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菀清也不喜欢家里,这难道不是两全之策吗? 楚序为她解释,李菀清只是不喜父亲将她当做仕途的工具,可她也是真真实实被李太傅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李菀清以为,只要她和林倚山在一起,李太傅便没有办法了,而她父亲素来疼她,总有一天会原谅她的任性的。 可林倚山不敢赌,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而在这一天来临之前,李菀清背负的,是一日日加重的,对家人的思念,对父亲的愧疚,甚至可能是日积月累的忧郁。 她分明有更好的选择,何苦跟着自己,日夜忧虑? 第57章 女郎忘了?这是我的楼 “那李太傅会原谅吗?” 楚序肯定道:“不会。” 李太傅只有这一个独女,万千宠爱地长大,哪怕不是皇后,也该是王妃,侯爵夫人。 有太多期待与私心包含其中,是李太傅无法割舍的。 李太傅文人出身,对武将本就有偏见,觉得不过是一介武夫。 林倚山官职不高不低,哪怕升得再高,能高得过高闻溪吗? 饶是高闻溪,也常年在外。 李太傅需要的是在京中运筹帷幄。兵权再好,也只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而刀剑无眼,万一战死沙场,那更是什么也没了。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为何要铤而走险? “而且……” 楚序悠悠开口:“林倚山还有血海深仇未报,他如何肯让清清这般跟着他?” “血海深仇?” 看高闻雁不知此事,楚序有些幸灾乐祸。 “嗯,女郎不知?” 高闻雁只知林倚山是没落的富家子弟,倒从不知他有何深仇。 然而她还是嘴硬道:“我自然知道。” 楚序但笑不语。 她话题一转,问:“那你打算如何帮清清?” 总不能是恢复旧时婚约吧? 不禁睨了她一眼,楚序道:“你当是如何?” 高闻雁耸耸肩。 “丞相神通广大,自有妙招吧。” 说完,她微微叹了口气。 被这么一搅合,正事是没法与林倚山交代了。 然而找酒事不宜迟,高家人最好明面上是不不参与的,所以她并不想让高闻溪去做。 算来算去,还是得落到林倚山头上。 于是高闻雁拍拍衣袍,起身告辞:“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女郎有什么是非要找林将军不可的吗?” 好奇怪。 她见楚序又皱起了眉,便睁大了眼睛看他,如实点头。 楚序轻笑:“我倒不信。” “要在西域寻点东西,丞相也能帮吗?” 他的指尖又在敲着桌子了,是他思索时的习惯动作。 确实是林倚山更方便,只需一封急信,便可展开行动。 若换楚序来,不仅要调人,且付出的人力物力也要多上许多。 尽管如此,他还是应下:“女郎但说无妨。” 高闻雁将信将疑地坐下,展开那张纸,细细地转述给他。 看他蹙紧的眉头,高闻雁便知这是一件难事。 “要不……我还是去找倚山吧。” “不必。” 楚序按住她的手,将纸拿起,仔细收入口袋。 “十天,我会给女郎一个结果。” 他似乎很喜欢以十天为限。 想到这,高闻雁不禁问:“三十七那边怎么样了?可是一切妥当?” “嗯。武平县令已经在路上,不日便抵达京城。” 她不禁露出喜色。 楚序从内瓦解王永,自己则从外打击。 里外配合,纵使王永有通天的本领,她不信还能逃过他们的手掌心。 “到时候,女郎记得来看戏啊。” “如何看得了?” 这浮华楼一个一个包厢,隐蔽得甚好。 楚序笑道:“女郎忘了?这是我的楼。” 高闻雁才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层,是只有楚序允许才能来的楼层。 不仅来时的路曲折隐秘,还能看到听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也就是说,女郎和我在此相见,不必忧心。” 既然是如此特殊的地方。 “那小二怎会把我带来此?” 