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你是不是非得逼我去死才高兴?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阿言大哭。 陆浩庭抱着他,脸色沉沉。 “他们退让得已经足够多了,你到底还要怎样?阮语,你真是变得越来越难以理喻了!” 中介跟房东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我噗嗤一笑:“小三跟小三的孩子,住我房子六年,花我三百万,连小三工作都是我找的。现在他们只是把我给他们的还回来,这就叫退让了?陆浩庭,你当所有人跟你一样,心疼你家小三呢?” 中介跟房东都是女的,一听蔡思是个小三,对她的同情顿时就消失了。 房东让蔡思赶紧走,她的房子不租给第三者。 她跟中介看我坐在轮椅上,老公又一心偏袒第三者,还特意安抚了我半天。 我从租房离开时,陆浩庭正在楼梯间安抚情绪崩溃的蔡思,还有不断呜咽的阿言。 见我出来,他拧眉走到我跟前:“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想走,可陆浩庭抓着轮椅,不肯松手。 他神色一如既往冷漠,但手上跟脖子上浮起的青筋,都足以看出他很愤怒。 “阮语,你出生就在富贵人家,根本不知道思思过得有多苦。她出生在山村,有父母却比我这个孤儿过得还要惨。” “她父母重男轻女,为了给她弟弟买一台手机,就打算把她卖给同村五十岁的老光棍。她好不容易逃出来,靠着好心人资助,才侥幸念完大专。” “思思嫁给她老公后,日子才好过一些,可他为了救我牺牲了……” “她不像你朋友多家世好能力强。” “守寡后,醉汉调戏她,她都不敢反抗。她这样的性子,没人护着会跟以前一样处处受欺负。” “她跟阿言会这么惨,是因为家里没有顶梁柱,这是我害的,我得负起责任!” “我不求你跟我一样对他们好,但你至少别一口一个小三侮辱思思,能不能别仗着手里有几个钱,就这样肆意迫害他们?!” 陆浩庭眼里都在喷火。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早就被杀死了。 啪啪啪! 鼓掌声骤然响起,在楼道里回荡。 姜远推开楼梯间门走了进来:“一般像你这样的蠢货,我是懒得理会的。可你一而再给我喜欢的人头上泼脏水,那我就得管了!” 他拿出几张照片,推到了陆浩庭跟前。 照片上,蔡思在灾区踩着我手,还有她站在陆浩庭身边,笑着看我跟阿安。 这些照片足以证明,她故意对我跟阿安见死不救。 18 姜远:“照片跟原视频都已经发到你微信上了,如果你认为有问题,随时可以找人鉴定。就这么一对黑心肝母子,你整天说他们无辜,让阿语让着他们……眼睛不好可以挂眼科,心瞎了,这辈子就算完了!” 陆浩庭看着照片,眼睛一点点变得赤红。 他身形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站稳,再看向我时,眼底满是惶惶不安,跟压抑的痛楚。 “对不起,阮语,我不知道思思会做出这种事,我以为只是你想多了,我……” 他刚得知阿安死讯、死因时,也曾这般狼狈。 可转瞬就可以忘记,继续对蔡思母子好。 我对他早已没有半分期待,也不想听他的那些解释,叫姜远推着我走了。 只是离开时,听到蔡思哭着解释的声音,还有陆浩庭痛苦的质问。 他这会儿还跟她争吵几句,等会儿她随便找个借口,或者卖下惨,他大概率就又原谅她了。 他对蔡思向来宽容。 …… 姜远每天除了去医院,就是在牌位上刻奥特曼,已经刻完了。 我说今天会把牌位拿去道观开光、祈福,他就请假了,说要陪我一起去。 路上我问他:“那些照片跟视频,你怎么会有?” “地震时,有个小网红刚好也在那边,他录了不少视频。” “远哥找这些费了不少功夫吧?” “总不能看着喜欢的人受委屈。” “……远哥演戏不用这么敬业,这里就我们两个。” 姜远笑着用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眸色深深没说话。 我们在道观待了半天,才一起回去。 陆浩庭没陪着蔡思母子,竟然在家里。他穿着围裙,餐桌上已经摆了十几道菜,屋子里满是食物的香味。 “饿了吧?吃饭吧。” 陆浩庭替我拉开椅子,要抱我。 可姜远比他快一步,他抱起我,把我放在椅子上,然后很自然坐到了我身旁。 “烧这么多菜,辛苦你了。厨艺都是照顾蔡思时,练出来的吧?真贤惠!”姜远连连称赞。 陆浩庭没理会他,他看向我手里的牌位,“你们先吃,我把阿安牌位放他房间吧。” “这么点小事,不劳烦你了,省得耽误你照顾恩人的妻子跟儿子。” 我抓起桌子上的菜,一碟接着一碟,全都砸到了地上:“我不会放过蔡思,你别白费心思了!” 陆浩庭喉结滚了滚:“我不是替她求情,我只是想做点什么弥补你。” 闻言,我冷笑一声。 自蔡思出现后,他在我跟前做的每件事,都是明码标价的。 我不信他真心悔改! 陆浩庭声音低了许多:“你……你能不能告诉我,阿安墓现在在哪里?” “迁到哪里都跟你没关系。” 他能放蔡思进家里破坏阿安的牌位跟遗物,谁知道她会不会从他嘴里问询阿安墓地地址,发疯毁阿安的墓? 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陆浩庭无措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阿安死的时候你不看,葬礼也不看,偏偏现在看?陆浩庭,以前不愿意去见阿安,我不逼你,以后你都不用见他了!” 我看着陆浩庭,早已厌倦了。 从阿安死到现在,我看不到他跟蔡思的愧疚。 让他们真心愧疚太难,我只能让他们多受点罪! “远哥,我不想见他,麻烦你把他带出去吧。”我疲倦道。 姜远那张嘴太容易得罪人,他爸妈担心他被人打死,早早把他送进武术班,他的身手很不错。 他站起身,对陆浩庭微笑:“你老婆不要你咯!你是自己走,还是咱俩活动活动手脚?” “……麻烦你照顾好她。” 陆浩庭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转动轮椅到了落地窗前,见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陆浩庭没打伞,就那么走了出去,然后正跪在地上。 粗大的雷电划破夜空,伴随着剧烈的轰隆声,他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寂寥。 19 他跟蔡思害得阿安生前死后都不得安宁,以为跪一会儿,就可以赎清他的罪孽吗? 我垂眸看着他,心tຊ里既恨又疼。 不过陆浩庭也就跪了一会儿而已,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又是蔡思吧? 她打个喷嚏,他都能心疼恨不得地把她送重症室! 我讥讽扯了扯唇角,回卧室。 凌晨一点,我仍旧辗转难眠。 有人用陆浩庭号码打来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机主的老婆吗?他在零点酒吧喝得吐血,我已经打120了,你也赶紧过来吧!” “我不认识他,麻烦不要再打来了。” 我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就像我过去数次向陆浩庭求助,他却毫不犹豫挂断我的电话一样。 只是挂了电话后约一个小时,陆浩庭就带着一身酒气,推开了卧室门。 被他抱住时,我吓了一跳:“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