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太监们离去。 待到门被重新关上,冷宫又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冷寂中。 毒酒发作的很快,疼痛袭来时犹如万蚁噬心。 连婳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五官痛苦的拧在一起,什么话也说不口。 血液也从嘴角流出,视线逐渐模糊…… 养心殿。 傅昀璋正在看奏折。 忽觉心中一空。 忽然,一侍卫匆忙跑进来:“不好了,皇上!” 傅昀璋眉头紧蹙:“何事?” 侍卫这才慌慌张张禀报:“冷宫连氏已经死了!” 第十一章 傅昀璋错愕的愣在原地良久。 等他赶到冷宫时,只见连婳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他见到她身下血流了这么多,便一下子心慌起来。 他的手轻轻抚上连婳的身体,没想到她的身子竟是如此单薄。 见连婳她裙下满是血迹,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命人抓来每日冷宫诊脉的太医来问罪。 不多时,陈太医被几名侍卫押送进来跪下。 陈太医还有些不明所以,连忙颤巍巍的叩头:“微臣参见皇上。” 傅昀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抖成筛子的陈太医,周身散发着严寒:“这几日你鬼鬼祟祟诊脉后又去见了太后,你究竟是隐瞒了些什么?” 陈太医一震,自然不敢隐瞒:“回皇上,太后是问微臣,皇后娘娘是否身怀龙嗣。” 傅昀璋一震,心底思绪万千。 “她有孕了?” “是……”陈太医胆战心惊的回道。 傅昀璋这时紧紧攥着手,脸色凝重。 他此刻见连婳如此单薄,便伸出手想要触碰连婳,却又停在半空中不敢触碰。 没想到她竟然有孩子了。 这时宁芝闻讯赶来,见屋中有血腥,她便立马作害怕状躲进傅昀璋怀中,“皇上,你还有臣妾呢。” 傅昀璋看着宁芝,回过神来,装作一片冷漠的样子。 宁芝含情脉脉的看着傅昀璋,眸中闪着泪光:“连氏已去,皇上快些安葬吧,臣妾害怕。” 随后她又将脸埋进傅昀璋怀中,娇柔模样惹人怜惜。 傅昀璋抚摸着她的脸,也许,宁芝说的是对的。 “安葬交给内务府办吧。” 傅昀璋说完便离开了。 此前他勤于政务,为了推行新政本就对先帝旧臣多加打压。 如今他像是失了魂一般,性格突然变得喜怒无常起来,手段也逐渐狠戾。 被查处的官员,无不抄家、流放。 朝堂之中人人自危、小心谨慎,生怕惹得傅昀璋不悦。 见到宫中下雪,傅昀璋忽然觉得自己也如雪中孤雁一般孤寂了。 待到夜深人静时,他也不想踏入后宫,就一个人坐在殿中看着皇后册宝愣神一会儿。 随后再入殿中休息。 内务府中。 连婳的安葬事宜正安排下去了。 正巧一个小太监见着连婳棺盖被打开了,疑惑上前时便准备盖上。 怎料棺木之中空空如也,并无尸体。 他瞬间被吓得跌坐在地,随后爬起匆匆忙忙禀告皇帝去了。 可傅昀璋在殿中听闻后并无反应,依旧看着手中奏折,漫不经心的说:“那就暂缓安葬。” 听言内务府也只好先暂停了所有的安葬流程,他们也对皇上的态度捉摸不透。 正巧此时一位大臣前来,禀告道:“臣以为连氏不可能自戕。” 傅昀璋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沉思片刻。 如大臣所言,宫中嫔妃自戕是大罪,即使连婳被废,也难保不会不祸连家人。 连婳绝对不会做任何对家人不利的事情的。 想来必定不是自杀了。那么,会是谁如此胆大呢? 傅昀璋紧紧锁眉,震怒道:“查!” …… 翌日。 连婳灵堂。 宫女们为连婳守了一夜的灵,太监们正要为她盖棺,却忽然一怔,棺材“嘭!”的掉在地上。 只见棺材里面空无一人。 宫女惊慌大喊:“皇后娘娘不见了!” 第十二章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傅昀璋耳边。 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只是例行公事的吩咐:“去找就是。” 宫人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便只能告退。 翊坤宫。 傅昀璋不来翊坤宫,宁芝便心绪不宁。 