刚还觉得江林致靠谱,摄政王审理,他更是没活路了。小小的失望后,陆环堂警惕着外面的响动,继续用铜丝开锁。 忽然,脚步声渐近,陆环堂停了动作,把手背在身后。 如果外面的高手只有崔九,他杀了开门的人,逃出去轻而易举。这样想着,陆环堂握紧了手中的铜丝,默默运起内力。 刺眼的光线射进来的一瞬间,陆环堂闭目听声辨位,准备把铜丝射出去,一击毙命。 外面的风涌进来,夹杂着清幽的荀令香,他睁眼,却被刺目的阳光晃得重新闭上了眼,而后慢慢睁开眼睛,震惊又疑惑的情绪混在一起,让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江林致同样不解地看着他的表情,坐进囚车里就要开始解他的锁,道:“看见我很惊讶?去都说了我去想办法了。” “崔九就在外面,”陆环堂以为江林致要劫车,低声道,“你找人假扮的?” 江林致看着已经解开的锁链,一脸“幸亏来得早”的万幸模样,道:“都是真的,不仅崔九,摄政王都来了。我要是把你劫走,你和我哪个都别想在这混了,脑子进水了吧你。” 闻言,没有擅自行动的庆幸全部消失tຊ不见,陆环堂满脑子都想知道江林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林致解开他衣服,大片溃烂的伤口暴露出来,还伴随着微腥的臭味,看样子他在牢狱里过得不怎么样,有人巴不得他死。 江林致把药箱摆开,边上药边道:“你和他做的交易救了你一命,我这不为了配合你,跟他一起来了。” 摄政王母亲尸首的那笔交易,陆环堂低声道:“你知道在哪儿吗?” “早就和他说了,早就烧成灰了,粘在鞋底下,或者风一吹火一烤,谁知道现在在哪儿?”江林致小声嘟囔着。 这答案确实挺合理,但摄政王肯定不会相信,陆环堂道:“那他怎么就不相信呢?他当时也在场吧。” “在,但他脑子撞到了,不是很灵光。”江林致一脸嫌弃道。 这话很敷衍,有打哈哈的嫌疑,但放在江林致身上很合理,陆环堂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只说了他这几天推断的几种可能。 江林致上完药,拍着胸口保证道:“你要相信我,我能把他请来,就说明这事有转机。”说完江林致把锁又锁上,警告道:“别乱来!” 表面在平静,这几天陆环堂也是一直悬着心,此刻倒是放下心来,懒洋洋地靠在铁壁上,笑道:“诰命没了,甜头也没了,真是悲伤啊。” 江林致想起那个被人打断的吻,耳根微微一热,挑眉把绢布扔到他身上,顺便放了一盆热水,道:“呸,命都没了,还想这那档子事!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我都下不去嘴。” 铁门关上了,视野重新归于黑暗,陆环堂却舒坦了许多,沾了水从衣襟里伸进去,一点点地擦着身体。黑暗中,只剩下平和点喘气声。 交了囚车钥匙,江林致冷了刚刚嬉笑打趣的脸,这事情比她以为的还难办。在侍卫的监视下,江林致上了一间茶室那么大的马车。 车里没有焚香,只有缕缕茶香,坐在正中的江尽挹翻了一页文书,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冷声道:“知道谁是凶手了?” “不知道。” “本王日理万机,不可能帮你们查案。最多再给你两天,还找不出来,本王就亲自监斩,省得路上再生事端。” 江林致只是在拖时间,不过只要多一天,江林致就多一份希望找出凶手。 江尽挹不想看江林致如何推理、如何找人,他睥睨着她,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道:“爬过来,给本王捶捶腿。” 第三十面 扑朔迷离 春雨淅淅沥沥打在车篷顶上,声音很微弱,但一滴滴雨不断下落,敲醒了美人的清梦。 江林致迷迷糊糊把微烫的脸贴在没有铺到虎皮毛毯的木砖上,汲取着沁人的凉爽。 可还没等她舒服一会儿,就被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握着腰胯交接处拖了回去。 黏腻的水声与悱恻的雨声缠绵,绵雨酥雪峰,湿云润花径,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的云雨。 最后还是江林致受不住了,她柔若无骨地倚靠在江尽挹的胸口上,轻声耍赖道:“累得动不了了。” 闻言,大手勾住她纤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