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发丝上她站在树下,一袭红衣美得明艳又生动。 沈忘州又失神了。 他很久没见过这样活泼的黎安念了。 不知为何,成亲七年来,她努力‘大度’、努力‘贤良淑德’,努力循规蹈矩。 可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 现在又为何突然不再佯装了? 沈忘州猜不到原由,收回视线转身去了静室。 之后一头扎进卷宗里。 忙完后,已是半夜。 沈忘州起身往卧房走,他以为黎安念早睡了,便没点烛,轻声轻脚走进。 却在合衣躺下时摸到一片光滑冰凉的触感。 沈忘州微微一怔,点了烛再看向床榻上。 绸缎被褥下,黎安念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 而裸露的冰肌上,纹着一朵异常妖艳的红色血莲! 第6章 妖冶的红,雪白的肤,热烈又艳丽。 宛如一幅千娇百媚的画卷尽收在 沈忘州眼底。 他呼吸一滞。 而黎安念听到声音,回眸看来。 四目相对,她心头气未消,不想搭理他,闭眼继续睡。 沈忘州却擒住她的下巴,眸色阴沉:“为什么刺身?” 冰冷又质问的语气让黎安念心头一酸,执拗地说:“我就刺,要你管?!” 她扒着男人的大掌,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 沈忘州却紧盯着黎安念的双眸,再一次冷声质问:“那又为什么是莲花?!” 黎安念吃痛,心中的委屈也被放大。 她看着 沈忘州鹤骨松姿的气质,看着眼前这个被世人敬称是佛子,不可高攀的帝师。 然后,几乎是冲动的抓起男人另一只手,放在刺青胸口:“因为你!” “ 沈忘州,你仔细看看,我肩上这朵莲,和你参禅时佛堂里的莲,哪朵更妖艳?” 指腹下传来的触感,真实又温热,如一团烈火在灼灼燃烧。 有那么一刻,他竟生出贪恋心思。 他凝望着黎安念写满了挑衅的眼,片刻后,圈住她的腰将人强势箍在身下。 唇齿纠缠霎那间,黎安念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 沈忘州会吻她! 只是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柔缱绻。 黎安念心口一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将男人推开,头也不回的夺门离去! “砰!” 门被重重甩上, 沈忘州坐在床畔,往日清澈如水的双眸竟染上了欲色。 昏黄烛光下,他呼吸紊乱,倏然起身去了静室。 沈忘州坐在蒲团上默念静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可黎安念肩上那朵妖冶绽放的血莲却像长在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漫长的夜,不同的房间,两个人都彻夜未眠。 第二日,黎安念从偏房醒来时, 沈忘州已去上早朝了。 她也没在意。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陷入一种莫名的不打扰、不交谈的状态中。 明明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夫妻,却好似冷的像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人…… 三日后,日落时分。 黎安念正在院子里玩投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抬头,就看见江燕生扶着 沈忘州走了过来。 他好像……喝醉了。 可这怎么可能? 沈忘州一心参禅,早就戒了酒肉,绝不可能饮酒! 黎安念走上前,将人扶住,疑惑:“他为何会饮酒?” 江燕生清眉微弯,柔声至歉:“夫人请见谅, 忘州是为了帮我挡酒。” 黎安念被这话刺的心口一疼。 “ 忘州有夫人照顾,燕生就放心告退了。” 说完,江燕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黎安念看着她的背影,搀扶着 沈忘州的手一点点收紧。 说什么清规戒律,全是借口! 沈忘州,你不是不能破戒,而只是独独只愿为她破戒。 江燕生竟然那么特别,那你又为什么要娶自己呢? 黎安念眼圈泛红,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最后,她唤来小厮把 沈忘州送回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一瞬间,所有委屈和不满全都涌上心头,情绪一下子陷入了低谷。 不,不能哭,说好不再为 沈忘州流泪了。 黎安念抹去眼泪,转身出了府。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醉沉的 沈忘州是外面刺耳的笑声扰醒的。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再三确定自己是在府邸,眉心皱得更紧。 沈忘州忍着头痛,来到大厅—— 只见前院挤满了人,十几个青红小倌在院中载歌载舞。 他定睛一看,正中央,黎安念拉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把酒言欢。 下一秒,那男子逗笑了她,黎安念笑着勾起他下巴,整个人迷糊的贴了上去…… 第7章 意料之中的清香怀抱没有到来。 只见十几个黑衣侍卫将众人围住,为首的侍卫冷脸开口:“得罪了,帝师命各位离府。” 众人嬉笑瞬间凝住,浑身发凉。 不复刚才的放纵。 黎安念扭头看向身后,正对上 沈忘州冷冽的目光。 真扫兴! 她摇摇晃晃的坐回了椅子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俊美少年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少年依依不舍黎安念:“姐姐,下次你还会找我作陪吗?” 她勾唇,一笑百媚生:“会的。” “黎安念!” 听到女人的回答, 沈忘州面色铁青。 他冷着脸,声音好似三寒天的雪:“贪酒好色,胡言乱语,你哪里还有半分为人妻的得体!” 黎安念置若罔闻。 目送着少年离去后,她才转眸看向 沈忘州,收起笑。 “帝师大人昨晚不也醉酒到要女人搀扶,又凭什么拿你的清规戒律约束我!” “ 沈忘州,你说,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空气骤然凝结, 沈忘州面若寒冰。 片刻后,他才沉默的吐出一口气,捏着发痛的眉心坐在她身旁。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黎安念颔首:“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我们和离吧。” 沈忘州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喉咙口。 “我不同意。” 他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彻底低沉。 黎安念早料到这个答案,她也没觉得自己能说服 沈忘州。 她站起身,淡淡道:“随你,我只是告知你。” 说完,就起身拿起椅子后的行囊,头也不回的离府了。 侍卫各个面面相觑,可主子没发话,也不敢去追。 等 沈忘州回过神,起身去追时,只看到马车的虚影。 一早就备好行囊,还安排好了马车,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筹划。 “嘭!” 沈忘州捏紧了手中漆黑的檀木佛珠,眸色沉沉。 …… 马车上,黎安念暗自伤神。 穿越过来之后,这短短几日发生的种种都一一在脑海闪过,却找不到半点甜蜜的记忆。 不禁苦涩满怀。 半个时辰后,轿夫停下。 黎安念掀开帘子,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怎么是静安寺?” 轿夫憨厚回应:“姑娘,您说一直往西走。” 黎安念这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