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钻回厨房,一屁股瘫坐回沙发上,彻底没了看电视的心思。 完蛋了,全是自己爱吃的菜。 “吃饭了。”徐闻璟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摘下围裙,打算把钟应缇抱过来。 结果饥肠辘辘的女人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等他再转头,她已经坐在椅子上眼睛发亮地看着自己了。 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仓鼠。 “我帮你盛米饭!”她自告奋勇。 钟应缇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干不太好,于是便想起那句俗话——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用,已经盛好了,我进去端。” “辛苦了。” 望着一桌子菜,钟应缇是真觉自行惭秽。 这一个月她压根没在家开过火,最多烧个水喝,这些调料都是今天早上才拆封的。 徐闻璟摇摇头,声音低沉:“应该的。” 气氛再一次沉寂了下来,钟应缇等徐闻璟坐下才开始动筷。 她咽了咽口水,正想夹走一只虾,结果自己的筷子在半路就被男人拦截了下来。 只听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给你剥,你先吃别的。” 女人的筷子顿在半空,心头一颤,赶紧推辞:“谢谢,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徐闻璟压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拿起公筷往她碗里夹了几筷子菜,直接拿起一只虾开始剥。 “吃吧,再不吃就凉了。”他催促道。 钟应缇塞了一筷子菜进口,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袁淮。 跟他在一起时,吃这种要剥皮剔骨的东西时,都是她弄好了放在一旁。 他会笑着夹起她的劳动成果,然后说两句她爱听的。 于是整整六年,钟应缇不厌其烦地为他做着这一切,可他只用动动嘴皮就能享受。 到后来,他工作压力大。 她不会做饭,却也经常买了他爱吃的那几家菜去公司看他。 她依旧做着剥皮剔骨的事情,可再也换不来一句谢谢。 徐闻璟看着出神的女人,眼眸微暗,剥虾的动作凝滞了一刻,终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钟应缇。” 被叫到名字的女人如梦初醒,低头一看,碗里已经躺好了一堆剥好的虾。 她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辛苦你做这些事,真是太麻烦了。”钟应缇自觉不好意思。 “不辛苦,也不麻烦。” 他的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钟应缇直觉他不太高兴。 徐闻璟何尝不知道她那软饭硬吃的前男友是个什么货色,不然也不会在两人马上水到渠成之前设法拦截下来。 原以为她只是谈着玩玩。 结果这两年竟然直接把人带回了家,摆出一副真要结婚的样子。 她和袁淮在一起之后,他已经刻意不去关心她。 唯一的一次遇见,是在商城里的餐厅。 他刚出完一个任务,高中的朋友逮着他的假说要请他吃饭,他盛情难却,却在路过的橱窗里看到她正给袁淮剥虾。 对面的男人刷着手机,连头都不曾抬过。 她的指尖沾满油污,可还是不停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的盘子里。 “徐闻璟?”她试探着。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她就出了个神,他就不高兴了。 确实,他做了一桌子菜她都没什么表示,就干巴巴的一句辛苦了。 钟应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也不算少言寡语的一个人,遇到他之后却一言一行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从高中时就这样,没想到快十年了。 自己还真是“永葆青春”。 “怎么了?菜不好吃?” 钟应缇赶紧摇头:“很好吃,我是想说......”,她指了指这些菜:“也太巧了吧。” “你也喜欢吃这些菜吗?” 刚刚她偷看的时候就想问了,徐闻璟是怎么做到每一道菜都精准踩在她的喜好上的。 从相亲到结婚他们也不过才见过几面而已,而且每次相处的时间都不长。 他也不可能从别处知道她这么细致的喜好。 徐闻璟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把活泛的心思压下去:“喜欢,是不是很巧?” 钟应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 徐闻璟应声而动:“你吃,我去拿。”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逐渐升起丝丝密密的温暖。 “是咱妈。”徐闻璟把手机递给她。 钟应缇目光一顿,显然是还没习惯自己的妈多了个儿子这个事实。 “喂,应缇啊,这个周末回来吃吗?” 第9章 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 第9章 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 钟应缇心虚地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压低声音:“不了。” 她能一个月来都没开过火,跟她每个周末都跑回家住有直接关系。 “徐......闻璟回来了,这周末就......” 徐闻璟也从这三言两语中明白了母女俩在说什么,他示意钟应缇把电话给自己。 钟应缇咽了咽口水,还是把电话给了他:“妈,闻璟跟你说。” “妈,我们吃完饭就过去看您和爸。” 徐闻璟的声音沉稳有力,许是在部队待得久了,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让对面的丈母娘都有些“心惊胆战”。 刘芝哪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原本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应缇要是还没出发就别回来了。 家里有客人。 而且两人的关系现在这么尴尬,到时候来了也是问题。 结果女婿竟然回来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笑着道:“好好,你们路上小心,那我们见了面再说。” 徐闻璟挂断电话,给她盛了碗汤才开口解释。 “结婚的时候比较仓促,本来婚后第二天要去拜访他们的,结果有任务耽搁了。” 钟应缇哪敢跟国家抢男人? 她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你的职业性质我知道,咱们一开始结婚的时候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事跟你无理取闹的。” 末了,她怕他不相信,还补充一句。 她一开始会选择徐闻璟,也是存了婚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生活,比较自由。 反正都要结婚,跟谁结婚不是结? 跟徐闻璟结婚的好处就正在于此——自由。 徐闻璟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收紧,赶紧低下头扒了口米饭,眼底的阴郁被他如数隐藏。 他的心里只反复碾压四个字—— 来日方长。 庄言酌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像往常一样陪钟黎淞下着棋。 刘芝端着一盘点心走上前去,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言酌,等会就可以开饭了,应缇也来。” 闻言,两个男人皆是一愣。 庄言酌夹着棋子的指节一僵,而后又迅速恢复正常,把子落在该落的位置上。 钟黎淞则是暗暗使了个眼色给刘芝,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刘芝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谁知道这个徐闻璟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周末回来呢? 庄言酌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蜷,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伯母,要不我......” 钟黎淞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压住他的手,特意用了几分力道,意思不言而喻。 “都是一家人,别弄得这么见外。” 他努努嘴,方向正是不远处的一张照片。 是庄言酌和钟应缇被两家大人簇拥着的一张合照,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