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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天,我得知他将巡守皇宫,便精心打扮起来想去见他一面。我穿上汉人衣服,作汉人打扮,还涂脂抹粉,却被额吉和嫂嫂们好一通嘲笑。额吉说我生性顽劣,用那些女儿家的东西,便是白白糟蹋了。”

  “我很伤心很伤心,赌着气冲出东宫,一边跑一边掉眼泪,妆粉都花得没法见人了。”

  “然后,就在宫道上,我遇见了祁哥哥。”

  霁宁的双颊红晕似霞。

  “他拿出帕子为我擦去眼泪,然后对我细语温声说,粉黛缀佳人,怎能算糟蹋……”

  祁寒没有说话。

  “从那时起,我便认定了他将来要成为我的夫君。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男子,他与所有人都不同。”

  霁宁顿了顿,突然有些委屈地瘪嘴叹道:“只是这几年,我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讲真的,我一年见不了他几面。即使偶尔碰上,他也只是疏淡有礼地回应我,不再与我柔声交谈,倒像是刻意避嫌一般。”

  “或许,我是说或许,”祁寒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他已心有所属,你会放下这段情愫么?”

  “什么什么?他心里有人了?姓甚名谁?年方几何?什么来头?”霁宁大惊失色,撸起袖子,大有一副要与之拼个鱼死网破的作态。

  “没,没人。”祁寒脸色僵了僵。

第114章 【特别篇】宫宴与梦魇(四)

  说话间,太阳已西沉,天边依稀可见月亮浅淡的影子。

  霁宁与祁寒决定前往大明殿等候宴会正式开始,逐世则与他们顺路同行。

  从御苑出来后,复行百米余,便能看到整个大明殿了。

  三层汉白玉的台基,每层都围有刻着龙凤浮雕的白石。

  雕栏玉砌,深闳壮丽。

  远远的,迎面走来一个僧侣,似是刚从殿内出来。祁寒一眼便觉得这不是个普通和尚,因为他身后竟紧紧跟了五六个怯薛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押着什么钦犯呢。

  那僧侣看上去十分年轻,约莫才二十出头。他面容清秀,剑眉聚山川,朗目凝星辰,气息却是清冷的,双眸亦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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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瘦削得厉害,颧骨下两颊都凹陷了进去,身板也嶙峋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折似的。

  “是前朝皇帝,赵显,”霁宁半掩着嘴巴,凑到祁寒耳边低声说:“他退位降元后,削发为僧,一直住在寺庙里,皇爷爷很快便要派人遣送他到乌思藏习译佛法了。”

  祁寒还记得在茶楼听书时,说书人提到过相关往事。前朝最后三位小皇帝,一个被俘,一个病死,一个终是投了海。

  眼前这位“僧人赵显”,应当就是临安城破时,被伯颜俘虏北上、沦为阶下囚的幼帝。

  当年,他只有五岁。

  僧人认出了霁宁,于是缓步过来,双手合十行拜礼。

  忽然,他一抬眼,看到了站在公主身后的逐世。

  他的目光落在逐世左眼下的泪痣上。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僧人率先垂下了眉目。

  “阿弥陀佛……公主殿下,贫僧适才面见过圣汗,不便在皇城久留,亦不敢扰了宫宴,先行告退。”

  “法师留步——”逐世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嗓音不大不小。

  几个怯薛军目光锐利,死盯着他,紧张地按住了刀柄。

  僧人顿足,平静地回望逐世。

  逐世默了一瞬,淡淡地行了一礼:“法师,在下苦惑久已,可否向您请教佛法学问?”

  僧人深眸空茫:“施主但说无妨。”

  逐世半阖着眼,不敢抬头直视他,声音又沉又哑:“诸事无常,诸绪皆苦,诸法无我,如何涅槃?”

  “若心有住,则为非住。”僧人唇角微微一扯,“过往的得失与成败,选择与困逆,如梦似幻,如露似电,终为泡影。莫化坚持为偏执,莫使横虑束缚心。万物无常,何必执著于生灭,空折磨心境?”

