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的尖声充斥了整个院子。 而程宁始终坐着,朝春华递了个眼神,春华上前,直接一个巴掌将小桃打翻在地! “啊!” 主仆二人双双倒地,一个惊慌,一个神色痛苦。 此时的欧阳曦毫不怀疑,自己喝的那杯茶水,里面的药是剧毒也说不定。 她只是没想到,没想到程宁竟然会不动声色地用这个招式! “我不大喜欢迂回,”花花落在程宁肩上,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程宁摸了它一把,继续道:“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说、说什么?” 因为腹部痉挛,欧阳曦神色痛苦,而唇边,竟然流出一抹血红。 她抓着地,指甲抠出了血:“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等着我来临华宫的?” 是等着,程宁没有否认。 “想看看你会不会继续装,借着我肚子里的孩子除掉谢轻漪,那梅露里的避子药份量,即便谢轻漪蠢到极致,也不敢一次放这么多,骗过陛下了,就以为我也不计较了?” 欧阳曦惨厉一笑:“你果然知道了。” 撕破了脸皮,就没什么好隐瞒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可你、”她忍过tຊ一阵疼:“可你不也清楚梅露有问题吗?我只是个外人,你却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亲娘,说到底要放弃他的,不是你吗?”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程宁突然问:“刚进宫的时候,你灵气最盛,没藏什么害人的心思。” 这话确实挺令人难堪的。 欧阳曦连痛苦都差点绷不住,她攥紧了手,哪里都疼。 是啊,什么时候? 是一次次不断看见卫宴洲的深情开始么? 想要据为己有,想要……天上的月照在自己身上。 “我没想真的害你,”欧阳曦拼命摇头,泪水潸然落下:“但是这宫里,人人都用手段,不用手段,是搏不到任何恩宠的!” 程宁站起来,花花煽动翅膀往下扑,对着欧阳曦嗥叫一声。 居高临下,这位贵妃柔弱可怜。 “那死了的人不无辜么?甜杏一条命,让你在夜里睡的安生吗?” “她不是因你而死的吗!”欧阳曦尖利地吼:“不是你她会死吗?!” 甜杏跟程宁投诚,不是程宁加以利用,她根本就不会死! 所以不关自己的事,根本就是程宁的错。 她一直是这么开脱自己的。 都是程宁地错,如果不是她一直占据卫宴洲的关心和爱护,后宫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程宁点点头:“所以我睡不着,想拉个人一同睡不着。” 但她又说:“不过我不会杀你,这红花会令你近些年怀不上子嗣,就当是赎罪了,往后如何,看你们的造化。” 她说的是你们,将卫宴洲也算了进去。 不在乎他知道后是否会发怒,会要程宁的命,毕竟欧阳曦现在是他心尖上的人。 但是做错了事就要还,她自己一样,欧阳曦也一样。 小桃听后,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要打程宁:“你疯了,你疯了!你算计贵妃!” 花花绝不会允许她接近程宁,在靠近的瞬间便抓了她脸上一道血痕。 “往后别来临华宫了,走吧。” 程宁落下这一句,任由春华扶着进了屋。 * 这事不用片刻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不过具体的事由是模糊的,只知道淑贵妃去了趟临华宫后,急召了太医。 说是喝了临华宫的茶,腹痛难忍,还叫熹妃地鹰抓伤了宫女。 太医去后,竟然是红花摄入过量,未来要怀子嗣,恐怕不易。 谁也不曾想过,程宁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还是对一个曾经交好的宫妃出手。 欧阳曦打理后宫算小有成就,众人看在眼中,只以为是熹妃嫉妒,所以使一些妇人手段。 短时间内,讨伐声不绝于耳,都上书要求卫宴洲严惩,杜绝后宫的下三滥手段。 奏折一封封上呈,空前的统一,都要求治程宁的罪。 欧阳一家尤为激愤,拿皇嗣做手段,那还得了! 身在皇家,谁不想有皇嗣傍身,程宁竟然下此毒手,怎么能忍! 但卫宴洲始终没有回应,甚至一整日下来,都拒不接见朝臣。 月上中天时,整个皇宫落于寂静。 程宁今日身子疲乏,早早上了床,靠在床头看一本地方志。 这是她近来打发时间的新方式,陷入地方民俗时,不大会去想许多事。 不过她本来也不大想,临华宫外闹翻了天,她一个眼神也未曾分去过。 亥时三刻,春华来催,夺了她的书,给她盖好被子,灭了殿内两盏灯。 可堪堪躺下,外头又传来动静。 来的是王喜,就站在门外,语气是急切的:“娘娘,深夜惊扰娘娘,奴才罪该万死,恳请娘娘去趟承乾宫。” 程宁本想装着没听见,她以为至少王喜是来开罪她的,但不是。 去承乾宫见谁,不言而喻。 “娘娘,”王喜见她不应,更为苦口婆心:“陛下将自己关在殿里,喝了半日的酒,他哪会喝酒,这么下去,身子就该遭罪了!” 第184章 滚出去 程宁翻了个身,在昏暗的光里睁着眼,帐顶是红色的。 很多次,她刚入临华宫的时候,看见这样浓稠的红,都恍惚以为自己是成亲了。 在鸳鸯锦被前饮下合欢酒,结发为夫妻,与夫君恩爱两不凝。 嫁给寻常人家,床幔用喜庆的大红,过了新婚期才能换下来。 但是她与卫宴洲实在算不上,不是成亲,更不是相濡以沫。 王喜的声音还响在外头:“娘娘,就当、就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劝陛下一劝,求娘娘了。” 有闷声响起,估摸着是跪下了。 春华进了里间来,掌着一座烛台,半跪在程宁床前。 她心有惴惴,替程宁掖了被角。 从淑贵妃离开临华宫开始,她一直提心吊胆,以为闹成这样,陛下很快就会来人拿娘娘。 可是等了大半日,直至此刻该入睡了,却只等来王喜。 “娘娘。”春华看见程宁眼下的乌青,心疼道:“还是睡不着吗?” 也对,原本没有人扰着程宁入睡都困难,常常春华夜里轻手轻脚进来瞧她,人都是醒着的。 也找孟歆看过,但是孟歆也束手无策。 “嗯。”程宁起来,隆起的小腹在动作间,随着中衣一晃而过。 春华跪下,替程宁穿上鞋子。 “娘娘要去看看吗?” 没多一点了解,春华对程宁无可避免产生更多复杂的情绪。 既想程宁能够好好地守在临华宫,一切等皇嗣落地再说。 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