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化完妆,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看见郝易洲出现在门口,正要开口,一面镜子却递到了我的眼前。 我看过去,就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画着夸张的络腮胡,整个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的心头猛地一跳,就听萧远英带着笑说:“你的角色,就是山上的野猪!” 一股屈辱的怒火瞬间从我的心底窜起。 饶是知道萧远英不会那么好意,我也没想到会被羞辱到这个地步! 我攥紧了拳头站起身,刚要说话。 就听郝易洲淡淡开了口:“做不到就回去,不要在这里胡闹,丢人现眼。” 毫无温度的一句话将我心里所有的怒火都浇熄了,只剩下无尽的委屈。 为什么,明明是我受了委屈,郝易洲却只嫌丢人? 难道我的尊严就可以随意践踏吗?明明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她也会难过…… 我舌根都泛苦,却攥紧拳头倔强地说:“我可以做。” 我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差事做好。 我要让郝易洲看到,我不是拈轻怕重、遇到一点刁难就退缩的人。 或许这样,郝易洲就会对有所改观…… 果然,郝易洲看的眼神有了几分变化。 他沉默了片刻,丢下一句:“你最好不要临阵反悔,耽误剧团进度。” 话落,郝易洲转身离开。 我心头一刺,下意识要跟上去。 却被化妆师拦住:“你要顶着这个妆出去啊?试完了妆就卸掉。” 等我卸了妆出去,却见到郝易洲和萧远英背对着我站在台阶上。 萧远英说:“郝大哥,沛玉毕竟是你的妻子,我让她来演这个戏,会不会给你丢人了?” 我听到这话,心不由提了起来。 我作为营长夫人被这样羞辱刁难,郝易洲应该为我出头,tຊ哪怕是为了他自己的颜面…… 然而,郝易洲沉默了瞬,语气依旧淡然无波:“她的事,与我无关。” 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窟,冷得厉害。 明明我才是郝易洲的妻子,却没勇气上前一步。 只能看着他们渐渐走远…… 接下来一段时日,我每天都来参加排练。 也因此能多看见郝易洲。 哪怕我没什么机会和郝易洲说话。 我总是化着滑稽的妆,在台上奔跑,还要故意发出难听的叫声,惹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每到这种时候,郝易洲就会嫌恶地离开。 刚开始我的心思都在郝易洲身上,会因为他的反应而失落。 可渐渐地,我体会到表演的乐趣,虽然是故意整我的角色,也用心对待去表演好。 转眼到了演出结束的这天。 我从后台出来,正准备去找郝易洲,却被萧远英叫住。 没有旁人在,萧远英看我的眼神满是轻蔑。 她说:“我们还排了另外一出戏,这是郝大哥特意让我送来给你的票,说让你带你奶奶一起来看。” 说着,她将两张演出票递给我。 我狐疑地接过票,问:“易洲让你送来的?为什么他不自己给我?” 萧远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爱信不信,我还不想当这个跑腿呢!反正到时候他在剧场等不到你,这责任可赖不到我头上!” 话落,她直接转身离开。 萧远英这副态度,反而让我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些许。 一想到郝易洲到时会在剧场等我和奶奶一起看演出,我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们还没有约过会呢……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能见到郝易洲。 到新剧目演出这天,也是奶奶出院的日子,我去了医院。 医生说:“老人恢复状况良好,只是千万不能受到刺激了。” 我感激地道了谢,进了病房。 奶奶已经将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一看到我就笑眯了眼:“囡囡,都说了不用你来接。” 见到奶奶精神很好,我的心情也明朗起来。 我拿出演出票,说:“奶奶,今晚带你去看演出。” 奶奶看向我身后,问:“孙女婿……又有事?” 我浑身僵了一瞬,随即笑着说:“这票就是他给我的,到时候他在剧场等我们,咱们一家人一起看。”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太确定。 这段时间,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我都是说郝易洲没有搬走,仍然和我住在一起。 要是又让奶奶看到我们不和睦…… 当晚。 我带着奶奶来到剧场。 我的身边空了一个座位,一直没有人来。 面对奶奶心疼的目光,我尴尬地对奶奶解释:“易洲他……应该是有任务耽搁了……” 奶奶欲言又止,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背:“奶奶只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我眼眶一热,挽着奶奶的手用力点头。 重活一世,就算还是没能挽回郝易洲的心,至少我和奶奶不会再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这样就足够了。 演出很快开始。 我收拾心情,准备认真看看剧团演员是如何表演的。 这是我参与剧团排练那段日子养成的习惯。 前面一切正常,直到…… 一个穿着臃肿、短发凌乱邋遢的女人出场。 她的脸上化着丑陋的妆,上来一叉腰就开始撒泼骂街。 这角色无理取闹、好吃懒做,种种言行举止,都在影射我! 甚至连剧情,都和我的经历完全契合! 他们……竟然排了一出戏,来讽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