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听到王前进的话,江时延的脸一下就黑了好几度。 而许云溪像是被当面拆穿了秘密,两颊烧的通红。 徐严峰比她还小三岁呢,她是把他当弟弟看的,可看到江时延的表情,她倒有些心虚了。 江时延刚看到美景的好心情散了不少,沉沉嗯了一声,便跟着王前进去了宿舍。 条件有限,他的干部宿舍也不过只有十平米。 一张床,一张书桌和椅子,一个衣柜就已经把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王前进担心被子太薄,便去协调被子了。 江时延拉开窗帘,可以看见远出的雪山。 许云溪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愁眉深锁的模样,没忍住抬手想揉揉他的眉心。 可触碰到一片虚无时,她失落放下,只能说:“你为什么总是板着一张脸,明明你以前很爱笑的……” 顿了顿,许云溪语气中多了丝反省:“好像跟我结婚后,你就不怎么笑了吧?” “报告!” 徐严峰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时延和许云溪转头看去,只见他提着热水壶站在门口,黝黑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江营长,这是给你打的热水。” “谢谢,放那儿吧。” 听着江时延淡淡的语气,许云溪有些不明所以,她怎么听出一丝不爽的味道。 徐严峰把热水壶放下便准备走,可突然被叫住。 “等等。” 江时延按捺不住心里那涌上的求知欲,略显生硬地发问:“你和许医生很熟吗?” 许云溪愣住,更加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他干嘛问这个? 而听见他问起许云溪,徐严峰的神情陡然一紧,目光也难过了些:“我……” 江时延训兵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脸一拉:“当兵的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徐严峰一震,直接拔高了声音:“报告江营长,我喜欢许医生!” 许云溪瞪大了眼,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的承认。 江时延脸色更加难看,又忍不住继续问:“为什么?” 她在这儿明明没有待多久…… 许云溪懵看着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架势的江时延,这男人怎么回事? 徐严峰低下头,脑子里浮现出许云溪温暖的笑容:“……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他话锋悄然一转:“那天我站岗,因为发烧晕倒了,许医生发现后让人把我送去了卫生所,她真的是个好人……怕我冷,把自己的被子给了我,知道我饿,又给我做了碗面……” “我在这儿三年了,很难和家里联系,有次我巡边的时候我收到我妈的信,就带着去出去了,结果不小心被我弄丢……过了几天,许医生拿着信找我,说帮我找到了,我看见她的手……都冻裂了……” 说到这儿,徐严峰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哽咽起来。 江时延也怔住了,心好像都沉重了许多。 许云溪下意识搓了搓双手,恍惚又感受到在白雪中寻找的刺骨冰冷。 她知道那封信对常年戍边的徐严峰的意义,所以在跟着战士巡边的时候一直留意着。 徐严峰红着眼:“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听排长说,你是许医生的哥哥,你……别笑话我。” 听到这里,江时延好像一下就没了精神。 笑话什么? 许云溪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有人喜欢很正常,只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半晌,他摆摆手:“早点去休息吧。” 徐严峰敬了礼,才转身走。 许云溪看着江时延有些失神地坐下,幽深的眼神望向窗外隐匿在夜色中的雪山,心绪微微复杂。 “哥……” 江时延哑声呢喃:“云溪,他们都能坦然的承认喜欢你。” ……就我不能。 第22章 几天后。 江时延也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除了和军区一样的日常训练,就是每天都要去国界线巡逻,关注边境情况。 许云溪仿佛已经彻底习惯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状态,跟在江时延身边,看着生前没来及多看的人和事。 这天下午,干部正在开会。 许云溪站在宿舍楼前,望着飘扬的国旗,目光深远。 也只有在这种宁静的时候,她才回去想自己以后会何去何从。 难道要以这样的存在去陪伴爷爷吗?看着他伤心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许云溪无奈叹了口气。 “云溪姐姐!” 一阵清亮的童声让她乍然回神。 转身看去,只见扎西卓玛抓住朵格桑花笑着跑过来,她仰着头,眼神亮晶晶的:“云溪姐姐,你怎么还不穿厚衣服呢?不冷吗?我生病去医院打针,阿妈骂我了。” 许云溪蹲下身,见扎西卓玛的头也跟着低下来,视线也追随着自己,这才真正确定她的确看得见自己。 人们常说孩子眼睛,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是军人,又是医生,从来都觉得那些事封建旧思想的无稽之谈,可现在这个情况,加上自己重生了一次,倒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云溪深吸口气,小心伸出食指朝扎西卓玛的红彤彤的脸颊碰去。 冷热相触,让一大一小的两人同时短促的‘呀’了一声。 扎西卓玛眨眨眼,两只手裹住许云溪的手:“云溪姐姐,你的手好冷。” 阵阵温暖从掌心和后背传来,热意却钻进了许云溪的眼眶。 她以为,她再也感受不到这样太阳般的温度了…… 缓过神后,许云溪意识到了什么,忙说:“卓玛,你看到姐姐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扎西卓玛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许云溪想了想:“因为姐姐在跟其他军人叔叔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要是卓玛告诉别的人,姐姐就输了。” 听了这话,扎西卓玛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可又问:“那……游戏什么时候结束呢?我跟阿妈说我看见姐姐了,阿妈骂我了。” 说到这儿,孩子脸上露出抹委屈。 许云溪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垂眸看着扎西卓玛手上的格桑花,接过后将她轻轻戴在孩子的头发上:“等你长大以后,游戏就结束了。” 阳光照着远处的雪山,反射着莹白的光芒。 江时延开完后便准备去换身衣服,跟着战士们去巡边,没想到一到宿舍门口,远远就看见扎西卓玛站在国旗下,好像在跟谁说话,笑的很开心。 可是周围只有她一个孩子啊…… 莫名想起几天前她在病房里那声‘云溪姐姐’,江时延眸色一沉,走了过去:“卓玛?” 扎西卓玛闻声转过头,好像想起那天被吓了一跳的事,竟往许云溪身后躲去。 许云溪哭笑不得,在江时延看来,扎西卓玛只是后退了两步而已。 江时延也是一僵,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他抿抿唇,妥协似的蹲下身:“你刚刚在干什么?” 扎西卓玛懵了一下,仰头看着许云溪。 云溪姐姐就在这儿,这个军人叔叔看不见吗?难道说这就是捉迷藏游戏? 虽然不懂,但扎西卓玛还是记得许云溪的话,小声回答:“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江时延才柔和的表情登时凝固。 突然,徐严峰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江营长,二班的杨永巡边回来的时候踩到了偷猎者的捕兽夹,卫生员说失血过多,可能有生命危险!” 江时延心一咯噔,立刻带徐严峰去卫生所。 许云溪面露骇色,更加担心。 这里的卫生员只能应对一些小疾病,那样严重的外伤肯定会很棘手,就算送去驻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可自己现在这样,怎么救人…… 焦急间,许云溪看到身边还发蒙的扎西卓玛。 只能这样做了。 她蹲下身,轻轻握住扎西卓玛的肩膀:“卓玛,你之前不是说长大后要跟姐姐一样要当军医救人吗?现在姐姐就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