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秦渊眼中的认真,谢繁霜眼底的震惊,一览无余。
我也愣住了,随即心里升起一股荒谬之感。 秦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梁军中还有人竟能狠心坑杀十万同胞不成? 谢繁霜也问出了这句话:“你怀疑军中有内鬼?” 秦渊没有迟疑的点头:“此事需从长计议,不能打草惊蛇。” 谢繁霜捏紧拳头:“若真是如此,此人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秦渊看着我的尸首:“我会找出人的,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你保密。” 谢繁霜应下,两人便再无他话,静静坐到了天明。 半月后,回京之日定下,我的死,也被秦渊如实写上战报,一并送去了长安。 我看着那个飞驰而去的传令兵,心里突然松了松。 压在将军府上空的石头,终于能被搬开了。 我随着大军回程,心里却有些奇怪。 按理说,我的尸首都找到了,为何我还在此处? 难道我要以魂魄的方式游荡在这世间,见证沧海桑田吗? 我不由望天,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给我答案。 当长安的城门出现在我面前时,大军停下。7 因为蜿蜒数里全是百姓,最前方,是身穿龙袍的陛下与神情肃穆的百官。 秦渊翻身下马,走到陛下面前,沉声道:“臣不辱使命,收复塞北,带回了芷烟。” 陛下重重按住他的手臂:“芷烟呢?她在哪?” 随着他话落音,我的灵枢被将士抬了上来。 陛下只看了一眼,便扭开了头,他声音沉痛:“是大梁,对不起她。” 万籁俱静下,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啕响起。 “我的芷烟ʐɦօʊ!” 我身体一震,不由看去。 只见百姓中,我娘冲了出来,她扑到在我的灵枢前,哭的肝肠寸断。 “芷烟,我的女儿,你不是说会平安归来吗?你怎么骗娘?” 我鼻尖发酸,我娘忘了三年前我已经死过一遍的事情,可如今,她又要体会一遍三年前的痛苦,何其悲哀。 谢繁霜红着眼走到她面前,扶起她,不住的拍着她的背安抚,一如三年前。 我娘只是哭,哭的在场人都红了眼,哭的他们齐齐跪下。 “这三年,我无数次骂过将军府,我有罪!” “谢将军,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了您!” 我看着他们,心里泛起一点波澜。 我没有原谅他们,可也不想怪他们,我从来都只是想与那死去的同胞得到一样的待遇而已。 我守在我娘身边,听着她哭的嘶哑,听着她一直在说我骗了她,直至再也流不出泪,说不出话。 我轻声道:“娘亲,对不起啊,又让您伤心了。” 我的灵枢缓缓入城,一路上,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看,长安街道上,人头攒动,却寂静无声。 将军府中,满府缟素。 灵堂早已立起,我娘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她没想起来也好,这场葬礼,本该在三年前就办的。 如今,我才算真正的魂归故里。 而此刻,秦渊已经随皇帝回宫复命。 空旷的养心殿中,秦渊声音寒烈:“臣怀疑三年前谢芷烟的死另有隐情,恳请陛下让臣彻查。” 皇帝紧紧攥住手边的镇纸。 “查,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敌国细作,谁跟这件事有干系,唯有一个下场,杀无赦!” 秦渊沉默片刻,又开口:“臣还有一事,想求陛下。” “臣想以谢家婿之名,为芷烟守丧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