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八个字,看的滕思雨耳尖都烧了起来。 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盯着那简简单单的八个字,眼底的情绪逐渐散去。 一声极轻的声响之后,那张纸被揉成一团丢在了桌上。 褚海山不喜欢她,哪怕现在对她有片刻心动,也终究会败在喻偲希身上。 那一百多页的日记就是证明。 滕思雨躺下,缓缓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三十二团的旅长王楚军看着手中翻译出来的电报,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他看向身边的副团长宋霄。 “你觉得二十七团发来这封电报是什么意思?” 王楚军将电报放下,脸色沉凝:“滕思雨同志到这里不到一个星期,陈望国那个老匹夫就告诉我,她也许再也不可能成为飞行员,这分明就是想挑拨!” 王楚军气的狠了,将电报重重拍在桌上。 “他不知道,我对滕思雨同志不止有惜才之心,还有跟他父母的交情在,想让我把滕思雨同志送回二十七团,没可能!” 宋霄见状,就知道王楚军已经有了决定,也就不说话了。 王楚军却看向他:“有关滕思雨同志的这个事,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要告诉,她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看顾她。” 宋霄却有些为难:“旅长,我是个男同志。” “男同志怎么了,平常你混不吝的,现在倒扭扭捏捏起来了,别跟我废话,出去!” 部队里的人就是这样,个个看上去都脾气火爆,但心地最是好。 宋霄摸了摸鼻子,也不触这个霉头了,端端正正行了礼,就往外走。 等他走到宿舍楼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滕思雨宿舍的方向,遗憾的叹了一声。 “真是可惜了。” 本以为滕思雨的到来,会让飞行团再添一员猛将,可没想到…… 就在宋霄扼腕时,褚海山这边,却收到了一封来自帝都检修部的报告。 褚海山看着检测报告上的那行字,脸色沉的要滴出水来。 ‘经检测,造成此次事故的根本原因,或是人为’ 第25章 褚海山捏着报告的都在轻颤。 竟然有人在飞机检修的过程中动了手脚,而整个飞行团竟无一人发现,何其可笑! “周贺光!查,给我狠狠地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一旁的周贺光笔挺的敬了个礼:“是!” 可不就是丧尽天良么,这跟出卖祖国没什么两样了,要不是滕同志反应快,敢于牺牲,那架飞机坠落的地方,可还是有很多人民群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光是想到那样的场景,周贺光就是一身冷汗。 他匆匆出门,却迎面撞上刚踏上二层的喻偲希。 周贺光精壮扎实,险些将喻偲希撞下了楼梯,好在拉扯的及时,才避免了去。 喻偲希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周队长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 周贺光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绕开她往楼下走。 喻偲希眼里划过一丝怨气。 自从在军医院那么一闹,那些曾经跟她交好的同志再也没有往日的热络,甚至隐隐有排挤她的意思。 这样一来,喻偲希哪里还有心思学习,只能随便寻了个理由调回飞行团的卫生所。 只是回来之后,她才发现哪里都一样,人人都知道她跟褚海山的情深不悔是她自导自演。 思索间,喻偲希已经走到了褚海山的办公室门口。 看着台灯下那张英挺的脸,喻偲希眼里闪过一丝痴迷,随后敲响了门。 “褚团长,我找你有点事。” 褚海山抬头,见到她,眉眼间的躁郁更浓。 他看着喻偲希,声音冷硬:“什么事。” 喻偲希站在屋内,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份检修报告,顿时僵住了身体。 眼看着褚海山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她才开口:“褚团长,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对我的感情,对不起。”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没有脸继续在飞行团做下去,这是我申请调任的报告,还请褚团长签字。” 褚海山看着她真诚的表情,沉默了很久,提笔直接写下两个字:同意。 喻偲希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褚海山竟然对她没有丝毫怜悯,既然如此,又何必借着战友情的名义对自己那么好。 褚海山将报告递给她,冷声道:“喻同志,我已经跟副团长说过,以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团里,不必像从前那样找我了。” 喻偲希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她垂下眼,掩下眼中的愤恨,低声道:“我知道了。” 褚海山重新低头,淡道:“嗯,你出去吧。” 喻偲希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怒意冲天,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纠缠下去,跟褚海山的情分只会断的不能再断。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否则,那对只会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公婆只怕要活活逼死她。 喻偲希看着手中的调任书,嘴角露出一丝松快的笑意。 只要她去了这里,认回了自己的父亲,一切流言蜚语都会消失无踪。 第26章 喻偲希离开的事情几乎无人知晓,直到她的前公婆闹到飞行团。 穿着干净的老人拦住褚海山的去路,一把鼻涕一把泪:“褚团长,偲希不见了啊,你快帮忙找找。” 褚海山后退一步,尽量平和的开口:“胡叔,喻同志调任了,并没有失踪,你们要是想找她,就给她的新单位打电话。” 老头却不依不饶的嚷嚷:“调任,没有我们的允许,她凭什么调任,她调走了,谁来照顾我们老两口!” 这话一说出来,就连看不起喻偲希满嘴跑火车的同志都看不惯了,纷纷开口。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胡叔,胡潮都死了好几年了,喻同志没有改嫁,还尽心尽力伺候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听街坊说,你们还怪她克死了胡潮,这种话可是封建迷信,说出来都让人发笑!” “胡潮是牺牲了,但喻同志还活着,她有资格追求更好的生活。” “你们生生把人逼走了,现在找我们团长也没有用啊。” 听着周围的指责声,老两口不仅不羞愧,反而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知道什么,我儿子跟她结婚的时候可是用了不少tຊ钱,喻偲希就该伺候我们一辈子!” “我儿牺牲,她连个后都没为他留下,到了地底下,我们都不能跟祖宗交代。” “褚团长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你们少在这里嚼舌根!” 褚海山猛地皱眉,忍着胸腔的怒火沉声说道:“这是组织上的硬性规定,一定会善待每一位战士的家人,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他冷着脸的样子倒是将胡家老两口吓住了,一时间都不敢再口无遮拦。 褚海山看向副团长:“送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