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谢容时看来,这是她一手促成的。 颜拾欢心口苦涩,移开视线:“要点灯了。” 点天灯,寓意天命。 这也是萧瑾辰亲政前第一次点天灯,以往都是摄政王代点。 萧瑾辰拿着火引,望向与谢容时亲密地站在一起的颜拾欢,眼神晦暗。 天灯升空,颜拾欢闭上双眼祈祷:“天佑皇帝,国泰民安。” 突然,城门下的百姓惊呼起来。 颜拾欢一愣,抬头望去。 萧瑾辰点燃的天灯竟迅速落下坠毁在地! 第二章 满门忠烈
加入书架 A- A+ 天灯坠毁,长安城谣言四起。 一夜间一首歌谣传遍大街小巷。 “天灯坠,天命传,天子亡。” 风云暗涌,御书房里的萧瑾辰大发雷霆,宫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 颜拾欢端着药走了进来。 龙椅上,一脸怒容的萧瑾辰见到颜拾欢,神色骤然变得乖巧。 颜拾欢将地上的书册捡起:“皇上,天灯坠毁不过是意外,此时更要静心莫叫有心人得逞。” 萧瑾辰苦着脸喝下药:“姐姐,我真的能当好皇帝吗?” “当然。”颜拾欢坚定答。 萧瑾辰这才笑了:“七日后祭祖,姐姐要站在我身边。” 照理来说,皇帝身边应该站的是皇后。 只是天灯之事一出,倒叫她不好拒绝。 颜拾欢心中叹息一声,应了下来。 出了宫,她没有回公主府,径直去了忠义祠。 瑟瑟寒风,卷着几片枯叶划过祠堂屋檐。 堂上灵位密密麻麻,超过半数都姓‘颜’。 将门颜家,忠肝义胆,家国大义慷慨以赴,几乎都死在了战场,所以没有祖坟。 忠义祠几乎就是颜家的祠堂。 颜拾欢看着这些灵位,心中五味杂陈。 爹、娘和兄长皆壮烈殉国,颜家,如今也只剩下她。 也许之后,也只有她了。 颜拾欢跪下,红着眼叩了三个头。 出了忠义祠,颜拾欢红着的眼还未消散,就看见了马车边的谢容时。 “你怎么来了?”颜拾欢忙整理了仪容,她不愿任何人看见她的软弱。 谢容时视线定在她眉眼一瞬,又生生移开,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微臣自然是来接公主回府的。” “劳你费心……饣并” 颜拾欢怔然道,内心隐秘的欢喜还来不及升起。 便又听谢容时话带讥讽:“托先帝洪福,微臣才有为公主费心的机会。” 这话如冬风直扑进颜拾欢心底,寒痛乍起。 她唇线颤动,掩去眸中的苦涩:“驸马自己先回府吧,以后不必为我费心。” 颜拾欢径直上了马车,谢容时却望向忠义祠,唇角轻挑:“好一个满门忠烈,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马车走在朱雀大道上,嘈杂中,颜拾欢还是能听见百姓们议论天灯的事。 她心中一沉,掀开车帘下了车。 听着周围百姓谈话,不觉间就走到了醉仙楼前。 颜拾欢下意识抬头朝二楼望去,只见一袭玄色刺金袍的萧欢执立于窗旁。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清冷的目光落了下来。 颜拾欢收回视线,抬腿跨了进去。 雅间内,檀香冉冉,酒香四溢。 “皇叔不是抱病,怎么如此清闲?”颜拾欢摩挲着杯沿,眸光闪烁。 萧欢执饮了口酒,薄唇轻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已经少了数万杯了吧。” 闻言,颜拾欢垂眸:“今时不同往日。” 往日,她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而他是胸怀天下的小王爷,他们是知己。 今日,他为揽权独大的摄政王,而她为拥护皇帝的长公主,他们是政敌。 于情于理,二人都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对酌共饮,商讨着国家大事。 “欢儿。” 久违的称呼让颜拾欢怔了瞬。 恐怕这天下会叫她“欢儿”的只有萧欢执一人了。 萧欢执看着她,略带着醉意的眼神蕴着几分隐忍:“你本可抗了先帝遗旨。” 颜拾欢本就手握边关大军,他又掌管十万禁军,新帝无实权,嫁不嫁给谢容时只是她一句话。 外头的喧嚣因为雅间的安静而清晰了几分。 良久,颜拾欢才站起身,声音微哑:“天晚了,皇叔还是早些回去吧。” 一声声“皇叔”让萧欢执眸色一紧。 他看着那准备掀帘而去的背影,眉目紧拧。 “你可知颜老将军生前为你定下的夫欢是谁?” 颜拾欢脚步一滞,诧异地看向萧欢执:“谁?” “我。” 第三章 为何是你
加入书架 A- A+ 颜拾欢默然片刻,淡抿唇瓣:“皇叔醉了,欢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头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萧欢执缓缓坐下,失神望着颜拾欢未饮的酒。 若非先帝担心他与颜家联姻威胁皇位,颜拾欢又怎会成为他名义上的侄女! 萧欢执紧绷着脸,漆黑的眸子中满是阴翳。 七日后,萧瑾辰领满朝文武于朱雀台祭祖。 看到颜拾欢站在萧瑾辰身边,许多大臣都面带不满。 进香后,大祭司为国运占卜。 杯筊落地,大祭司面色一变,而后又掷了两次后陡然跪下:“皇上,大……饣大凶。并” 话落,所有人都不觉屏住了呼吸。 萧瑾辰眸底一凛:“何意?” “牝鸡司晨,龙陨凤起。” 八个字,如惊天之雷,砸在现场所有人心中。 萧瑾辰视线转落到身后的颜拾欢身上,欢眸深幽:“朕相信姐姐。” 闻言,颜拾欢目光一怔,满心复杂。 没有‘起疑’,何来‘相信’? 朱雀台祭祖之后,群臣猜疑,朝堂内长公主威胁帝位的言论传的沸沸扬扬。 萧瑾辰亲政没多久,便有御史联名上书,让颜拾欢交出兵权。 太和殿,气氛剑拔弩张。 颜拾欢似乎一朝就变得人人喊打。 “长公主非正统皇室,颜家手握兵权数十年,难保不起僭越之心。” “牝鸡司晨,女子本就不该参政议政。” 颜拾欢看着这些人字字诛心,一副恨她入骨的模样,看向另一边一言不发的萧欢执。 这些人大部分是萧欢执的走狗,而另一些却是真心认为她会祸害朝纲。 她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只朝龙椅上的萧瑾辰拱手。 “臣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 一旦她卸下兵权,朝中将再无抗衡萧欢执之人。 而龙椅上的萧瑾辰看着对兵权一字不提的颜拾欢,笑意微漾,下了定论。 “我自然相信姐姐不会谋反,诸位爱卿多虑了。” 颜拾欢抬头,望着那双仍旧澄澈的眼睛,起伏的心似乎稍稍安定。 而更多难言的情绪就被压在心中。 公主府。 天气越发寒冷,颜拾欢看着烧的正红的炭发愣,连谢容时什么时候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