焦躁之中,责打宫女已经司空见惯了。 “把冷宫那个太医给我叫来!”宁芝将一套茶盏砸向地面,语气狠戾。 底下的奴才们无不瑟瑟发抖,屋外几个小太监也被吓得颤颤巍巍的跑去太医院找人。 不久后,陈太医便被几个小太监押来了翊坤宫。 宁芝知道是他向傅昀璋透露的连婳怀孕的消息,便更加怒不可遏。 她紧盯着陈太医,语气冰冷,“陈太医曾经隐瞒连氏怀孕之事是欺君之罪,不必留了。” “饶命啊!”陈太医吓得连忙磕头。 宁芝却当即掐住他的下颚,紧盯着陈太医的眼睛,“你为贱人保胎,罪有应得。” 随后几名小太监得令过来给陈太医灌下毒药,陈太医没多久便毒发身亡了。 宁芝鄙夷的看了一眼陈太医,语气里满是嫌弃:“拉去乱葬岗。” 刚吩咐下去,便见她眼神里全是狠戾和喜悦。 宫中没有皇后,没有龙嗣,她未来一定可以入主东宫。 一想到一连五六日,皇上竟都没来过翊坤宫,宁芝心中不安,只好做了傅昀璋爱吃的糕点去养心殿找他。 养心殿。 宁芝为傅昀璋在书桌上摆好糕点时正巧看见傅昀璋正批阅着赦免连婳长兄死罪的奏折。 宁芝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脱口而出:“皇上,私自回京乃是谋逆,按律当斩。” 傅昀璋语气不复往日温柔,似是有寒气渗入一般,“连老将军年事已高,看在往日功勋上,不能让他接连失去两个子嗣。” “可是……” 宁芝仍想劝说,却被傅昀璋抬手打断。 傅昀璋盯着她,眼神似乎要把宁芝看穿一般,“后宫不得干政,别说了。” “是。”宁芝低头,又有意无意的提起,“听闻上官公子去为连氏安排葬礼了,说是太后允准。” 傅昀璋最近好像听到连婳的事情就会心情烦躁,此刻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她的事别再提起了。” 刚说完,他便看到宁芝愣住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又放柔语气道:“芝儿还是回宫去吧,朕乏了。” “是。”宁芝欠身告退。 关上养心殿的大门时,宁芝攥紧了手。 她心中不安,傅昀璋这样,难道是对连婳有了什么改观吗? 等宁芝走后,傅昀璋便若无其事的走到内殿,随着他缓缓靠近内殿中的大床,只见床上赫然躺着毫无声息的连婳。 他就这样抱着连婳,在沉寂的殿内一动不动,就仿佛二人都是雕像一般。 整个殿中,只有他的呼吸声,只有他,才是孤家寡人。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孤单,心里逐渐泛出一丝酸涩,让他眼角滑下几滴热泪。 恰好此刻上官子佩突然打开养心殿内殿宫门,见到了这一幕。 他顿时火冒三丈,但不得不压制着怒气提醒:“皇上,请快些安葬皇后娘娘。” 傅昀璋本就心情沉郁,此时更是厌烦,他还没忘记上官子佩曾经和连婳是多么的卿卿我我呢, “你来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连婳?”傅昀璋死死盯着上官子佩问道。 上官子佩此时心情也是又急又气:“喜欢又如何?你的绝情催她性命,如今死了还不让人安生吗?” 上官子佩未等傅昀璋回答,便又呛他:“生前不知珍惜,死了又来后悔,难道见不到她好,想让她投不了胎?” 傅昀璋紧紧抱着连婳,他知道上官子佩说的句句在理。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的珍惜已经一文不值了。 他语气也颤抖起来,神情满是愧疚与难过。 “按皇后之礼,安葬吧。” 第十三章 上官府。 连婳感到一丝刺痛,她皱皱眉随即睁开双眼。 只见上方是轻纱床幔,自己则是躺在厚厚的冬被中。 一旁的上官子佩见她醒了,立马握住她的手。 “手还有些凉,我给你拿个手炉来。”上官子佩眉眼含笑,难掩喜色。 连婳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疑惑,自己,不是喝毒酒死掉了吗? 而这里,是上官子佩的府邸? 正想着,上官子佩便塞给她一个手炉,坐在床边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见她没有发烧,这才安下心来。 上官子佩见她疑惑不解,便开口说道:“你放心,那杯毒酒是我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