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方霆屿,却不想撞上他审视的眼神。 霎时间,徐思宁手指捏紧,心中蓦然凄然一片。 她看着方霆屿,从坚毅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再次强调道:“我没有下毒。” 哪怕无数次失望,她心中还有些最后一丝期望,方霆屿能信她一次。 然而方霆屿却指骨作响,缓缓合上了眼。 “知晴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思宁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痛到麻木。 她自嘲一笑,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再解释。 方霆屿却将她拉到齐母病床前,语气强硬地勒令道:“给妈道歉!” 徐思宁双唇紧抿,不发一言,脸上似乎也没有任何波澜。 沉默,长久的沉默。 方霆屿扭过头去,失望地不肯再看她一眼:“死性不改。” 他声音沙哑道:“知晴,报警,徐思宁下毒谋杀!” 第10章 除夕前夜,徐思宁被方霆屿亲手送进监狱。 外面警员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入耳来。 “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听说是给婆婆下毒!” “嚯,这么歹毒,要是落实罪名,肯定是要吃枪子的。” 心已经伤透了,泪也已经流干了。 ![]() 徐思宁靠在冰冷的栏杆,心也是一片死寂的冷。 外面爆竹声声,家家户户团圆过年,而徐思宁却只能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度过。 等她被定罪,方霆屿很快便会和温知晴走在一起吧。 只是苦了她的小松,为什么重来一次,她还是没能改变自己与孩子的命运! 徐思宁闭上眼,泪无声落下。 正当她绝望之际,外面突然传来声音:“徐思宁,你家人来保释你,可以走了!” 徐思宁一愣,连忙起身急切问道:“警官,你说的是真的吗?” 警官点头。 “真的,并且我们也查明了,中毒的事和你没关系。” 徐思宁心中茫茫一片,她走到门外,居然看到了久未见面的哥哥叶佳舟! 三年不见,西北的风将叶佳舟的脸庞吹得沧桑粗糙,却还是那般熟悉亲切。 徐思宁鼻子一酸,下意识冲上去和哥哥紧紧相拥,无数委屈涌出,只化作一声“哥”。 叶佳舟看着徐思宁狼狈苍白的样子,心疼不已。 他哽咽着,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小妹,哥回来了,你别怕……” 无数委屈和思念只能化作眼泪落下。 临街一串鞭炮响起,情绪稍缓的兄妹俩相携走向齐家。9 叶佳舟:“小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霆屿到底怎么了?” 大过年的,竟然让她在监狱凄凉度过。 想到方霆屿,徐思宁的心已经冷透了。 她想尽可能平静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哥哥听,但说着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叶佳舟听得又气又心疼,揽紧她的肩膀:“还有哥在,走,我们去接小松回家。” 到齐家。 远远的,就看到门外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喜气洋洋,红得刺眼。 里面传出欢声笑语,透过窗户,徐思宁看到,方霆屿、齐母和温知晴,三人一同乐乐呵呵包饺子。 而小松,穿着单薄,小小的身体冻得蜷成一团,坐在门口巴巴地看着远方。 徐思宁心中一痛,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而这时,小松也看到了她。 像是看到光一样,他猛地起身,小腿哒哒的,往徐思宁的怀中扑过去:“妈妈!” 徐思宁蹲下身,牢牢将小松抱起来。 她咬着牙,从喉间挤出声音:“走!我们和舅舅一起回家过年!”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 从今往后,里面的人,无论生离或者死别,她再也不想见到。 寒风呼啸,徐思宁抱着小松坚定离开。 而此时此刻的齐家,方霆屿用保温桶装好新出锅的饺子,打算去一趟警察局。 今天毕竟是除夕,他心里始终放不下徐思宁,想要带着儿子与监狱陪着她度过今晚。 然而方霆屿刚打开门,却愣住了。 门外站着几名警察,不由分说指着齐母:“把她带走。” 齐母被吓住,而方霆屿立即回神:“警官,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进来,一边给挣扎不停地齐母戴手铐,一边耐心解释。 “齐营长,您母亲涉嫌一起封建迷信假药案,现查明她兜售符纸,导致数十人中毒住院,现在要将她带走调查!” 听到这话,方霆屿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母和温知晴。 齐母连声喊冤。 “不可能,那符水是我亲自烧的,没让任何人经手过!” “并且,我自己也喝了,我怎么没事……” 她说到这里停住,心虚得不敢再说下去。 “妈?!” 方霆屿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错信母亲和温知晴,冤枉了徐思宁。 他急忙问警官:“我妻子徐思宁呢?” 警官如实告知:“她哥哥已经将她带走了。” 方霆屿心中又慌又乱,他立刻赶到叶家,不成想大门紧闭。 他敲了一遍又一遍的门,很久之后才有人出来。 竟是叶佳舟。 他冷着张脸:“齐营长,不在家和母亲与红颜共度春节,跑来我们这破落门户来做什么?” 方霆屿冷冽的脸庞上出现歉疚。 “大哥,警方已经查清了,中毒的事和思宁没有任何关系,对不起,是我误会她了。” 叶佳舟却是一声冷笑:“谁稀罕你这一声对不起!” “方霆屿,你纵容恶母,害得孩子一病再病,枉为人父!” “你冷落妻子,相信一个外人的鬼话,除夕前夜,将她亲手送进监狱,却开开心心和别的女人过年,更枉为人夫!” 如暴雨般呵斥后,叶佳舟将一纸离婚申请书干脆地扔到方霆屿面前。 “把它签了,从今往后,你跟我家思宁再没有任何关系!” 第11章 方霆屿看着那纸离婚申请书,心中密密麻麻的痛顺着经络传遍全身。 他接过离婚申请书,上面徐思宁冰冷的签字仿若没有半分感情一般。 共同生活五年,这一瞬间,无数点滴过往在方霆屿眼前闪过。 还记得,两人是经人撮合认识的。 初见那一天,其实天公并不作美。 黄梅天的雨,最让人生厌,断断续续,又潮又湿。 那天从早上开始,持续不断下了一个上午的雨。 方霆屿依照介绍人的吩咐,在公园凉亭等待了许久。 百无聊赖之际,只见一把撑开的黑伞旋开雨珠,一个悦耳婉约的女声响起。 “对不起,齐同志,我迟到了。” 雨伞收起,是一张白皙秀美的小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