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紧张?”
男人喑哑磁性的嗓音压在南旎的耳边。 “你疯了,这里是霍家……” 她一边躲,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手指攥紧沙发巾。 脸颊红透的模样惹得身后的男人更加狂野。 茶室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今晚是霍家的家宴,很多人都回来了。 南旎担心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她不敢发出声音,可男人像存了心要捉弄她,一点一点地磨她,险些叫出声来。 玻璃上倒映着男人那张轮廓深隽的脸,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戏谑,观摩着她脸上的惊慌神色。 “怕什么?”男人勾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直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老太爷,他才掐紧南旎的腰,匆匆结束。 男人抽身离去,南旎不堪重负跌倒在地上。 面前正好有一面方便整理仪容仪表的镜子,南旎看着自己的脸像染了胭脂,衣服凌乱不堪,而站在她身后的陆北峥—— 衣冠楚楚,斯文英俊。 他在霍家孙辈里排名老二,上面还有一位堂哥,却是名副其实的霍家太子爷,权势滔天,轻易招惹不得的对象。 男人的视线落在南旎腰上的指痕,丢开手帕,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淡淡荧光,阴冷冰寒,是缅北绝版的极品龙石种翡翠。 “听说最近在看车,给你买一辆?” “不用,我自己会买。”南旎穿好衣服,攥紧手指,没去看镜子里男人的脸色。 她知道男人生气,刚才变着法地折磨她,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这是真打算跟我划清界限了?” 南旎垂低着头,按着上衣的纽扣没说话,手指捏得发白。 “南旎,你真出息了。”陆北峥冷笑。 目光从她的腰际挪开,抽了几口后把烟掐了。 南旎低着头从地上起来,跑进洗手间里整理。 茶室的门开了又关上,她知道陆北峥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等她脸上的红潮完全消退下去,身上确定没有什么痕迹,才从洗手间出来。 等她到了餐厅,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霍家的家宴,回来的人坐了三个大圆桌,热热闹闹的,但是没人主动上来和南旎说话。 南旎也不想应付霍家人,低着头找自己的座位。 “去哪了?找你半天,电话也不接。”母亲宋清霜过来拉她的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南旎不着痕迹地抽手,低声道:“没听见。” 其实听见了,但陆北峥不让她接,在那种事情上,他不喜欢被打搅,会生气,更折腾人。 南旎刚落座,就听见主桌上有人说了一句,“二哥,你袖子湿了。” 南旎听见陆北峥轻笑一声:“刚才被水弄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陆北峥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看了她一眼。 她心虚地抬头看去。 陆北峥右手的衣袖湿了一小块,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倒是没那么显眼。 她想起之前他就是用那只手托着她,热气腾腾的,咬着她耳朵说她是水做的。 南旎的脸腾地一下烧红。 陆北峥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旁人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他在霍家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不像南旎。 她是随母亲改嫁进的霍家,嫁给陆北峥的五叔。 霍家孙字辈的从大到小,从大少爷,二少爷,到五小姐,听称呼就知道是霍家人,只有她,被佣人们称付小姐。 是外人。 宋清霜在她耳边念叨。 “老爷子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还这么不守规矩,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幸好老爷子没怪罪下来。” 母亲是改嫁,从一开始就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尤其是陆北峥的五叔去世之后,她们娘俩更不受待见。 暗地里佣人们说宋清霜克夫,说南旎是扫把星。 所以宋清霜格外谨守霍家的家规。 南旎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她的牢骚,脑海里都是陆北峥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余光不时地朝主桌方向看去。 和陆北峥之间剪不断的关系让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两年前。 大学毕业那晚她和同学喝醉了。 其实在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天是因为霍家准备给陆北峥谈婚事。 陆北峥,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 没想到那天晚上陆北峥也在酒吧,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贴着陆北峥问他——陆北峥,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北峥抓开她攀在肩膀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南旎从来不知道一向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陆北峥可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她踮起脚尖在陆北峥的耳边说:“做你的女人。” 陆北峥倚着墙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问她:“你敢吗?” 南旎轻啄一下他的下巴,再次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说:“那你呢,你敢吗?” 陆北峥掐了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双眼睛在灯火交织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又好像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那一晚她就做了陆北峥的女人。 欲生欲死之际陆北峥咬着她的耳珠,“南旎,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那一晚南旎说了很多话,多到她也想不起来陆北峥说的是哪一句。 在那之后南旎是有些后怕的,招惹上陆北峥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也就意味着,陆北峥永远都不会承认她。 她是喜欢陆北峥,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可他终归要结婚生子,听说老爷子已经给他物色好了结婚对象。 他没提过,是默认她见不得光的身份,情人、小三,南旎不敢细想。 如果这段感情注定是不平等的,那她是不愿再卑微下去。 所以上周末她给陆北峥发了信息,想结束两人这样畸形的关系。 一直到今天陆北峥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傍晚她回到霍公馆和他遇见,在没人的走廊,她低着头打算饶过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拉进茶室…… 看他的样子,是被她惹恼了。 席间陆续上菜,南旎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佣人端了一条鱼上来,今晚的海鲜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清蒸鱼,泼了热油,鱼肉翻起,香味扑鼻。 南旎强忍不适,刚想躲开这个味道,却来不及地发出一声:“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