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上阴云密布,滕思雨的世界已经塌成一片废墟。 她猛然想起上辈子,褚海山每年都有段时间情绪特别低落。 而那个时间,正是今天,6月17日! 滕思雨看着眼前的墓碑,眼眶发红。 难怪上辈子褚海山不肯和她要孩子,因为他心底永远在悼念这个和喻偲希早逝的孩子…… 心底的痛意如同潮水,几欲将滕思雨溺毙! 风起叶落,似有呜咽。 她浑噩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刚走到巷口,就听见街坊邻居大婶在闲谈。 “你是没看见,褚团长拎过去的东西给喻妹子多长脸!她公婆脸都要笑烂了。” “喻偲希虽然结过婚,但褚团长不在意,今天走这么一遭,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纵使心里已经插满了刀子,再听见时心还是止不住的痉挛。 滕思雨看着那扇紧闭的家门,忽然不明白这个家回的究竟有什么意义。 她转身回了飞行团,要去找周贺光。 却迎面撞上从里面出来的褚海山。 四目相对。 褚海山瞬间剑眉蹙起:“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总是这样,一见她就满脸不耐。 滕思雨蜷紧手指,第一次没再顺从。 “团长,我来是想申请宿舍。” 那个冷清又充斥着空洞的家,她不想呆了。 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 在那个没有褚海山的家,守着他时有时无的气息日夜苦等。 褚海山眉梢微挑,面冷声冷:“滕思雨同志,团里的宿舍都是给真正需要的同志的。” “你的资料表上填写的是已有住处,现在又要申请宿舍,这不符合规定。” “你是团员,更是军属,不要给组织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军属。 滕思雨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讽刺和可笑。 她咽下喉间涩然,语气里满是自嘲:“褚团长,我的军属身份没有人知道,申请宿舍在所有人眼里都名正言顺。” “就像褚团长和喻同志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天作之合tຊ一样理所当然。” 她说出这句带刺的话。 那些刺却扎进了自己的心脏,一片鲜血淋漓。 褚海山望着她的目光越发冰冷讥诮。 “滕思雨同志,帮助人民群众是每个军人应尽的责任!” “如果你坚持己见一意孤行,我会直接将你送回学校,重修思想品德!” 他说的言之凿凿,冠冕堂皇。 滕思雨怒气翻涌,压不住心口情绪反驳:“如果团长要我重修思想品德,那你跟喻偲希有私生子的事,是不是也该写一份报告深刻检讨!” 褚海山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眉梢眼角都是怒意。 “不可理喻!” 滕思雨没想到他还不承认,当即死死攥紧了手。 “我亲眼看到你跟喻偲希去了墓地,也看到了那块小小的墓碑,褚海山,你还要继续骗我吗?!” 话落,褚海山冷怒的黑眸更加深沉。 他怒极反笑,眸光凌然的看着滕思雨:“连一只军犬都容不下,你真叫我失望。” 滕思雨骤然愣住,嘴唇轻颤:“……军犬?” 褚海山却不等她再说别的话,转身就走。 看着他挺直如标枪的背影。 滕思雨张了张嘴,却是半句挽留都说不出口。 肆意宣泄情绪过后,只剩下无尽的尴尬,只能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只是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 第二天,她整理好心情踏进飞行团大门。 发现所有人避瘟神一样避开自己,还不断对着她指指点点。 滕思雨不明所以,心里涌起一股极端的不安。 走到告示栏前,一张新张贴的告示赫然映入眼帘。 “滕思雨同志思想素质低下,即日起撤销试飞资格,退往后勤部!” 而下方的批准栏,赫然签着褚海山的名字! 第6章 那锋芒锐利的笔锋,每一划都像是尖刀狠狠割着滕思雨的心脏。 重生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想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不仅是在蓝天白云遨游的梦想,还有挽救那场堪比灾难的事故。 可现在,褚海山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轻易毁了她坚守的东西。 四周的议论声渐渐刺入耳中。 “这就是团长说的那个同志吧,还大学生呢,思想道德不行,再优秀也不能要!” “就是,前两天还挑拨团长和喻同志的关系,只怕是精神有问题。” 每一句都如同巨石,直直垒在滕思雨心上,憋闷难以呼吸。 她攥紧手,朝着褚海山的办公室走去。 却在夹角处,撞见了喻偲希。 见是她,喻偲希满眼嘲讽,嗤笑一声:“滕思雨,看不出来,短短几天你就勾搭上了周贺光。” 滕思雨不明所以,低声警告。 “喻同志话不能乱说,不然就是诽谤军人,破坏军婚。” 喻偲希脸色变了变,旋即捋了捋头发。 “滕思雨,你要是识相,就早点跟海山离婚,别闹到最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滕思雨看着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心口顿时像被淤泥堵住。 因为这枚镯子,她曾在褚海山母亲的收藏匣里看见过。 原来,褚家人早就知道喻偲希的存在。 只有自己,被死死蒙在鼓里。 滕思雨按下心底翻涌的苦涩,别开眼。 “喻同志,你回去多看看规章制度,军婚,轻易不能离。” 说完,滕思雨故作淡然越过愤恨的喻偲希,继续去找褚海山。 不想远远就看见周贺光先一步敲响了那扇墨绿色的木板门。 “报告,团长,我有事要说。” “进来。” 周贺光进了门,滕思雨只能停住脚步在外面等。 门内,周贺光的声音传来,半分迂回都没有。 “团长,我不同意您对滕同志的处分。” 褚海山嗓音沉沉:“这是组织的决定,你不用为她求情!” 周贺光却急了:“团长,我可以给滕同志做担保,如果她在试飞期间出了什么问题,我愿意引咎辞职!” 这个承诺太重,滕思雨惊的瞳孔骤缩。 她急急推门进去:“不可以!” 屋内,褚海山冷沉坐在红木椅子上,目光在周贺光和滕思雨身上巡梭一圈。 最后压着怒火开口:“我会写报告,至于批不批,组织开会之后才能决定。” 周贺光敬了个礼:“谢谢团长!” 褚海山却目光凛然:“周贺光,我以前也处理过别的试飞员,也没看你这么上心。” 周贺光笑着挠头:“因为他们都没有思雨同志这么有才学,有恒心,我很欣赏思雨同志。” 话里满是对不加掩饰的好感。 滕思雨陡然明白了喻偲希的意思! 她呼吸发窒,紧张转头看向褚海山。 男人唇角抿的笔直,看着她的视线更是凝结成冰! 周贺光还有事,先走了。 关上门的那刻,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低到冰点。 褚海山薄唇轻启:“你和贺光走的,倒是比我想象的近。” 他的话里好像有很多情绪。 滕思雨虽然没理清,心却还是轻轻颤了一下。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正要解释。 却看见褚海山拿出一张信纸,自然又随意的写下——【离婚申请报告】。 下一秒,他如冰刀般的声音响起。 “既然你和周贺光互相看对了眼,我们就能用夫妻感情破裂离婚了。” 第7章 滕思雨僵在那里,整颗心都被褚海山说的这句话冻住。 心底疯狂涌出的刺痛,她根本压不住,质问出声:“褚海山,你凭什么断定我和周贺光看对了眼?” “你和喻偲希在团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一对,这才是我们夫妻感情破裂的原因!” 话落,屋内沉静如冰窟。 滕思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挖出来。 可又觉得可笑。 她和褚海山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哪里来的夫妻感情? 褚海山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滕思雨,我说过了,我和喻偲希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丢下这句话,就接着写报告。 很快,他就停了笔,将那张报告往前一推。 “签字。” 命令又冰冷的语气,滕思雨却再熟悉不过。 上辈子她委婉地提过褚海山的漠然,却只得到一句回复:“滕思雨同志,我没心思跟你讨论儿女情长。” 滕思雨目光颤抖着落在那张报告上。 接着颤手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下名字,递给面无表情的褚海山后起身往外走。 直到出了门,她伪装的坚强瞬间散去,心里苍茫成一片荒芜。 两辈子的纠缠,就这样到此为止了…… 办公室内,褚海山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唇角绷直。 很久之后,才将那张报告一下一下折好,放进口袋…… 试飞队。 训练飞行员体能的离心机缓缓停下。 周贺光按下计时器,两眼放光:“滕思雨同志,体能训练强度为6,优秀。” 滕思雨额尖满是汗珠,声音却坚定:“队长,给我上强度7试试吧。” 一片寂静后,有同志笑出了声。 “滕同志,女人的极限就在这里了,再往上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来吧,要是训练出了问题,队长可是要担责的。” 滕思雨眉头一皱,正要反驳,门口突然响起褚海山的冷声。 “飞行员的手册上有一句话,蓝天之上,创造未知!” 褚海山大步走到众人面前,黑眸沉沉扫过他们:“如果每个人都循规蹈矩,看不起女同志,那飞行团不如趁早解散!” 接着走到滕思雨身边,扫过先前出声讽刺的两人。 “一人五千字检讨,天黑之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