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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忧的声音，却对上母亲红肿的眼，意识到母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一时间，愧疚奔涌。 周初允干哑开口：“对不起，妈，我最后还是让您担心了……” 宋母忙摇头，紧紧攥着周初允的手，生怕一个错眼，女儿就消失，口中却安慰。 “妈不担心，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肿瘤又不是什么大病，闻祈就是这方面的权威，妈现在就去找他，让他来见你……” “……妈。” 周初允拉住宋母，苦笑了声：“……不用了，我的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就不……麻烦他了……” 话落，她又呕出一口血。 血落在洁白的病床上，红得刺目—— 宋母吓得眼泪都忍不住：“好，妈妈答应你，不告诉他，意意你撑住，妈妈马上送你去手术！” 宋母抱着人，看着她嘴角，鼻尖都不停流血，惊慌的帮她擦着，可怎么也止不住。 “意意，你要坚持住，妈妈不能没有你……” 此刻，周初允连呼吸都困难了。 身上的疼痛越发剧烈，她用尽力气握着母亲被染红的手，满眼愧疚：“妈，别哭，这辈子是我不孝……” “如果……还要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听您的话……再也……不会想一些不该想的人和事了……” “没有，没有！”宋母抱着人，哽咽后悔，“意意，我不许你这样说，你很好，你是我和你爸爸的骄傲，是妈的错……” “医生说你的病是抑郁成疾……妈妈当初要是没有逼闻祈出国就好了，是我害了你，妈妈好后悔……” 疼痛最终侵袭掉周初允的意识。 她想说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的错，怨不了其他人，七年前，她不该挑破了那朦胧的感情……  她的视线越来越暗。 呼吸也一点点沉寂下去，模糊中，她好像回到了从前，爸妈带着周闻祈，一起来接她放学。 他们在梧桐树下，笑着冲她招手。 她如死灰的瞳孔里好像注入了一抹光彩，冲着他们缓缓伸出手—— “爸，妈，哥哥……有你们……我其实……真的很幸福。” 话落，她的手无力滑落，再也没有抬起来。 第10章 屋外，原本飘扬的雪花忽地又肆虐起来。 寒风吹着树枝呜咽摇晃，听得人凄凉心悲。 而这雪一下，就是一宋。 一宋后。 周闻祈出差回来，回到综合医院，继续参加之前的交流项目研究，路过呼吸科的时候，听到一群人叹息—— “周初允其实是我们科室最有潜力的医生，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她父母多难过……” “对了，周闻祈出差了一宋，他还不知道周初允出事了吧？” “他知道又能怎样，你看他在网络上对初允避之不及的态度，估计会高兴以后没人缠着他了。” 周闻祈越听越觉得不对。 周初允出什么事了？难道是上次网络上的绯闻，可那次他不是暗暗收集了证据，匿名交给宋家，已经处理了那些造谣的人了吗？ 至于他在网络上的发言，是因为他清楚，宋家不会同意他们兄妹在一起，她是个至纯至孝的人，他不想让她夹在他和父母中间为难。 所以，他才狠心断了她的念想。 只是…… 自从上次周初允跟他说了再见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找过他。 她是真的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之前被他强行压下的不安，还有那压抑的感情，泉水般冒了出来。 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有毅力…… 从兜里掏出手机，他下意识翻到熟悉的号码，转身走进无人的楼梯间，正要拨通电话，这时，下一层忽然传来一道压低声音的质问—— “那几个被宋家告上法庭的水军公司没有供出是我买通他们害周初允的吧？” 周闻祈心头一紧，握紧手机朝下走。3 楼下，夏夕夕毫无察觉，还在继续跟人通话。 “我现在还不能回海城，我就是靠故意装穷装傻才接近周闻祈，被他怜惜，要是让他知道我是海城夏家的千金小姐，他肯定要赶我走。” “现在周初允死了，我相信我会很快拿下他——” “你说谁死了？！” 周闻祈兀地开口，吓得夏夕夕一抖，回头看见宋身散发着黑气的周闻祈，刹那脸色煞白。 “那个……西，闻祈，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闻祈死死盯着她，脑海穆然响起周初允曾经含泪控诉—— 【你知不知道夏夕夕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网上所有污蔑我的事都是她买通人爆料的，她是千金小姐，却装傻装穷接近你！】 原来，周初允没有撒谎。 可他都说了什么？ 【以后没事别再来找我了，我会很困扰。】 她从小被宋家疼爱，最受不得污蔑，那当时……她该有多委屈？ 周闻祈不敢再想下去…… 他锐利的视线如凌迟的刀，夏夕夕抵挡不住，上前哆嗦着道歉：“闻祈，你听我说，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我知道错了……” 周闻祈却冷笑，一把推开人：“道歉的话你留着到法庭上解释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他越走越快。 他要去宋家，他要去见周初允。 夏夕夕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她一定是撒谎，初允不会死，她那么孝顺，怎么可能舍得忍下父母离开…… 可越是这样自我安慰，心头的慌却越来越浓烈。 一路闯了红灯，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他压缩了一半。 到了宋家，开门下车时，他的手脚却在发抖。 站在门口，他不安的望着别墅。 别墅被大雪覆盖，透着一股死气，像极了他七年前出国前的场景。 当初，母亲给了他两个选择—— “你可以挑明对意意的感情，但宋家不能出现兄妹乱伦的丑闻，从此之后，你们就跟宋家没有关系，自此都一无所有。” “或者你出国，成长一个能和宋家抗衡还能护得住她的男人。” 他选择了后者。 这七年，他成熟了，也有成就，可他依旧是个胆小鬼，他不敢去赌，不敢保证自己值不值得她为了自己，和父母断绝关系…… “砰砰，砰砰——” 心跳越来越剧烈，只要一想到，她和‘死’字摆在一起…… 此刻，他终于确定，自己不能没有周初允。 深呼吸一口，他压下不安，急匆匆来到客厅，恰好见到宋母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一向沉稳克制的他，头一次什么都不顾，对着老人的后背，重声承诺—— “妈，七年前您跟我说的话，我想清楚了，我爱意意，请您安心将她交到我的手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护着她！” 说完，屋内一阵死寂。 沉默中等待，周闻祈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终于，仿佛一夜苍老佝偻的宋母缓缓转过身，她红着眼慢慢递上一张遗照：“如果意意还活着，我愿意成全你们，可惜……你来晚了。” 第11章 客厅内一片沉默。 周闻祈狠狠怔在原地，一张冷峻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宋母哽咽着说：“意意体内长了一颗恶性肿瘤，因为长期抑郁不开心，导致肿瘤破损，没了。” 周闻祈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来，伪装的平静在这一刻龟裂。 恶性肿瘤？！ “她之前还好好的……不，我不信！” 看着他这样，宋父宋母一言不发。 周闻祈环顾四宋，唯独不想去看那张遗照。 “妈，她肯定是在骗我，她只是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他不相信，穿过两人就要上楼。 只要他上楼，她还是会和以往一样迎上来。 可宋父却拦住了他：“我们怎么会拿这种事情骗你。” 周闻祈想起来了，当初初允和他说过，只是他没有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