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哗啦!” 沈兰芷来不及阻止,眼看着玉镯成了碎片,同一时间,陆梓霞却猛地朝后倒地,‘扑通’滚下台阶。 傅凌成正好从屋内冲了出来,奔到陆梓霞身边,抱起昏迷不醒的人,头一次冷酷睨向沈兰芷。 “你太过分了!为什么非要针对梓霞?” 沈兰芷回过神,下意识解释:“不是的,陆梓霞是装的——” 可傅凌成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匆匆带着人离开。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冲了出来,纷纷指责。 “沈兰芷,你既然跑了干嘛还回来?” “非不顾几家的情面在奶奶生日的时候闹,越来越不懂事!钢铁厂都要倒闭了,你还耍大小姐脾气呢?” “人梓霞都重病要死了,你竟然还狠得心推人,也太小气了!” 沈兰芷死死掐着手心,张了张嘴,却无处下口。 到底是她小气,还是他们是非不分? 夜幕缓缓降临。 沈兰芷抱紧自己,硬着头皮守在婚房,等着傅凌成回来。 阿爸的事她不能不管,傅凌成在机关单位上班,他或许有办法…… 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夜。 直到天亮,傅凌成都没回来。 天边出现鱼肚白,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兰芷顶着一夜没睡的憔悴,揣着不安出门,谁知刚一踏出大院,突然一人急切跑过来:“不好了沈兰芷,一群人去厂里抗议,把你爸爸砸伤了!” 第5章 抗议?砸伤? 不安顿时百倍奔涌,沈兰芷忙朝钢铁厂奔去。 一到门口,就见到心碎的一幕—— 一群高大的男人,竟压着她年迈的阿爸,狠狠的打! “住手!” 她嘶喊着冲过去,拼了命抱着满头是血,奄奄一息的阿爸,哽咽喊:“你们再打下去,就要把我阿爸打死了!” “杀人偿命,你们是都想吃牢房吗?!” 一听吃牢饭,众人这才住手,但还是梗着脖子叫嚣:“谁让你爸不发工资,我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都等着工资救命呢!” “半年前刚卖了一批钢材,还有一半尾款进了你爸的口袋,他非扣着不发,是想贪污留着做棺材吗!” “就是!赶紧发钱!” 眼见着人群又上前推搡,沈兰芷忙用身体护住阿爸。 可老人昏迷,血一直流,连呼吸都越来越弱了…… 她急的发抖,之前在电话外也听得清清楚楚,那批钢材的尾款根本没到阿爸手里。 可这话被她说出来,他们听得进去吗? 情急之下,她忽得‘扑通’跪下—— “各位大哥叔伯,我阿爸不是有钱不发,是尾款没到他手上,我替我爸保证只要钱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发!” “如果我有半句谎言,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一边说,她一边磕头。 “求求你们让一让路,我阿爸再不去卫生院,他就要死了……” “……求求你们了!” 跪了一个又一个,她的额头刹那一片殷红,鲜血从眉心滑下,顷刻染了大半张脸。 众人被她这不要命的法子唬住了,沈兰芷这才带着人,一步一步艰难地迎着寒风去了卫生院。 失血过多,老人直到晚上才醒来。 却第一时间说:“阿爸这里没事,不用守着,你和凌成新婚,这么晚还不回去,他肯定着急。” 沈兰芷跪在床边,紧紧拉着阿爸枯糙的手,哽咽:“阿爸,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担心我……我们一起想法子,先把工资的事解决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 “可是——” 哪知老人突然猛地咳起来。 “阿爸!” 沈兰芷慌忙倒水,可为了不让阿爸担心,她事先放下头发挡住了额头的伤痕,也拆了左腕骨的绷带。 此刻左手挣扎一样刺痛,她颤巍巍倒了半天才倒一杯水:“阿爸,快喝水,您别吓我……” 喝了水,老人缓过来后,沈兰芷的泪却落个不停。 “傻丫头,又跟阿爸倔了?” 老人放下水杯,叹息劝慰:“都说了阿爸没事……你现在嫁人了,这倔脾气可要好好改一改,虽然凌成这些年对你好,一直顺着你,但是现在结婚了,是一大家子生活。” “他们家看重名声,你要适当的软一点,退步一点……” 沈兰芷越听,心头越堵。 自己要怎么退呢? 