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我耐着性子陪沈华兰小酌。 陆宴之没有参与其中,整个饭局里,我们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倒是他的手机一直震动不停。 陆宴之没恼,反而耐心的回复着,嘴角时不时会露出一抹笑。 饭菜也没吃上几口。 不用猜也知道微信那头的人是谁。 沈华兰看在眼里,眸中的焦虑越来越盛,趁着陆宴之出去时,跟我吐槽道:“絮絮,你说,宴之怎么突然间跟走火入魔似的?” 我能理解。 毕竟以前的陆宴之,是不会把大把的时间花费在回信息这种事上。 现在不一样了。 饭后,陆家的司机在餐馆外候着,沈华兰看了一眼还在回信息的陆宴之,叮嘱道:“太晚了,你送絮絮一趟。” 陆宴之跟没听到一样。 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阿姨,我叫车了。” 沈华兰的眼神里难得闪过了一抹愧疚。 没一会,餐馆门前只剩下了我跟陆宴之两人,我刚打开打车软件,陆宴之那低沉的嗓音便传到我的耳中:“走吧。” 我诧异的看向他,这才意识到他是要送我回的意思。 “谢谢陆总,我叫车了。” 陆宴之驻足,漆黑的眸子静静地落在我脸上,用着讥诮的口吻说:“怎么,怕男朋友误会?” 我没再矫情。 七八十的打车费,能省则省。 不得不说,豪车的舒适度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这不,刚坐上副驾没一会,我的上下眼皮便开始打起架来。 我已经连续两三天没睡个好觉了,整个人在酒精从催促下,恹恹欲睡。 陆宴之不知道怎么就瞧出了这一点,轻声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声音还挺和善的。 我迟疑的两秒,理智便被睡意夺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间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这才微微的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陆宴之。 正盯着我。 但那双我再熟悉不过的瑞凤眼中,不再是先前的凌厉和冷漠,而是如水般的温柔。 亦真亦幻。 鼻尖弥漫着熟悉的皂香。 清冽的气息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不断的侵蚀着我的五感。 我的视线慢慢下滑,这才发现陆宴之原本规整的领口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了一抹冷白的皮肤,隐约能瞧见那平直的锁骨。 像无数个梦境中那样,他端坐在一旁,禁欲又诱人。 但既然是梦,为什么男人那双冷的眸,在此时此刻,会忽然闪过一抹艳? 就像是戒律森严的大佛,忽然生出了某些不该有的念头。 有些反常。 夜很静,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对视着。 可危险的气息像是雨后长出来的霉,在这样的暗夜里,于我心底深处肆意增长,无法遏制。 我心口轻颤,呼吸越来越重。 理智逐渐崩塌,下一刻,我的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扯住了陆宴之的领结,拉近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反正只是个梦,不是吗? 呼吸错乱,我听见自己说:“老公……” 瞬息之间,滚烫的吐息掠过我的脖颈,真实的又不像是梦。 我后知后觉的往回缩,肩胛却被男人冰凉的指骨给捏住。 霸道的不像话。 不对,这不是梦。 我猛地睁开眼,在陆宴之凑过来时,毫不犹豫的别过脸。 暧昧终止。 心口急促的心跳像是无形中给了我一巴掌。 我一秒清醒。 “你手机响了。” 我浑身一震,稍微动弹了下,忽然发现什么东西滑到了脚边,低头一看,竟是陆宴之的西装外套。 我佯装没察觉,盯着手机上闪烁的名字。 是严冬的电话。 “不接吗?”陆宴之再次提醒,语气不咸不淡的,“响了好几次了。” 我攥紧手机,抬眼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 我开口致谢:“今晚有劳陆总了,早点休息。” “不客气,顺路而已。” 他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若不是心口如雷的心跳,我甚至怀疑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目光掠过陆宴之时,我看到他点开了一个粉色猫咪头像,用着温柔的语调问:“睡了吗?” 那头像我在公司群里见过,是林西西。 我这才意识到,陆宴之说的顺路,还真是顺路。 人家的掌心娇可不就住在我楼上么。 我掐了下手心,默默地下了车。 不过是个梦。 须臾,掌心的手机又响了,我定了定神,按下了接听键。 温润的嗓音夹杂着少有的急躁从听筒里传出来:“南絮,你没事吧?” 我有些懵:“我没事啊,怎么了?” “听王嘉说你这两天都在加班,消息也没回,我……” 王嘉当初是严冬推荐来工作室的。 听严冬这语气,估计是怕我过劳死。 我想着他席间发来的信息,还有之前送的手提包,心里五味杂陈。 难得在这偌大的京港,还有个这样的朋友惦记我。 于是我提议道:“明晚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啊?” 话说出口,我又觉得有些唐突,改口道:“改天也行。” “就明晚,”严冬语气急切,“你忙完给我发信息,我去接你。” 翌日下午,严冬如约来到工作室。 男人身着白色压纹圆领卫衣搭配深棕色休闲裤和白色板鞋,整个人看上去闲适又文艺。 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 见我还在敲代码,端着一盒蓝莓轻车熟路的进了茶水间。 我收拾桌面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一则视频电话插了进来,我点开一看,竟是沈华兰。 这个点了,她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迟疑了几秒,我还是按了接听。 刹那间,沈华兰那急促的语调便从听筒里传来了出来:“絮絮,宴之糊涂啊,他居然要带着那位林小姐参加今晚的家宴,劝都劝不住。” 不过是参加个家宴,沈华兰就已经受不了了,那她要是知道陆宴之大笔一挥投了我们五百万给林西西镀金,还不得气坏? 而我还得替陆宴之瞒着沈华兰。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想到这,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视频那头,沈华兰滔滔不绝:“你帮阿姨劝劝他好不好?这么多年,宴之也就听过你两句。” 我一时语塞。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回绝时,严冬忽然端着洗好的蓝莓走了过来。 “南絮,快尝尝。” 男人修长的手指突然伸到我嘴边,惊得我目瞪口呆。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沈华兰的惊呼声:“絮絮,这就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严冬的流畅的面部线条在这一秒落在了视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