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顾尧走出皇宫时,雪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前方出现一道身影。 “毕顾尧,我们来打雪仗吧。” 有雪花飘落在他鼻尖,仿若真的那人真的捏了个小雪球砸了过来。 毕顾尧唇边,扬起一丝苦涩至极的笑。 景年年依旧,可那人,却只怕是此生难见。 莫名的情绪汹涌,他喉间瞬间刺痛,不由弓着身子重重咳嗽起来。 等他缓过来,面无表情的抬手抹去唇边血渍,便见侍卫架着马车到了面前。 毕顾尧踏上马车,在侍卫正准备驱马时,淡淡出声:“去兵部。” 毕顾尧的到来,让兵部如临大敌。 飞雪中,本在家中欣赏歌舞的兵部尚书从门外匆匆走进。 一进正厅,便见毕顾尧正站在案几旁,专心的看着桌上的武器图纸。 兵部尚书走过去行了大礼:“下官赵明墨,拜见摄政王殿下。” 毕顾尧连眼都没抬,继续盯着图纸。 赵明墨心里暗暗叫苦,从前摄政王从不插手六部之事,今日过来,却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这尊活阎王。 在这种沉重的安静里,赵明墨率先受不住了,试探着开口:“摄政王,此图纸上的武器,兵部尚在研制,不若下官带你去看看?” 毕顾尧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出声道:“此图纸,是何人所为?” 赵明墨一怔,旋即开口:“是兵部侍郎宋修。” 毕顾尧下颌轻点,随即坐下,冷冷看着他。 “朝廷每年给兵部拨款百万,抚恤将士,可本王却看到京城内许多伤病残将,过的清贫至极,几乎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赵明墨,你可知罪?” 赵明墨脚下发软,不由跪倒在他面前:“还请摄政王明鉴,下官不可能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毕顾尧没说话,手指在桌面轻敲。 赵明墨只觉得一把利刃悬在头顶,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一刻钟后,门外脚步声渐近,一个身穿王府侍卫服饰的人走进来,将一本账册放在毕顾尧面前:“摄政王,这是兵部历年来的支出明细。” 只一眼,赵明墨就知道,自己完了。 毕顾尧随手翻了翻,脸色越发冰冷,他将账册砸在赵明墨身上:“这就是你说的不敢?好一个不敢!” 赵明墨不住的磕着头,却说不出任何求饶的话。 就连丞相府那样的重臣,都在毕顾尧手中讨不找好,他在毕顾尧面前,能有什么情面! 毕顾尧抬脚掠过他身边:“将赵明墨押入天牢静候陛下旨意,赵家籍没家产,女眷可赦,男丁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归京!” 厅外,已经围了一圈兵部任职的官员,此刻都是胆战心惊。 毕顾尧冷声道:“本王给你们十日时间,兵部所有在册的兵士从优议恤,若抄没赵家不够,便命人去摄政王府报与本王。” “十日后若仍有缺漏,莫怪本王不留情面。” 众人齐齐应是。 毕顾尧朝身侧侍卫吩咐:“派人去将此事告知陛下。”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身后,众人‘恭送摄政王’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敬意。 毕顾尧踏出兵部,抬眸看着天边,唇边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清栀,你看着,我一定会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