陆梓霞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所有人都向着陆梓霞…… 但脸上,沈兰芷却微笑着擦干眼泪,跟着没事人一样:“好……我听您的,这就回去。” 她不想让阿爸担心。 一步三回头,走出病房,刚一关上门,眼泪又止不住落下。 缓了片刻,她才抬脚离开,谁知刚走出走廊拐角却迎面碰上一天没见的傅凌成! “凌成?” 她心头一喜,迫不及待问:“你是来看望我阿——” 与此同时,男人却蹙眉冷脸,不满指责:“兰芷,你想了一天,终于知道来卫生院和梓霞道个歉了?” 沈兰芷一哽,这才发现傅凌成手中握着一个粉色的热水壶。 刹那,荒唐奔涌,她不可置信问:“所以,你一整晚没回去,就是一直在医院照顾陆梓霞?” 对视间,傅凌成竟毫不心虚,理所当然道:“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第6章 什么叫他该做的事? 沈兰芷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只觉得心都要被他的目光割碎。 忍着泪,她颤着唇,缓缓朝他走去:“是你该做,还是你想做?” “陆梓霞的爱那样热烈,她为了你发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是不是也感动了,你真的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傅凌成抿唇不答,像是很生气。 见他不否认,沈兰芷更是心灰意冷:“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哪知傅凌成脸色忽得更难看:“你为什么总拿离婚说事?我看你现在还不冷静,你自己继续好好反省。” 他头也不回离开。 凝着男人的的背影,沈兰芷的心宛如冰冻。 年少情深……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独自回到家,打开衣柜—— “嘭——哗啦!” 她宝贝的瓷娃娃掉下来忽得掉在了地上,碎了。 一地的钱露了出来。 沈兰芷蹲下身,看着满地的碎片,心中无比酸涩。 这个瓷娃娃存钱罐,是傅凌成18岁那年亲手做给她的。 她当时收到很开心:“我以后高兴了,就会往这里面存爱情经费,要是不高兴了就取一张出来用,要是哪天这个存钱罐空了,就说明我们缘分尽了。” “说什么傻话!” 那时,她只是随便一句‘缘分尽了’,傅凌成却后怕抱紧她:“兰芷,我们的缘分肯定会白头到老! “我一定会让你的存钱罐满满当当,等我娶了你之后,一定不会让你有委屈到从这里娶钱的机会。” 沈兰芷忍着心痛,一点点捡起地上的钱。 十块的,一块的,还有一毛,一分的…… 记忆一幕幕划过—— 傅凌成第一次牵她,郑重带着礼品以对象的身份登门拜访阿爸,他承诺—— “沈伯伯,请您放心把兰芷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疼她,爱她,宠她,一辈子都顺着她!” 他带她去看电影,她被电影的悲剧惹得哭红双眼,惶恐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也出现一个电影女二那样缠着你不放的女人,你会动摇吗?” “傻瓜,当然不会,我这辈子只爱你。” 那晚,他第一次吻她。 他们之间有很多很多回忆。 存钱罐的每一份数额,都代表曾经傅凌成给她带来的多少欢乐…… 突然,手被碎裂的瓷片划破,殷红的血住顷刻冒出。 “啪嗒,啪嗒” 泪水跟着血珠滚落。 她抱住手中的纸票,压抑哭出声:“傅凌成,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受委屈吗?你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 那些承诺,是他一个字一个字亲口说的,可他现在又陪在谁的身边? 窗外,夜风呼啸,雪下的很大。 沈兰芷又冷又疼。 可这一次,没有谁抱着她安慰。 她要等的人,依旧没有回来。 又是一夜难眠。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 沈兰芷整理好情绪,遮掩疲惫带上早餐去卫生院。 没想到刚抵达病房,却看见门口站着公安:“沈厂长,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私吞工人工资,你必须跟我们去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