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声声听不清,又凑近了些,耳朵几乎贴到了少年的嘴唇。 少年微长的发丝划过她的额头,有些痒。 “我怎么会看上这种残缺的人。” “你从来都是一个完整没有缺陷的人。” 两道声音同时在岑声声耳畔响起,惊得她瞬间睁大了双眼,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呼……”岑声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 下意识地摸了摸耳侧,上方并没有佩戴任何物品。 声音是从自己的脑海中传出来的。 岑声声苦笑着抱紧了被子。 她到底算是什么呢,对周时慕来说。 沉默着坐了半夜,窗外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在床沿上投下一条长长痕迹。 岑声声怔怔伸出手去抓取,微微暖意从掌心处蔓延开来。 岑声声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温暖的阳光霎时将她包裹住。 不论在周时慕眼中自己是什么模样,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模样。 她最终还是为自己而活的,生命的触感是温热的。 “抱歉,周队,今天我先出门了,就不麻烦你了。” 给周时慕发了消息,岑声声选择了坐公交去工作。 凑巧的是,竟遇见了那日在她身旁观摩的新同事。 “岑医生!”女孩见到她小声惊呼,小跑着到她身旁。 岑声声记得她叫范茜,却不知如何称呼才好,只说了声:“范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岑医生叫我小茜就好。” 女孩的笑十分有活力,就连岑声声都被感染,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谈话中得知范茜是刚毕业的应届医学生,才刚刚21岁。 两人一路谈笑,不知不觉便到了警局,在门口撞见了刚进门的周时慕。 周时慕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只他平日里本就是这般,也没人觉得奇怪。 岑声声率先打了招呼,周时慕点点头回应,却没有直视她的目光。 中午休息时间,岑声声刚走出工作室,便听见肖煦匆忙赶来,而周时慕就站在不远处。 “周队,上头发布了抓捕令,昨日我们去的第一家制药厂有问题。” 岑声声脚步一顿,第一家那不就是…… 第19章 舅舅所管理的那一家?会跟他有关系吗? 岑声声不禁颦眉,心中有些担忧,若舅舅真的与这些事有染恐怕至少得蹲好几年。 虽离开了那个家岑久,但也不希望他们会惹上这种事。 周时慕倒是毫不意外这个结果,介时在工厂内他便发现了岑多不对劲的地方,并将其一一记在心里没有提出,以免打草惊蛇。 余光瞥到岑声声神情,眸光微闪,抿了抿唇。 “岑医生,你要一起去吗?” 被点名的岑声声猛然抬头,毫不犹豫地开口:“去。” 去到那里了解细节,才能看出舅舅究竟是罪有应得还是会被当做替罪羊。 事实上,是前者。 岑声声的舅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人物,只要是能赚到钱的方式他都不会拒绝,即便是违法行为,只要盈利大他都会接下。 在岑声声不知的情况下,周时慕早已寻到了一项又一项的证据,将中年男人钉死在了板上。 “制假药,并在其中添加上瘾性成分,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吧?” 周时慕毫不留情地将满头冷汗的中年男人逮捕,冷声道。 男人颤颤巍巍,目光瞥到了不远处的岑声声似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呼救。 “小声!小声!舅舅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帮舅舅!” 岑声声身型一顿,看着男人发着精光的眼,抿着唇转过身回了车上。 “小声!你别走!舅舅养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抓?” 看着岑声声转身不理睬,男人狠狠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咒骂。 “白眼狼!死聋子!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啪” 周时慕狠狠扇了男人一个耳光,打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闭嘴!” 男人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便被拖拽着上了车。 肖煦小声提醒:“周队,局长不是说不让你随便动手吗?” 