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过后,徐野的工作突然变得很忙,几乎是吃住都在医院。
他如同不知疲倦般给自己揽下了无数的任务,保证自己能够连轴转。 这样他就不用回去,不必面对陆家人的虚与委蛇。 夜深人静时,徐野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一片黑暗,只觉得身心俱疲。 “卿卿,我好累啊。” 徐野把玩着那只白玉瓷瓶,就连语气都变得疲惫。 “一想到我还要跟陆家人相处,我就觉得好累。” “可是你呢?” “在陆家的那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靠着那些照片吗?还是靠着小怪?” “你比我要厉害。” “靠着那一点点安慰就能挺了这么多年。” “你放心。” “我会让你看到陆家大厦倾倒的那一天。” 徐野将那小小的白玉瓷瓶握在手心,再次看起了学术论文。 从前他的研究方向在骨创伤与修复,如今徐野更改了方向,专攻骨恶性肿瘤。 不论如何,他想将这个难题给解决。 不久后,海城举办了有关骨肿瘤的学术研讨会。 徐野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研讨会上,主任见到了许多故交,寒暄过后,他将徐野介绍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一个人修复了整具重度损伤的骨骼,年少有为啊。” 在一众的夸赞声中,却有一人悄悄叹了口气。 徐野有些不明所以地朝他看去。 只见那位年近五十在医学上颇有造诣的医生微微摇了摇头。 “是上面新分配的志愿者遗体吗?” “真是可惜了。” “那个小姑娘,原本是我的患者。” 听见郑医生的话,徐野卓然而立的身形有一了瞬间的颤抖。 “郑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顾不上礼数,三两步走上前死死握住了郑医生的手。 “您的患者,是叫陆姜笙吗?” 真的是陆姜笙吗? 为什么她不来找他? 为什么她分明知道自己是个骨科医生,却还要避而远之? 众人都被徐野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他拉开。 郑医生也有些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 “小时,你这是怎么了?你和陆小姐认识吗?” 在座的都是年纪稍长的前辈,对网上闹得轰轰烈烈的事情全然不知。 徐野敛神垂下眼眸:“她是我……” 剩下的话卡在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是他的什么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妹妹?朋友? 都不是。 她是他终究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徐野的声音很轻,却隐藏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见此情形,郑医生也理解了徐野方才的失礼行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个小姑娘可怜呐。” “当时她是被120拉到医院来做急救的。” “后来发现了病灶才送到我们科室来……” “急救?” 徐野打断了郑医生的话,语气里有些急躁。 “怎么会是急救?” 若当时的情况真的严重到要叫救护车的地步,自己怎么会全然不知? 在徐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郑医生点了点头。 “是急救,这件事我特别有印象。” “当时这小姑娘晕倒在路边没人管,还是交警巡逻时看见才打的急救。” “当时那么冷的天,还下着雪呢。” “她就穿着条被弄脏的裙子倒在路边,怕是再晚点就要冻死了。” “就是前不久的事。” 郑医生仔细想了想,说道。 “就是元旦节那天。” 听着郑医生的话,徐野的心寸寸下沉,直至滑落冰窖。 元旦节那天…… 不正是他和陆钰的订婚宴吗? 徐野忽然想起了,订婚宴上被自己忽略的种种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