正在她疑惑时,却见楚序半笑着看向她的腰间。 她低头,才发现今日匆忙,竟不慎将那玉佩漏了半截在外。 那是楚序的贴身玉佩,他身边人自是一眼认出。 第58章 我如何又没道理了? 这日早朝发生了件趣事,不过百官已司空见惯,只把它当做饭后闲谈。 高将军在上朝时义愤填膺地抨击了温州的治水现象。 他说,友人来京时途经温州,看到种种乱象,感到痛心不已。而高将军听后,感到十分愤怒,想请圣上明察。 大家都知道,谢参在刘宗正的寿宴上得罪了楚序,于是纷纷暗地里打量楚序的反应。 谁想,楚序竟冷着脸,将高将军驳回。 “高将军仅凭友人一面之词,就闹到这来,是否太过草率?” 看样子,他竟是要保下谢参。 高将军不服,冷哼一声:“是真是假,一查不就知道了!” 他俩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越吵越凶前,皇上摆摆手,直截了当道:“那便查。若是真的,必严惩不贷!” “若是假的……” 他一顿,看了眼高将军,道:“高将军那友人,妖言惑众,诋毁朝廷命官,可要吃些苦头了。” 于是,还未待楚序出言揽下,皇上就将这事交给了楚序。 “便由丞相去查罢。” 自此,这事就这么翻篇,换了下一个议题。 下了朝,大家不免嘀咕:“他俩关系是真的不好啊。” “是啊是啊,谢大人真是幸运啊。” 他们都认为,若不是和高将军不合,故意为难高将军,以丞相的性子定不会帮谢参说话的。 这边,高将军匆匆回府,抖落一身雨。 “雁儿说得当是真的吧?” 替他换下外袍,高夫人道:“雁儿虽然大大咧咧,但在这些事上向来不会马虎的。” “如此便好。” 不然,他都不知道要从哪找出一个友人来交代。 他又问:“雁儿呢?又跑了?” “可不是,跟庭儿一样,就没一天着家的。” 高将军点头,心中略略失落。 好不容易能在京城待得久些,可这两孩子已经是不需要他陪的年纪了。 “孩子们长大了可不就是这样。”高夫人劝慰道。 “说什么呢,只是感慨罢了。” 他搂过高夫人,笑道:“长大了好,这样我只要陪着夫人便可。” 高夫人嗔道:“谁要你陪。” 这雨已经下了整整两天,高闻雁方出门,雨势又加大了些。 匆匆赶到浮华楼,身上已近半湿。 她抖了抖衣摆,道:“这雨来得这样急,幸好我出门得晚,还带上了伞,否则非得淋透了。” 楚序是走密道过来的,自是半分也未淋到。 他懒懒地支着头,望了高闻雁一眼。 “不若叫知行回去取件小晚的衣裳给你。” “不得行,我和小晚的身形差了些。”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竟也跟着叫了小晚。 楚盈比高闻雁要瘦小些,上回高闻雁套了她的外袍,就短了一截。 于是楚序提议:“你倒不若放几件衣物在相府得了,省得回回要换都寻不着。” 高闻雁侧目笑他,倒把他看得微恼了。 “不乐意便作罢。” “哪来的不乐意。” 高闻雁笑开来,道:“是笑丞相小气呢。” “我如何又小气了?” “丞相家大业大,还要我自己带几件衣物。” 楚序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认输道:“是我的错,便该叫你直接去做几身新衣服。” 他不是没想过,只觉得高闻雁不会同意。 他叫小二在房内生了火。 “这才八月,丞相这是生得哪门子火?” 楚序不赞同:“一场秋雨一场寒,女郎还是快将袍子烤干,可别感风寒了。” 她起身脱了外袍,递给楚序,又盘腿坐下。 承霜剑被淋了雨,她正低头擦拭着,忽然肩头一暖,是楚序披上的袍子。 她弯起眉眼,开玩笑道:“丞相还是注意些自己的身子吧。” 她可比楚序要好多了。 “我在女郎眼中,果真成病秧子了。” 楚序无奈。 高闻雁故意逗他:“难道不是吗?” 他悠悠叹了口气,摆弄着茶具,道:“没办法了,那便是吧。” “说到这个,丞相的身体可有好些?” 高闻雁上次拿药方问过芷尧,可芷尧脸色凝重,却不能准确地说出个病来。 只说应是伤了底子,否则不会如此用药,又嘱咐虽不会致命,却也得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