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十分有耐心,若是哪个孩子动作格外标准,或者练得格外卖力,薛景睿还会朝他笑一笑,伸出大拇指夸奖他一番。 林婉棠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她唤过来旁边的一个婆子,问:“这些孩子都是哪儿来的啊?” 婆子叹了口气:“大少奶奶,他们都是孤儿。” 林婉棠心里一震,不由得又看向那些孩子们,他们居然都是孤儿? 婆子接着说:“他们的爹,大都是将军手下的兵。他们啊,有的是爹战死以后,娘改嫁了,有的娘也没有了。将军心善,就把他们接来,管着他们,还教他们功夫。” 此时,孩子们开始洗手准备吃早饭了。 两个婆子抬了一大筐包子,放在院子里头的大桌子上。 两个小厮抬了一个大木桶,放在了一旁的地上。林婉棠走过去看,发现木桶里头是黏糊糊、热腾腾、香喷喷的小米粥。 桌子上还放了大约二十个煮鸡蛋。 薛景睿刚刚洗了手和脸,走过来,对林婉棠说:“今日与孩子们一同吃。” 林婉棠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胆大的孩子过来,站在林婉棠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林婉棠朝她笑了笑。 小姑娘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说:“你好漂亮啊,你是我们将军爹爹的老婆吗?” 林婉棠疑惑:“将军爹爹?” 小姑娘指了指薛景睿:“他就是我们的将军爹爹啊。我们的爹没有了,将军爹爹说,以后他就是我们的爹。” 原来如此! 林婉棠点了点头:“嗯,我是他的老婆。”寻常百姓爱说讨老婆,林婉棠第一次这样说自己,心里有一种异样的羞涩。 小姑娘兴奋地喊:“你们过来!她说她是将军爹爹的老婆!” 孩子们手里拿着包子、鸡蛋,顾不得再吃,都围了过来。 一个孩子喊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叫她娘亲啊?” “她不是娘亲,我的娘亲走了,不要我了。” “你傻啊!爹爹的老婆,不就是娘亲吗?” “那就是我们新的娘亲!” 几个小一些的孩子居然真的管林婉棠叫起了娘亲。 林婉棠羞得俏脸微红,但是,她看到孩子们期待的目光,想到他们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就甜甜地应了起来。 大点的孩子看到美丽的将军夫人,有些害羞,不敢上前。 薛景睿虎着脸,喊了一声:“赶紧吃,谁吃得最慢,一会儿绕着院子跑五圈!”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回去吃饭了。 林婉棠松了一口气,净了净手,拿起一个大包子,坐在了薛景睿身边。 包子是白菜猪肉馅儿的,味道不错。 林婉棠想,昨晚他们深夜才到,灶房食材什么都已经备好了,来不及临时作假,想来孩子们平时的早饭也是这样。 两人在庄子里住了两日。 林婉棠很受孩子们喜欢,与孩子们相处,让她过得轻松惬意。 准备回侯府的时候,林婉棠颇有些恋恋不舍。 有几个孩子哭了,林婉棠答应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他们,他们才又欢呼雀跃起来。 林婉棠一回到瑾兰院,谷良就来向她回禀了。 “大少奶奶,琥珀爹同村有个人,叫牛老三,俩人一直一块儿给人盖房子。牛老三最近突然出手阔绰了起来,奴才就去查了查,果然,牛老三跟李壮接触过。” 林婉棠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李壮是薛景和的贴身小厮! 薛景和! 薛景和居然敢害她身边的人! 林婉棠忍住恨意,吩咐道:“偷偷拿了那个牛老三,审问审问他。” 谷良点头:“奴才马上就去办。” 不过一天功夫,谷良那边就有了结果。 林婉棠便让人叫上琥珀,只说是去庄子上让她挑选夫婿。 到了庄子上,林婉棠坐在院子里喝茶,让琥珀站在她旁边。 谷良亲自带上来几个小厮。 林婉棠含笑说:“谷管事说,你们几个差事都办得好,让我亲自赏你们。你们挨个说说自己在哪里当差。” 第73章看上哪个了? 左边第一个小厮长得人高马大,模样却很忠厚,说起话来有些害羞:“奴才叫王塔,在油坊里头当差,如今管着修油夯。” 林婉棠赞许地点头:“嗯,好好干!