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澹淡淡道:“你莫不是忘了圣女的话,得用她挚爱之人的血。” 第33章 周临昀脸色一变,冷凝道:“莫以为朕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若她当真还如此爱你,又怎么会不愿醒来。” 陆澹被戳中心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那凭什么用你的?” “就凭朕是天子,灼棠跟在朕身边跟了七年。” “呵呵,你可以随时不是。” “陆澹,你大胆!” 热闹看得高兴的无心公子好心出主意:“抢什么抢,都用上。” 两人同时转头怒瞪他:“你闭嘴。” 萧无心凉飕飕威胁:“两位确定要对我如此无礼?” 他说罢拉长声音唤:“槐安——” 梦槐安正在抬手测沈灼棠脉象。 沈灼棠一双清澈眸子看她,纯然而安静。 见那几人如孩童一般争吵不休,她冷下脸呵斥:“全都闭嘴。” 庭院中终于安静下来。 梦槐安再转脸看向沈灼棠,立马变了脸,声线温和起来。 “灼棠,我知道你听得见,你选。” 沈灼棠听闻这话,一把捂住头,十分痛苦的样子。 “不要选择,没有选择。” 陆澹和周临昀都愣住。 梦槐安一指点在沈灼棠颈后,沈灼棠冷静下来,只是神色些许涣散。 她瞥了两人一眼,眼神十分意味深长:“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不要任何人打扰。” 半个时辰后。 沈灼棠睡着,梦槐安从房间内出来,淡淡道:“选好了吗?选好了我们便可以开始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陆澹手中闪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直直插入自己心口。 他月白色衣袍瞬间被血染红,所有人都愣住了。 众下属惊呼一声:“王爷。” 萧无心也没想到他下手这般干脆利落:“陆澹你疯了?” 唯独陆澹本人面色没有一丝波澜,他淡然地道:“选好了。” 梦槐安眼眸一凝,笑了:“行。” 周临昀看着两人走进去,手握成拳。 为什么?为什么他又慢了陆澹一步。 一个满是混沌白雾的地方,一个如结界般的光球发出光芒。 躺在光球中央的沈灼棠睁开双眼。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时间为何物。 偶尔睁开双眼,会有一些零碎画面飘过,都是外界传来。 但沈灼棠只是看一眼又淡淡闭上。 在这里待的越久,她便感觉到内心越发宁静。 或许就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错,待到记忆化成腐朽沙城,待到她忘记自己是谁。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似乎有召唤声从远方传来。 “魂归来兮。” 在这之前,也有人召唤过她,不过那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和尚。 那大师将她从梦魇中带到此处后,她不愿再走。 大师问她。 “施主为何不醒?” “我心有执念未散,不用佛渡,惟愿自渡。” “可外面还有人在等你。” “我不愿见他。” 那大和尚听完,叹息一声后散去。 那之后,这里又彻底地安静下来。 可这次却不一样,那光球蓦然散去,雾气也渐渐消散。 她的魂魄仿佛被什么强制牵扯着往外飞去。 瞬息之间,她被拉进一道刺眼的白光,什么也看不清。 待她再睁开眼,眼前映入一张熟悉的脸。 “陆澹?” 陆澹心口前一片鲜红血色,身子摇摇晃晃。 却还强撑着对她笑道:“棠棠,欢迎回来。” 说完他直直往后倒去。 第34章 沈灼棠不明所以的看向旁边的陌生白衣女子。 那女子含笑回视:“错的不是你,为何要惩罚自己?” 下一瞬,沈灼棠失魂这段时间的记忆纷至沓来。 再回神,她已是满头薄汗。 她缓了缓神,看向梦槐安:“多谢。” 梦槐安摇头:“是我强行将你唤醒,该我说声抱歉才对。” 这段时间的自我放逐,已经足够她看淡太多事。 沈灼棠勾唇笑了笑:“不,还是要谢谢你,你说得对,错的不是我,我自该昂首挺胸地活着。” 