  逐世神色复杂,却是字字坚定道:“一灯传诸灯,万灯皆明。牺牲小我以成全大我,无法心无挂碍。”

  赵显微怔,静静凝视着他。

  “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不顾虑昨天,不担忧明天,不自轻,不动摇,只管大胆前行,去做想做之事,便是大般涅槃。”赵显微微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与坦然。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逐世合十双手,躬身道:“法师……多保重。”

  赵显亦郑重回礼,合掌当胸道。

  “施主,珍重。”

  话毕,僧人目不斜视,径自与众人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祁寒默默站在一旁,望着赵显决然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黄金殿下客,旧人无归途。

第115章 【特别篇】宫宴与梦魇(五)

  云开月上黄金殿,地迥风鸣碧玉珂。

  大内正殿,大明殿。

  歌舞喧阗,花团锦簇,佳肴美馔。百余位朝臣携家眷盛装而来,衣冠何翕赩。殿中央留出大片空地,铺了层厚厚的金丝驼皮地毯,直连到高矗的帝王金座下。众官员席地坐在大殿两端,每人面前都放了低矮的桌案。

  满耳笙箫鼓瑟,满席珠翠罗绮,满殿奢靡虚伪。

  祁寒跪坐在祁念笑身侧,双手安放膝上,身板端庄,看似一副安静谦恭、低眉顺目的模样。

  实则不然。

  她正悄悄窥伺着四周,不动声色,眸光敏锐明亮。

  原本她不该与他并肩同坐一桌——她观察了全部的宾客,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夫妻才该有的座次。她作为他名义上的妹妹,理该单独坐在他身后,那里有一方小桌,也有一只矮凳。

  祁念笑却面不改色,径自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身旁。

  好在无人过问。

  殿门大敞,腊月的寒风吹动旌旗,金风铃作响铛铛。笙琴长鸣,篪笛群起,威压感阵阵逼近,满朝文武百官立刻叩拜在地。

  圣汗由宫人搀扶着迈入大殿。

  祁寒亦随着众人一齐行礼。

  年迈的帝王身着蓝靛色的天子衮冕服,罗纱覆綖,朱红作边;冠坠珍珠,帽垂黄绦,金丝腾云龙纹栩栩如生;青罗衮龙服上,升龙与复身龙的绣图威武霸气,目睛处萦以珍珠,宛若画龙点睛;玉带环绶,制以纳石失,悬挂着最上乘的珩琚,下有银兽面,涂以黄金。

  皇帝步履沉缓,一步一步向金座走去,虽有人随侍左右,依旧难掩蹒跚的步态;耳边垂下的发辫枯暗无光,满面沟壑纵横,疲态尽显;他身躯臃肿,皮肤红紫,又似是因关节疼痛而无法长久站立。

  祁寒呆愣住了,着实无法把眼前之人与其戎马倥偬的辉煌过往相比。

  他便是统一了北境与中原的元国圣汗。

  草原上的雄鹰,野心勃勃的苍狼,病痛缠身,垂垂老矣。

  早年间支持汉法派,政法清明,被天下百姓奉为一代传奇;晚年时却又重用色目人官员,极度排斥汉人,甚至听信了奸佞谗言,间接逼死了自己的儿子——真金太子。

  太子亡故后,皇帝追悔莫及,悲痛难忍,只能酗酒消愁,身体迅速地垮了下来,被病痛久久折磨着,对朝政更是力不从心,以至于大权旁落到了权臣手中。

  祁寒遥望帝王老态龙钟的背影,心中只余感慨。

  纵览大明殿百态,她相继认出了几个熟面孔。

  晋王与成王自是不必多提。二人此刻一派“兄友弟恭”,正高谈阔论着什么,反正无非是些客套的场面话,说者没安好心,听者更无好意。

  安西王阿难答也从西境赶来大都。此人曾出现在公主府乔迁宴上,亦是圣汗之孙,似乎也觊觎着皇位。他自小受木速林教深深熏陶,极端排斥汉人与汉学,现今统辖唐兀之地,与祁念笑曾因利益冲突而生有龃龉。

  中书平章桑戈,为人“好言财利事”、惯用投机倒把之术取悦圣汗。几年前祁寒初来大都,当街砸贡酒,当时负责运送的便是这位桑戈大人。

  伯颜元帅与其子赫楚并未参宴,估摸着仍在漠北与海都作战。

  祁寒的目光逡巡一圈,突然注意到,还有另一位熟面孔不曾出现在济逊宴上。

  她往祁念笑那边凑近了一些,疑问道:“怎么没看到李庭李大人?”

  祁念笑淡淡答曰:“恩师任职江南行枢密院使,此时正在南边巡视。”

  祁寒眼神黯了黯。

  李庭不在,那么祁念笑又只有孤身一人了。

  争储派,投机派,保皇派,中立派,错综复杂,虚与委蛇。

  只有祁念笑孤身一人。

  她侧目扫视宴席,暗中将每位高官都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不知金乌假面人是否就在其中。

第116章 【特别篇】宫宴与梦魇(六)

  圣汗慈眉善目,望向成王,亲切问道:“铁木尔,你身体可还爽利?”

  成王屈臂在胸前,按着心口,恭敬弯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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