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但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寒气,不怒自威。 又护上了。 “对不起啊南絮姐,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林西西哽咽的开口,声音里还带着颤音,“寒之学长,算了……” “林经理,吐槽你的人是我,你针对南絮姐算怎么回事?” 糖糖突然从我的身后窜了出来,对林西西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 林西西瞪大双眸,满脸错愕的看向糖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更委屈了。 我刚准备调和,却听到裴麟州说:“这事好办,你跟西西道个歉,然后自辞。” 自辞? 裴麟州居然要炒了糖糖。 印象中的他一向公私分明,但此刻,他作为这个项目的投资人,居然为了林西西,要插手我们公司的事。 挺出乎意料的。 我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好言相商道:“周总,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的问题,我们回去……” “我说,”裴麟州冷冷的打断我,斩钉截铁道:“辞了她。” 我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像是一不小心吞了一小根鱼刺,虽不致命,却会让你陷入短暂的惶恐和憋屈中。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裴麟州面前,是根本没有面子可言的。 跟林西西的委屈比。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出声道:“周总稍安勿躁,晚点我会跟吴总……” “那麻烦孟经理转告吴总,如果明天这位还在,”裴麟州说到这,睨了糖糖一眼,继续道:“我们之间的合作,只能遗憾终止了。” 他说完便护着林西西离开。 我如遭雷击,像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所以,裴麟州的意思是,他要撤资? 就因为糖糖吐槽了林西西两句? “寒之学长,算了吧,我不会放心上的。” 软糯的声调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攥紧的手指蜷起又松开,隐约间听到裴麟州说:“你呀,还是太善良,但现在可不是讲宽容的时候。” 是啊,在他裴麟州眼里,林西西善良温顺,我们,都是恶人。 我见到吴凌的时已是晚上九点半了。 她身着米白色长款风衣,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又美又飒。 见到我,笑眯眯道:“多大点事儿,天塌下有姐姐跟你一起顶着。” 路上,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人,肯定是不能辞的,但既然裴麟州要替林西西立这个威,我们满足他就是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问:“吴总打算怎么做?” “道歉啊,”吴凌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给足了裴麟州和林西西面子,这事肯定能翻篇。” 她还是不了解裴麟州。 他向来雷厉风行,只怕没那么好糊弄。 但吴凌的办法,我们总要试一试的。 于是隔天一早,我跟吴凌便拎着些礼品去了荣域。 以示歉意。 前台看着我有些眼熟,说:“周总没时间的,昨晚带着林小姐飞去春城看雪山了,你们要是有电话,可以直接跟他联系。” 我跟吴凌对视了一眼,都挺意外的。 我们都没有收到林西西的请假申请。 还在裴麟州这里吃了个闭门羹。 吴凌觉得这是裴麟州的意思,是他在变相给我们施压呢。 想着好不容易到账的五百万,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吴凌觉得得从林西西下手。 “就算是古代的帝王,不也逃不过枕边风吗?”她举例说明,“林西西的一句话,能顶我们千百句。” 我闻言垂眸,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事儿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没人比我更适合打这个电话。 想着项目的未来,我拨了线。 但没打通。 吴凌有些迷惑:“估计没看见,晚点再说吧。” 还真给她说中了。 傍晚时分,林西西终于回拨过来了:“抱歉啊南絮姐,我跟寒之学长在山上,手机落到酒店里了,有事吗?” 原来,我们这边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人家两人正闲适自在的赏雪呢。 我定了定神,说:“林经理,昨天的事我跟糖糖已经深刻反省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们这一次。” “是吗?”林西西声音轻飘飘的,“可是我看朋友圈,糖糖好像玩的挺开心的。” 糖糖今天也没来上班,至于做什么,我还真没在意。 我诚恳道:“我会让她亲自跟你道歉,林经理,周总那边,麻烦你了。” 提到裴麟州,林西西回的挺快:“南絮姐,我也挺为难的,你知道的,寒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抱歉。” 我气馁的挂断电话,心口像是压了一层黄连,又苦又涩。 片刻后,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紧张地看过去,却发现电话是姑姑打来的。 我拿起手机去了走廊。 “姑姑,出什么事?” “没有,絮絮,跟你说个好消息,”憔悴的声音里带着一缕喜悦,“你姑父托人在京港找了个保安的工作,一个月四千多呢,好的话,明年我就带着囡囡过来,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聚在一起了。” 我指尖掐进掌心,鼻头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酸涩。 “絮絮?你不同意吗?” “同意,”我笑着开口,“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挂断电话后,我快步进了吴凌办公室,问:“早上准备的那瓶红酒呢?” “你眼圈怎么红了?”吴凌紧张地看着我,心疼道:“絮絮,你……” 我扫了她一眼,平和道:“沈华兰这两天估计睡得不太踏实,我去看看她。” 沈华兰好酒。 我想,既然林西西的这条路走不通,那我只能另辟蹊径了。 一小时后,我捧着那瓶价值物无数的红酒出现在半山别墅的大门口。 低调奢华的大铁门后,一栋新中式风格的四层独栋别墅屹立在山水之间,瞬间就让我想到了王维在四十岁时置入的辋川别业,尊贵低调又不张扬。 不用猜我也知道,装修风格肯定是裴麟州的手笔。 沈华兰在两颗罗汉松间微笑的跟我打招呼:“絮絮,快,进来坐。” 一楼的中式圆桌前,我端起手中的郁金香杯,一饮而尽。 沈华兰拦着我,说:“絮絮,别喝那么急,容易醉。” 我没吭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能陪阿姨一起喝酒,我高兴,阿姨,我干了,您随意。” 沈华兰终于察觉到了异常,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 “是出什么事了吧?”沈华兰语气笃定,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