干好了以后在油坊当个管事,还能拿分红银子,也能置庄子置地。” 其他小厮也都挨个一一介绍了自己。 林婉棠都夸了几句,最后每人赏了一两银子,小厮们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林婉棠这时才问琥珀:“看上哪个了?” 琥珀忍住哭意,跪下来说:“奴婢不嫁人,奴婢还要在大少奶奶身边伺候。哪怕让奴婢扫院子、洗衣裳也行。” 林婉棠轻轻叹了口气,说:“既然你自己不选,我便帮你做主了,就那个叫王塔的吧。” 琥珀前世嫁给了王塔,王塔是个会疼媳妇的人,将琥珀宠得跟掌心里的宝贝一样。 成了亲以后,琥珀还想在林婉棠跟前伺候,王塔就由着她。 琥珀的婆母妯娌说什么反对的话,王塔都给顶回去了。 琥珀每回提起王塔,都喜滋滋的。 此时,琥珀低头不语,玲珑劝道:“我们当奴才的,听主子话就是最大的忠心。你也看到那王塔了,大少奶奶是真心为了你好,你别辜负了大少奶奶的苦心。” 琥珀这才含泪点了头。 然后,林婉棠让人将牛老三带了来。 琥珀惊讶地问:“牛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婉棠冷冷地看向牛老三:“你对得起琥珀叫你的这声叔吗?!” 牛老三羞愧得不敢看琥珀,只磕头讨饶:“饶命啊!我一开始也不愿意,可是,我赌博欠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要是不还债,他们就要把我闺女弄走。” 林婉棠问:“李壮给了你多少银子?” 牛老三路哭丧着脸,说:“五十两。还了赌债,还够我们一家花好几年。” 林婉棠怒目而视:“所以,你就害了自己多年的老伙计?!看看琥珀爹躺在床上的悲惨模样,你夜里睡得着吗?!你良心不会疼吗?!” 琥珀这时候总算听明白了,震惊地问:“牛叔,是你害了我爹?!” 牛老三身子往后缩了缩,抬眼偷看了琥珀一下,说:“是……是侯府当差的李壮逼着我干的。” 琥珀上前,蹲在牛老三面前,难以置信地反复问:“是你害了我爹?!是你害我爹再也站不起来了?!” 林婉棠说:“他故意将你爹绑在身上的护身绳给磨断了。” 琥珀闻言,满腔悲愤,突然拔出发间的银簪,狠狠朝着牛老三的眼睛刺去! 牛老三忙伸手来挡,银簪刺穿牛老三的手掌,扎进了牛老三脸上的横肉里! 牛老三惨叫起来。 林婉棠起身,说:“给琥珀一根棍子,让她狠狠地打牛老三出气。” 平时柔柔弱弱的琥珀,此时恨极了,当真用棍子狠狠地抽打起牛老三来,直把牛老三打得晕死了过去。 琥珀过去给林婉棠磕头,恨极了的她此时表情显得极其冷静:“多谢大少奶奶,要不是您,奴婢得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头。” 林婉棠悲悯地说:“我给你爹请个好大夫,再让人将牛老三送到官府。只是,他的证词,只能牵出来李壮。李壮是家生子,咬死了不肯说出这么做的原因,死活不肯牵扯他的主子。” “但是,到底谁是罪魁祸首,想来你也明白。你放心,剩下的仇,我一定帮你报了。你好好准备嫁人吧。” 说完,林婉棠便向外走去。 琥珀捂脸痛哭不已。 王塔是林家的家生子,听说能够娶琥珀,他爹娘很高兴,各种礼节都准备得很周全。 回到府里以后,琥珀几日来都很听话,安安分分地躲在屋里头,没日没夜地做许多绣活。 林婉棠知道琥珀心中烦闷,也不理会她,由着她发泄。总归她再过两日就要出府了。 这一天夜里,林婉棠正要入睡,玲珑满脸焦急地进来,压低声音说:“大少奶奶,与琥珀同住一屋的小丫鬟说,琥珀悄悄出了屋子,一直到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林婉棠皱眉问:“茅厕里找过了吗?” 玲珑说:“奴婢刚才去找了,琥珀不在。” 林婉棠右眼一直跳,心中十分不安,便起身穿好衣裳,说:“你找几个稳妥的人,悄悄去找一找。” 玲珑要走,林婉棠又说:“对了,去看看二少爷这会儿在哪里。” 过了片刻,林婉棠还是不放心,便带了玲珑快步走向清芬院,却见清芬院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院子里安安静静。 林婉棠想了想,便让珍珠打着灯笼,往园子东南角的梅林走去。 两人无声地穿过梅林,快要出林子的时候,林婉棠暼见两个身影,正站在书房门口说话。 林婉棠赶紧让珍珠灭了灯笼。 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