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别急,祛疤是个慢功夫,得慢慢来。”
清雨知道段翊然心中的想法,柔声劝慰。 后宫的后君,怎能允许身上有疤?他又该如何面对皇上。 正想着,忽地门外下人禀报:“主子,太后身边的锦春来了。” “快请进来。”段翊然在清雨的搀扶下起身,整理好着装,坐在床上。 “见过君后。” “锦春公公前来有何事?” “太后请您去寿康宫一叙。” “劳烦锦春公公稍候,本君这就过去。” “是。” 整理好着装,清雨又在段翊然的脸上扑些脂粉,免得显得脸色过于憔悴。 出了宫门,段翊然正要上轿,却被锦春出声拦下。 “君后,您受了伤,也将养了这么些时日,许久未动作,太后言奴侍监督君后多活动,一来有助于伤势恢复,二来有助于君后的身体。” “还请您随老奴步行至寿康宫面见太后。” “可是……” “清雨。”段翊然瞥了一眼还要说话的清雨,清雨瞬间噤了声。 “那就听太后的,本君走就是了。” “可主子,您还受着伤……” “清雨公子,太后此举就是为了让君后伤势好的快些。” “好了,清雨,别再说了。” “还是君后识大体。”锦春哼笑一声,不顾身后的主仆二人,率先走在前面。 “主子,您……” “无事。”段翊然摇头,“扶着本君些。” “是。” 段翊然肩膀处的伤口还未完全好,此时又走路,每走一步,伤口都闷痛得厉害。 锦春又在前面时不时地要求他快些走,再加上里衣在肩膀处的摩擦,伤口很快就再次裂开,洇湿了里衣。 如今还没入夏,天气有些寒凉,再加上他刚刚受伤,身上的衣服穿得自然是厚。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的血迹。 剧烈的疼痛疼得他满头大汗,里衣早已被浸湿,一时之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汗。 景仁宫到寿康宫有一段距离,待到寿康宫的时候,就连脸上的脂粉也挡不住他因疼痛而惨白的脸色。 进了寿康宫,段翊然在清雨的搀扶下跪在地上:“嫔侍拜见父君。” “君后来了?”太后正在与贤君林蔚说话,闻言向门口瞥了一眼,神色淡淡,“这些日子在景仁宫将养的如何?” “谢父君关心,嫔侍已经好多了。” “好了?”太后自动忽略那句话里的‘多’字,冷眼看他。 “抬起头来。” “是。” “好像胖了。”太后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气色也好了不少,看来这些日子皇帝把你养得不错。” “既然身子好了,日后就过来请安吧。” “是。”段翊然惨白着脸,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父君,君后哥哥还在地上跪着呢。”林蔚撒娇似的晃了晃太后的衣袖。 对上林蔚,太后顿时变得慈眉善目:“瞧我这记性,快扶君后起来,锦春,赐座。” “多谢父君。” 段翊然在清雨的搀扶下勉强起身,颤抖着身体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悄悄松了一口气。 见他落座,一旁的林蔚俯身行了一礼:“嫔侍见过君后。” 段翊然冲他微微点头,算是见礼。 “听闻皇上赏给君后七匹云锦?” “是。”段翊然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为了自家外甥找场子来了。 林蔚是太后爹家妹妹的儿子,太后的外甥,也是皇上的表弟,太后为了母家势力强盛不衰,将当年原本十四岁的外甥嫁给当时还是闲散王爷的皇上。 林蔚本来应该是嫁给当时的安平皇女的,那时突然出了变故,安平皇女被贬黜出京,当时唯一会被立威太女的只有当今皇上楚韵暄,太后这才将还未成年的林蔚匆匆嫁给皇上。 “看来皇上果然对你极好,这些云锦连哀家都没有呢。” 段翊然还没来得及开口,林蔚就抢话道:“父君!瞧您说的,您若是喜欢,蔚儿这里还有三匹,都给父君。” “还是哀家的蔚儿最有孝心。”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宠溺地拍了拍林蔚的手,“不过这事皇上做的倒是有些偏心。” 舅甥二人一来一回,自导自演:“父君,皇上是因为君后哥哥那日给皇上挡箭,为了补偿君后哥哥才这样分配的,蔚儿不在乎这些,只要皇上的心还在蔚儿这,蔚儿就什么都不怕。” 这话明摆着是给段翊然听的,这种事情,类似的场景,段翊然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这样。 可往日听了这些话向来心里无波无澜的他,此次心口竟然有些疼。 他笑得苦涩:“皇上宠爱贤君弟弟,真是令人羡慕。” 林蔚笑笑,没有说话。 “君后,哀家还有话要对你说。” “是。” “你此次受伤虽然是为皇上,但也不该恃宠生娇,皇上现在无论是批阅奏折还是处理国家大事,都要在景仁宫进行,实在是乱了规矩。” “是嫔侍的错。”段翊然脸色又白了几分,跪在地上认错。 “知道错处就好,哀家也就不深说了,你和贤君同样都是皇上后宫之人,一定要和气,千万能独占宠爱。” “嫔侍谨遵教诲。” 另一边的楚韵暄刚刚下朝,入了景仁宫,却并没有看见君后的影子,有些奇怪地皱起眉,伸手招来一个宫人:“你过来。” “参见皇上。” “君后不在景仁宫?” “回皇上的话,君后一早就被太后叫去了寿康宫。”宫人恭敬开口。 楚韵暄的眉头得更深了:“君后没乘轿撵?” “是。” “剑兰!随朕去寿康宫。” “是。” 楚韵暄没耽搁,带着剑兰气势汹汹地去了寿康宫。 太后找段翊然是无非是为了刁难他,这个太后,心思就没在她这个女儿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