再次醒来,她有种恍然隔世的释然感。 看向还躺在地上的陆澹,她只觉得平静。 梦槐安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了想,还是道:“你应该有记忆吧?” “你能完全醒来是因为他,我说的挚爱之人不单指你,而是他对你的爱。” 换言之,陆澹对沈灼棠的爱,也决定了沈灼棠清醒的程度。 她已经不爱陆澹,若陆澹不够爱她,她也不会醒的这么彻底。 沈灼棠怔然一瞬,淡淡道:“太晚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梦槐安挑眉,走向陆澹,拿出一个瓷白的药瓶在他伤口上洒了些药粉。 只是须臾间,他伤口的血便止住。 沈灼棠走出门外。 只是看到她的眼神,所有人便都知道,她回来了。 众人激动不已。 沈灼棠看向赤影:“先将你们家王爷照顾好!” 赤影和萧无心冲进房中。 再看向激动的冷冬祁十三等人,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诸位。” 人群中,周临昀神色难得激动,几乎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灼棠,真的是你?” 沈灼棠看向他,笑意微淡:“陛下!” 淡漠的两个字,让周临昀激动的心冷却下来,有些讷讷。 但沈灼棠却不再看他。 她张开双臂,感受着久违清风和阳光。 那混沌空间中,无声无息,无风无雨。 只有亘古的寂静。 安顿好陆澹后,萧无心走出来,看见沈灼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无心公子难得有几分心虚。 “沈灼棠!之前的事,因我不认识你……” 沈灼棠笑着打断他:“没关系,我要谢谢无心公子,这般守诺。” 说完,她看了一眼冷冬五人:“多谢你对他们手下留情。” 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选的,萧无心不过是做了他在那位置上该做的事。 他能信守诺言,沈灼棠已经承情。 “我与无心公子之间,恩怨两消。” 冷冬绿夏两姐妹早已泣不成声,剩下三人也是眼眶都红了。 当初沈灼棠为他们做的一切,他们都记得。 记得棠棠楚楚,一分一秒都不敢忘却。 萧无心也笑了:“沈灼棠,我果然没看错人。” 想了想,他又插嘴:“那你跟陆澹之间……” 沈灼棠再次打断,微笑道:“北辰王身份高贵,我一介草民,不敢高攀。” 萧无心犹不死心:“陆澹他爱你至深,不会介意这些。” 就算是具尸体,他都能日日相伴,何况是个大活人。 这两人说是生死之恋也不为过。 梦槐安声音凉凉传来:“三殿下什么时候多了拉纤保媒的爱好。” 萧无心一顿,默默噤声,内心哀叹:“兄弟,这次我帮不了你了。” 第35章 陆澹是在三日后醒来。 刚睁开眼,他便慌乱地四处张望,待看见沈灼棠的背影,他心内松了口气。 沈灼棠听见动静转身。 “你醒了!” 陆澹刚想回答,沈灼棠便道:“你既醒来,我便该离开了?” 陆澹的心紧紧揪起:“你……你要去哪儿?” 沈灼棠神色平静:“我去哪儿,似乎与王爷无关。” 陆澹反驳:“怎么会与我无关,你是我的王妃。” 沈灼棠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令陆澹惊心动魄的凉薄。 “王爷莫要再说这般荒谬的话了。” “从前是我痴迷不悟,历经一死,一切如梦幻泡影。” 她看向躺在床上脸色消瘦苍白的人,再无半分痴缠。 “陆澹,我不恨你,也不再爱你了,从今往后,你我各行各路,各自安好。” 陆澹身躯发抖。 她不爱他? 她怎么能不爱他? 她明明还亲手为他们立下了夫妻墓。 他眼尾漾出绯红,然而那人的眼神却平静如水。 “王爷,保重!” 陆澹伸出手想抓住她,却重重跌落在床下。 沉闷地一声响,陆澹却不管不顾,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不许你走。” 这声音惊得门外的萧无心等人推门而入。 看着眼前一幕,众人一时失语。 陆澹却全然不顾自己的尊严似的:“沈灼棠,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