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子:“你现在高三,时间很紧张,不应该浪费在医院里。” “你这个人哪!”他拉过椅子坐下,把糖丢进自己嘴里,嚼碎之前物尽其用吹了个轻扬短促的口哨,“养病期间还思虑过头,思虑过头心情就郁闷,心情郁闷病还怎么好得起来?” 林望秋:“你回学校上课我就不会思虑过头了。” “那要换我思虑过头了。”江待手肘支在床头柜上,扶额摇摇头,“学习这种事情,从来都和环境无关,关键是学习时的心境。我要是回学校了,想到你还在医院里,就总也忍不住去想你。做题的时候还会担心你渴了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你倒水,下床的时候会不会撞到,伤口疼的话该怎么办,这些都会让我无法安心学习思考。所以还不如在医院待着,在这里做题,看见你在我眼皮底下安然无恙,还更全神贯注一些。” 她终于肯抬眼看他,眼里还是带点儿怀疑:“真的吗?” “假的,”江待故意停顿了下,弯唇一笑,“又怎样?反正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知道吗?” 林望秋心情和过山车一样,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江待重新撕开一颗糖,再次递到她嘴边:“好了,吃糖。” 林望秋把糖含进嘴里,想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吹口哨,试了几次却怎么也吹不响,最后还是放弃了,干脆嚼碎:“我怎么吹不响呢?” 江待:“这是个人技能。” 林望秋:“鬼的个人技能。” 江待笑得不行,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骂我骂这么溜啊?” “这又不是骂人的话。” “那什么是骂人的话,你说几句我听听。” “我才不上你的当。” “这圈套这么明显吗?” “当然了,我又不是傻子好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回回,病房里笑声一片。 病房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再次被推开,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林望秋和江待都停止笑,看了过去。 夏余筱和吴茗笙是前后脚到医院的,但她一直等吴茗笙走远了才敢进来。 此刻她抱着一个巨大的皮卡丘玩偶在怀里,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 看见夏余筱,林望秋的心情很复杂。 她知道自己受伤不能怪夏余筱,也从来没觉得这是夏余筱的错,她当时也很无助。但让林望秋耿耿于怀的是自己中刀后夏余筱丢下自己逃跑的这一行为。这几天她也试图说服自己,劝自己大度一点儿,逃跑只是人在求生欲望下的本能反应。可一想到自己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夏余筱却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自己,她终究还是没办法不去介怀。 林望秋还是心软:“是有话和我说吗?有的话就进来呀。” 江待觉得自己不便多待,离开病房给她们留下谈话的空间。 他走后夏余筱才抱着皮卡丘走近:“这个,给你。” “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林望秋开玩笑,“看望病人不都送鲜花或者果篮什么的吗?你怎么送玩偶啊?还是这么大一个。” “因为你喜欢皮卡丘啊!”夏余筱将皮卡丘伸到林望秋面前。 林望秋没接。 夏余筱心里一慌,着急说:“你还在怪我吗?” 林望秋摇头:“我没有怪过你。” 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怪的。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的礼物?” “因为觉得没必要啊。”林望秋看着皮卡丘黑溜溜的眼睛说,“这是限量版吧?你能买到应该挺不容易的,不用拿来送给我。” 夏余筱失落地看着地面,强忍住泪意:“这本来就是买来送给你的,我自己并不需要。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我买它有什么意义呢?” 林望秋撇开头,不忍去看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积压许久的一句话:“那你当初,因为笙笙故意与我交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并不想旧事重提,但却觉得现在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 夏余筱错愕不已,大惊失色抬起头的瞬间怀里的皮卡丘也掉在了地上。 她本就白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字句像是哽在喉咙里,很艰难才说出:“你一开始……就知道?” 林望秋没有回应。 夏余筱几乎泣不成声:“对,我最初的确是因为嫉妒吴茗笙才故意和你走近。但是那天,你对我说‘新年快乐’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感动。你不知道,那个新年我是一个人过的,你是唯一一个祝福我的人,哪怕那句祝福那么简单,但我仍然很感谢你。” “带着目的接近你,致使你受伤,丢下你一个人逃走,对于这些,我都感到很抱歉。” “但是,后来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对你的关心都不是假的啊!” 林望秋淡淡说:“我知道。” 她的真心,林望秋都看在眼里,很多事情她只是看破不说破,并不是真的不懂。 林望秋知道夏余筱最初和自己交往动机不纯,但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能感受到夏余筱是真心关心自己,正因如此林望秋才选择友善地对待她。 夏余筱抬头,眼中亮起一抹光,犹疑着问:“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虽然林望秋没有说不是,但她们都知道这不再可能了,就算真的冰释前嫌,也不可能再和好如初。 *** 晚饭江待给林望秋从家里带了于苏苏做的时蔬鸡蛋烫饭还有海带豆腐汤。 考虑到林望秋还在养伤期间,不能吃硬菜,最好吃流食,但天天吃粥又不管饱,于苏苏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用烫饭做主食的好主意,每天变着花样做不同种类的烫饭,再搭配一碗汤。 于苏苏做的饭不仅卖相好,味道也香,而且口味还偏清淡,刚好合林望秋的胃口。 之前她都能胃口大开,大快朵颐吃个一干二净,今天却只寥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江待见状,也并未多问,只是把保温桶里的汤倒进干净的碗里,推到她面前:“喝点儿汤。” 林望秋端起喝了几口,很快就放下。 “不喝了?”江待问。 “嗯。”她点点头,然后继续发呆。 江待将她面前的那碗汤端走,林望秋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他用勺子舀着汤往嘴里送。 “你干嘛呀!”林望秋浑身一激灵,把汤抢了回来,“桶里没有了吗?为什么要喝我剩下tຊ的?” 江待把勺子放回碗里,很理所当然:“节约粮食啊。再说了,是你喝剩下的,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喝剩下的,难不成还能毒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