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栀心中苦笑,沈清清这话,无疑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隔着国仇家恨,不用沈清清提醒,她也知道她和林姜之间也再无可能了。 如今他统一天下,成为最尊贵的皇帝,每一步,都是从她的家国上踏过去的。 孟栀回顾过往的种种,他们之间,从林姜母亲离世开始,一切都变了样。 还未答话,她又听到沈清清低声开口。 “我知道你还有个问题想不通,实话告诉你吧,皇上生母其实是被本宫杀害的。” 孟栀又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清清,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心狠手辣。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爱林姜吗,怎么下得去手!” 沈清清却是冷笑一声道:“要怪只能怪她多管闲事,若那日她不来去寻你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孟栀不明所以,忽然察觉到不对,不禁问道:“你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我告诉皇上?” 沈清清却没有丝毫慌张,淡淡道:“你以为皇上会信你吗?而且,听闻你那双好父母都病了,没有本宫的旨意,无人敢给他们送药,孟栀,你最好想清楚该如何做!” 孟栀闻言,想到林姜对她的态度,不由得心里一凉。 她听明白了沈清清的意思,无论林姜是否会相信自己,沈清清拿她父皇母后威胁,她也只必须彻底认下此事。 孟栀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沈清清显然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只见她赶忙开门查看,却只见身穿明黄色华服的林姜。 第四章 林姜把目光从已经跑远的宫女身上收回,看到屋内的两人,皱眉道:“你们在干什么?” 孟栀赶忙跪下,低头不发一言。 沈清清见林姜表情没什么变化,便迎上去娇嗔道:“皇上,您来得正好,这个贱婢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臣妾正要处罚她呢。” 林姜他盯着孟栀看了片刻后,抬眸看向不远处母亲的画像,再度落在孟栀脸上的目光更显阴寒,“不过一个奴婢,皇后做主便是。” 看到他眼内浓烈的恨意,孟栀只觉呼吸一窒。 “来人,给本宫掌嘴!” 随着沈清清话音落下,她身侧宫女立马抬手挥下,孟栀白皙的脸上当即出现了清晰的巴掌印。 宫女这一巴掌看似轻飘飘,实际上用了巧劲,打得孟栀险些没跪稳。 她的脸迅速浮肿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挨了狠狠一巴掌。 但沈清清没有喊停,宫女自然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一时间,大殿之中只剩下清脆的掌掴声和孟栀隐忍的抽气声。 孟栀强忍眼泪,不时看向林姜,得到的却只有他始终冰冷的目光。 脸颊已经疼到麻木,可对孟栀来说,林姜看向她时如同刀子般仇视的眼神,才像是在她的心头剜肉。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林姜开口:“够了!都下去!” 很快,殿中便只剩下林姜与沈清清二人。 林姜脸色骤然一冷,沉声道:“沈清清,你不过是从龙有功,朕才许你皇后之位,不要得寸进尺。” 沈清清闻言,指尖嵌入掌心,唇瓣咬得发白。 “做好你分内之事,朕的人无需你来管教。” 养心殿外。 孟栀已在此等候多时。 她从寿康宫退出去后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忍着脸上的剧痛来这里,她想跟林姜解释清楚,不想继续被他误会。 不久后,见林姜走过来,孟栀赶忙过去跪下。 见她脸色红肿,林姜英挺的眉不着痕迹的轻皱了一下。 他冷眼睨着孟栀,“顶着这么难看的脸就别在朕的面前碍眼,滚回去!” 孟栀强忍着难受,低声道:“奴……奴有话想跟皇上说。” 见林姜没有阻止,孟栀咬了咬唇道:“皇上,奴没有杀害您的母亲……” 还未说完,孟栀便感到一只大掌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孟栀抬眸便对上了他眼底的暴戾之色,顿感脚底生寒,一时竟忘记了反应。很快,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林姜狠戾的声音响起:“孟栀,你当真不怕死?” 随后,孟栀被扔到地上。 “不要再让朕听到你提起朕的母亲,你不配!” 孟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林姜离去的身影,她的心蓦地一痛。 回到偏僻简陋的住处,孟栀看到同屋丫鬟巧儿神色恍惚。 不由担心地道:“是不是又被责罚了?” 却见巧儿一惊,赶忙掩饰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回道:“我没事,你的脸怎么了?快坐下我给你上药。” 巧儿手上忙着给孟栀上药,心思却始终不在这里。 今早追封大典结束后,她原本是想来找孟栀一起走的。却见沈清清气势汹汹的进来,赶忙躲到了角落里,打算等沈清清一行人走之后再离开。 没成想不慎听到沈清清那句“皇上生母是被本宫杀害的。” 惊恐之下不小心碰倒了花瓶。 若非皇上正巧赶来,她今日定难逃一死。 而这个秘密……她必须藏在心底。 孟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巧儿的反常。 上完药后,孟栀刚准备睡下,突然听到窗外传来阵阵窸窣,紧接着,便见一封信从窗户缝隙被塞了进来。 第五章 孟栀惊疑不定,想了想还是打开信封,入眼赫然是大周平阳侯独子,也就是她的未婚夫婿——司空翎的字。 只见上面写着:娇娇,三日之后,行宫围猎我带你走,不用担心,我已安排好一切。 孟栀还未从这封信给自己带来的冲击中缓过来,便听到房门被敲响,随后响起宫人不耐烦的声音:“孟栀,皇上命你前去养心殿服侍!” 孟栀惊魂甫定,忙将手中紧紧捏着的信纸烧毁,收拾了一番迅速前往养心殿。 林姜一身缎面锦衣,看到孟栀时,眼中满是不悦。 “忘了朕的规矩了吗,还不滚过来侍寝?” 孟栀微微垂眸,捏着衣角来到床边,在林姜如寒冰般冷冽的目光中,屈辱的褪去自己的外衣。 在她打算上床之时,听到林姜冰冷的声音响起。 “滚去洗干净,朕的榻上可容不下你这般肮脏的东西!” 孟栀闻言只觉得一阵难堪,赶忙低头离开。 她作为漠北宫中人人可欺辱的女奴,连泡澡的热水都不配拥有。 好不容易洗完澡,孟栀双手已经冻到失去知觉,她赤脚走进寝殿,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冰刃上。 林姜冷声道:“还不跪下。” 孟栀依言跪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一室旖旎,孟栀被迫承受了他一次又一次。 寅时,孟栀被林姜不悦的声音吵醒。 “还不替朕更衣。” 她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腰身如同被拦腰斩断一般疼痛。 强撑着身子的不适,孟栀起身替林姜穿好龙袍。 林姜低头看着孟栀低垂的眉眼,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但很快他便清醒过来,冷声道:“两日之后,朕会到行宫围猎,你一同前往伺候。” 孟栀双手顿了顿,低声应了一声。 她想起那封司空翎传来的信,心里满是不安。 转眼便是狩猎的日子。 林姜带队外出,营帐中只剩下两队护卫,以及一些女眷。 孟栀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来到距营地较远的溪边。 她不知道司空翎会在哪里,便只能在这小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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