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干涩的眼,艰难开口:“我……”
刚说了一个字,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卫生院的病房里。 我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愣了两秒,才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 这时郝易洲推门进来,见我醒了,脚步一顿,随即神情更冷:“陶沛玉,你连打黑拳都做,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我眼睛肿得厉害,只能艰难睁开一条缝。 听到这话,我委屈地说:“我只是想赚钱给奶奶……” 话没说完,郝易洲直接打断道:“你奶奶的医药费我交齐了,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第一个办你!” 严厉的话音让我心尖一颤,酸楚丝丝缕缕蔓延开来。 如果能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在一群人的欢呼声中被人打得面目全非…… 我强忍酸涩,说:“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可我已经在做出改变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就当重新认识我?” 郝易洲眼底没有丝毫波澜:“胡搅蛮缠、好吃懒做、眼高手低,哪一样你改了?” 我被说得心头狠狠一刺。 我很想说,我没有胡搅蛮缠,也打算要好好找一份工作、重新开始…… 可喉咙哽得厉害,我还没说话,郝易洲就径直转身离开了病房。 和上一次一样,郝易洲丝毫不在意我的伤如何。 或许在他眼里,我这副模样都是活该…… 两名公安紧接着进来,给我录口供,而后说:“鉴于你是初犯,且情节较轻,这次只是口头教育加罚款,你的丈夫已经替你交了钱,望你引以为戒。” 我连忙点头,说:“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我的心里又是触动又是愧疚。 我还是给郝易洲添了麻烦。 这笔罚款,还有奶奶治病的钱,我都会想办法还给他的。 接下来几天。 我都在医院养伤,而郝易洲再也没出现过。 等脸上的伤消退下去,我才重新去看奶奶。 刚进病房,就听到奶奶满是心疼的一句:“囡囡,你瘦了。” 我鼻尖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我挤出一丝笑,故作轻松地说:“奶奶,我最近减肥呢,瘦了才漂亮。” “囡囡不瘦也漂亮。”奶奶说着撑起身,颤巍巍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塞到我手里。 “这是护士给的几块绿豆饼,奶奶不爱吃,给你留着呢。” 我听得出来,“不爱吃”是奶奶惯用的谎言。 我颤抖着手打开油纸,一股酸味扑鼻而来。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这几块饼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变质了。 但老人家不知道这些,只是等着下次我来看她的时候,把绿豆饼给我……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我匆匆将绿豆饼尽数塞进嘴里,含混地说:“谢谢奶奶,我就爱吃绿豆饼,真甜……”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我,脸上的皱纹越发深邃。 陪奶奶说了一会儿话后,我又一次去了部队。 门口站岗的战士直接将我拦了下来,说郝易洲交代过,不让我进去。 我咽下委屈,只能在门口静静等着,想当面给郝易洲说声“谢谢”。 没过多久,郝易洲和萧远英并肩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文工团的人。 见到我,那些人顿时议论起来。 “这不是陶沛玉吗?几天不见怎么头发剪成这样了?” “本来就胖,现在更像个男人了,难怪郝营长不愿意回家……” 我本不在意这些议论,只是触及郝易洲紧皱的眉头和眼中的嫌恶,我的心蓦地一紧。 我刚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 萧远英却先开了口,对我笑得热络:“沛玉啊,你来得正好,我们文工团排戏还差一个角色,很适合你,要不你来试试?” 我下意识觉得萧远英不会那么好心。 可我实在心动,毕竟这样,就可以多见到郝易洲,也能让郝易洲看见我的转变。 只是犹豫了片刻,我就点了头:“我愿意试试。” 郝易洲皱了皱眉,看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但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我来到排练厅。 文工团成员们一改之前的态度,笑嘻嘻地簇拥着我去后台化妆。 我有些受宠若惊,被拉着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化妆。 我面前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但周围的一圈人都捂着嘴看着吃吃地笑。 我觉得不对劲,疑惑地问:“我这是个什么角色?” 萧远英抱着臂站在一旁,笑着说:“化完妆就知道了。” 看她这个反应,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