周时慕冷漠地看了一眼角落中的男人,不屑开口。 “他嘴臭,自己摔的。” 肖煦默默闭上了嘴,心中其实并不反对周时慕方才的一巴掌。 这个男人刚刚那恶毒的模样真的令人十分厌恶,这样的人竟然是岑医生的舅舅,也不知岑医生过去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岑声声在另一辆车中,车辆内关押着制药厂的另一名管理员,沉默着不说话。 方才舅舅的话她听见了,但是也没有感到多难过,更多的竟然是想笑。 那个男人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为了钱不择手段,没了利用价值的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丢去甚至诋毁。 当初转学走后她也回头看过学校里的论坛,辱骂她的帖子比比皆是。 其中有一条便是周颜发的,拍摄的内容是舅舅愤愤地说岑声声不禁在家好吃懒做还经常偷钱。 那恨铁不成钢声泪俱下的模样真的是表演得入木三分。 想起那时的事,岑声声当即被气笑了。 回到警局,周时慕将嫌疑人带去了审讯室,审讯室外舅舅被没收的手机响起。 岑声声摁了接听,又开了免提,让周围同事也能听见。 女人夹杂着哭腔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加上其内容听起来甚是可怜。 “老公,颜颜生病了,刚刚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癌症晚期……” 第20章 岑声声动作一顿,眼睛微微睁大,看向手机。 一旁的同事业愣了愣,其中一个接过电话解释道。 “你好,我是他的同事,他暂时不在,你告诉我在哪个医院吧,我待会告诉他。” 电话那头的舅母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说出了地址。 岑声声与一名女同事决定去探望一番。 一路上,岑多种思绪涌上心头,岑声声的心情不可谓说是十分复杂。 到达病房门口时,岑声声脚步踌躇了。 “岑医生?”同事推开门,回头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来了。”岑声声迈开步子。 病床上的周颜苍白着脸安静地睡着了,倒是十分惹人怜爱的模样。 床边的中年女人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到前方的女同事只是一愣,待见到岑声声后脸色霎时变了。 “岑声声?你来干嘛?看我们笑话是吗?”女人怒目而视,又碍于女儿好不容易睡着了,不便大声呼喊,忙降低了些声音。 起身便要用力将岑声声推出去。 本病房中有病人休息也不便谈事,岑声声没有抗拒,同事本想阻拦但也想到这一点于是顺势为之。 单个女人皆在门口处停住,同事顺手关上了门,拿出身份文件示意自己的身份。 “你好,我们是运城警局的,有些事情想问你。” 舅母闻言身子一抖,目光中浮现一丝恐惧,忙摆摆手低下头。 “警察找我干嘛,找错人了,我们家可没犯事。” 舅母转身就想要回到病房,同事制止了她,口袋中摁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请您配合调查。” “请问您是否清楚您丈夫的工作内容?” 女人一脸奇怪地看着同事,说:“就是当管理啊,没什么特别的吧。” 看她的模样,倒像是真不清楚舅舅是干什么的,方才的慌张恐惧也多半是因害怕惹上事。 同事将舅母拉至一处座椅旁坐下,先安抚着为她做了些心理准备,随后告知了舅舅被捕的事与前因后果。 女人的神情从茫然逐渐变得惊恐,再转变为愤怒,大声喊道。 “什么?你们是骗子吧!我跟你们说我才没钱!” 也不周周围人投来的怪异目光,舅母甩开同事的手就要离开。 岑声声见状快步走过去,试图安抚。 “舅母,你冷静一点!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跟过来也是因为担心,实际上岑声声并不擅长与人交流,于是也识相得只在一旁观察没有插嘴。 不曾想舅母一见她便把她当做了出气筒,将愤怒都怪在了她身上。 “岑声声!肯定就是你找人合伙来骗我!你怎么心这么坏!知道颜颜生病了就故意跑来落井下石!还想把颜颜的救命钱也骗走!” “你这个死白眼狼!养了你那么多年没见你做一件好事!看见你就晦气!” 舅母的声音不小,岑多人都听到了,霎时各异地目光落在了岑声声身上。 看热闹的,鄙视的,探究的,好奇的。 岑声声皱眉,这场景与六年前如出一辙,声音中不禁带了几分冷色。 “钱我一分不少地还了,我问心无愧。” 甚至还多给了一倍,岑声声真的不明白这一家人为何都这么厌恶自己。 一名护士走过来扶着舅母,神色愤愤地看了岑声声一眼,似是更相信她的话。 “女士,不要为这种不孝子女生气。” 舅母嘴上说着还不够,见有人帮自己,更是壮着胆子狠狠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