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长得又好,脾气又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事还能给你说个笑话,解个闷什么的……”
谢三爷吹捧起自己来,脸皮都不要了。 “简直就是结伴同行最佳的选择,没有之一。” 边上的丁一无声捂住耳朵。 听不下去了! “对了,路上的一切开销,我都包了,姑娘要喝汤,我坚决不给干粮;姑娘想吃咸的,坚持不吃甜的。” “你叫什么?”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的名字是这么难记的吗?” 谢三爷不乐意了。 “封子非,谢承宇,你喜欢叫哪个?实在不行,叫阿非也行啊,听着亲切。” “封子非。” 容卿宁上前一步,忽然莞尔一笑。 封子非的心跳很不合时宜的漏了一拍。 也就是这一拍的时间,容卿宁屈起腿往上一抬,这一抬正中谢三爷大腿的酸筋。 他本能的弯下腰,她伸手一够,银票已经到容卿宁的手上。 “不敢劳驾!” 她冷冷扔下一句,扭头离开。 “喂,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封子非一边揉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嚷嚷,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脸上哪还有半分油腔滑调。 丁一见自家主子吃瘪,忙跑过去,“爷?” 谢三爷摆摆手表示没事,压低声道:“刚刚那两人等在街角,一人二两银子的好处。” 丁一:“……”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当他乐意呢? 那姓晏的性子又冷,脾气又臭,他要不这么干,怎么和她搭上话? 搭讪也是一门学问啊! 谢三爷在心里叹了口气,长腿一迈,去追容卿宁。 容卿宁已经到了南城门,城门上数盏灯笼高挂,风一吹,摇摇晃晃像是鬼火。 她找了处背风的角落,包袱往地上一放,自己坐上去,闭眼打瞌睡。 有脚步声走过来,抬眼一看又是那个风流纨绔谢什么非。 “啧,忒不讲究。” 封子非眉头一蹙。 “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往地上坐,当心着了凉气,赶明儿葵水来时肚子疼。” 容卿宁咬咬牙。 “我个大男人就不一样,想坐哪里坐哪里。” 他一边说,一边在容卿宁身旁坐下,舔了下嘴角道:“我坐你外边,帮你挡着点风啊!” 容卿宁咬咬后槽牙。 “对了,你饿不饿?” “……” “穿这么一件单衣裳不冷吗?” “……” “银票藏好了没有,别再被人偷了。” “……” “容卿宁,回答别人的话是一种良好的品性。” 容卿宁睁开眼睛,冷冷扫他一眼,“不打扰也是品性。” 谢三爷的脸皮,大概是城墙做的,而且是最厚的那一种。 “别人我不打扰,你谁啊,你可是我们谢家大恩人的孙女,我要不把你照顾好,老祖宗能活吞了我。” 谢三爷用脚碰碰容卿宁的脚。 “来,商量商量,咱们回云南府是骑马呢,还是坐车。马跑得快些,就是冷;要不马车吧,也不慢,还暖和。” “……”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你不说话,我就替你作主了,咱们就马车。” 谢三爷话峰突然一转。 “话说,你请的高人是谁啊?他怎么就知道晏祖父死前想的是一封信?” 容卿宁两条秀眉微微一拧。 谢三爷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终于摸到了这人的脉门。 “按理说,高人是不会出错的,怎么到了晏祖父这里就……难道……莫非……”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叹口气道:“你请的不是什么高人,充其量也就是个骗钱的神棍?” “你懂什么?” 容卿宁脸色不由一变。 “既然请到了,就不会出错,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看到死人心里想什么的?” 谢三爷头皮有些发麻。 她说的是看到,而不是感觉到、感应到,难不成那高人长着一双火眼金睛? “可偏偏就是出了错啊!” 谢三爷故意咳嗽了两声。 “要不你详细和我说说?我也不是非要打听,就是怕你小姑娘家,被人骗了去。” 容卿宁扭头看着他,良久不语。 谢三爷无声笑了下:“说了别这么看着我,真的会脸红。” 你糟蹋了脸红这个词。 容卿宁一手撑着地,一手捞起包袱,站起来就走。 “容卿宁!” 谢三爷动作比她更快,拦住了,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从来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容卿宁偏过脸,避开他的鼻息,“姓谢的人说话,我不想听。” 谢三爷:“……” “让开。” 对方没让,依旧挡在她面前。 容卿宁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打算和她耗上了。 “谢什么非。” “封子非!” “封子非。” 容卿宁嗓音压着火,“我没有那么大度,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能不明白吗。 父亲把恩人当仇人; 老太太为了保住儿子的官位,将真相生生藏了四十年。 阴差阳错只是安慰自己和别人的借口,事实怎样,谁的心里都有一把称。 到这个份上,谢三爷也词穷了,长腿往边上一收,让出了半个身位。 容卿宁正要抬腿,那条长腿又挡了回来。 “你别动,我走。不过……” 谢三爷舔了舔唇,不甘心又补了一句:“你这样对我,我其实挺冤的。” 你冤什么? 容卿宁冷笑。 真正冤的人,已经在下面一家三口团聚,他们还想喊一声冤呢,老天给他们有机会了吗?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笑泯恩仇的。 既然不用走,容卿宁把包袱一扔,又坐了下去,也懒得再去看那个风流纨绔作什么妖,只一心盘算着那封信的事。 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信来传达,又让祖父长久的无法诉之于口,只能郁结于心,以至于死后心念成魔的呢? 是留下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吗? 晏家被抄后,还留有一些祖宅祖田,祖父之所以把两个年长的儿子留下,是因为这些田产并不薄。 但三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乱了这一切,兄弟二人染上瘟疫,都没有熬过去,未及娶妻就先后离逝。 女儿在晏家出事前就嫁了人,晏家被抄时,她已有八个月的身孕,消息传来,她当场就羊水破了。 婆家人在关键的时候舍了大人,保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