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夜。 白梦浅半梦半醒间,突然,她感觉到身后一沉,腰间覆上一只滚烫的大手。 “不是让你等我?怎么先睡了?” 顾庭渊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酒气,从身后传来。 滚烫的大掌提着肌肤,激起一阵颤栗。 “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顾庭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男人带着凉意的薄唇在她的脖颈处不断吻着:“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好好伺候我。” 营帐炉火旺盛,白梦浅却只觉得寒彻心骨。 直到天亮,顾庭渊才起身离开。 白梦浅筋疲力尽,才要睡去,营帐再次被人掀开。 进来的人是一位军医。 军医端着一碗药上前:“白姑娘,将军赐的药,喝了吧。” 白梦浅看着那碗黢黑的药,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这是当军妓的规矩,每每服侍完后都要喝这么一碗避子药。 自己也不会例外。 她伸手拿过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军医退下,白梦浅也闭上眼躺下,可是刚躺下不久,腹部就隐隐作痛,宛如刀搅。 不过片刻,她就痛到浑身冒出冷汗。 白梦浅只好撑起身体,往外走去。 而她刚出营帐不远,就听拐角处传来对话——6 “将军,避子汤有很多种,您为何让白姑娘服下最猛的一种,这一碗药下去,她此生恐怕都无法有孕。” “那又如何,她既当了军妓,这就是她该受的。” 顾庭渊冷血无情的话,落入白梦浅耳中。 只一瞬,她便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僵住,浑身冰凉。 她知道顾庭渊对自己无情,却从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低贱至此。 顾庭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身体支撑到了极限,白梦浅再也无力支撑,痛晕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梦浅被一阵喜庆的锣鼓声吵醒。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可算是醒了!” 随着顾长轩的话落音,白梦浅的视线逐渐清晰,她撑起身子:“外面这是怎么了?” 顾长轩面色微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白梦浅看着他的神情,心底有种不妙的预感。 就听他说:“我哥今晚和白梦浅大婚。” “轰”的一下,白梦浅脑海一阵空白。 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也忽然明白过来。 难怪顾庭渊非要她喝最伤身体的避子汤,是担心她怀了孩子膈应白梦浅…… “梦浅,顾家军已经向圣上求了旨意,免了你的罪责,不过等你休息好,就要要去驻守五十里外的沙鲁城。” “沙鲁城虽然远,但骑马半天的时间就能到,我和兄弟们有空会去看你。” “梦浅,等你到了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后就不要惦记不相干的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顾长轩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试图转移白梦浅得注意力。 但收效甚微。 夜幕渐深。 拒绝了顾长轩的陪同,白梦浅孤身一人,来到了喜气洋洋的主营帐。 往日威严肃穆的营帐披上了喜庆的红纱,贴上了一圈‘囍’字……这些场景,白梦浅不止一次梦到过。 可惜,今天的新娘不是她。 她正看不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警告:“你来这做什么?” 她回过头,来人是顾庭渊。 穿着一身喜服的他,少了几分冷肃,更加俊朗清隽。 可是他一开口,依旧是疏离的冷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你的营帐去!” “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着,白梦浅一步步缓缓走到顾庭渊面前,一字一句问:“顾庭渊,这些年来,你可曾有一时半刻心悦与我?” “从未。” 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带一丝情感。 白梦浅怔在原地,仔细凝着男人冷峻的脸,试图找到一丝半点撒谎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的情意,就是一场可悲的笑话。 现在这场笑话,也是时候结束了…… “我明白了。” 白梦浅深吸口气,眼底的情意一点点散去,最后化作平静:“顾庭渊,我今晚是来向你告别的。” “今日一别,只愿你我此生永不相见。” 白梦浅当晚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签了一匹马,带走了惯用的长缨枪。 第10章 三个月后,沙鲁城。 这里地势险峻,生活艰苦,但百姓却热情好客,将士们也因白军师的威名,十分敬重白梦浅。 白梦浅甚至觉得,这样守着百姓过一辈子,也挺好。 可这天晚上,平静却被打破。 刚要入睡的白梦浅,突然接到急报:陈国领兵趁夜偷袭! 白梦浅即刻穿戴好盔甲,登上城楼。 不远处,十万大军压境,而沙鲁城却只有区区五千将士! 副将慌乱汇报:“白军师,我们的侦察兵一刻钟内几乎全部被歼灭,陈国显然筹谋已久,此举对沙鲁城势在必得。” “离我们最近的羌谷城,赶来也需要一天时间!” 白梦浅望着城楼下黑压压的敌军,果决发号施令。 “派人去羌谷城送信,说沙鲁城被偷袭,请求支援!” “是!” “兵分两队,一队人马带着百姓撤退,另一队随我准备弓弩投石器,务必死守城楼,撑到援兵到来!” “是!” 羌谷城。 顾庭渊操练完,提剑走入营帐,可里面却只有白梦浅一人。 “不是说军情奏急?”白梦浅心虚的将手放在背后。 顾庭渊皱眉看她:“无妨,我已经解决了。” 白梦浅面不改色,悄悄将藏在袖中的手将那份求救的急报,紧紧攥住。 沙鲁城不过是区区几千人的贫瘠小城,失守便失守。 但顾庭渊因为白梦浅,新婚当晚取消婚礼,让她备受屈辱,白梦浅这一次撞到了自己手里,必须得死! 时间滴答而过,转眼六个时辰过去了。 沙鲁城。 刚刚结束一波驱敌,城楼上到处都是断臂死尸。 一位十四岁的小将捂住断臂,气若游丝问:“白军师,我好疼好累……援军……快来了吗?” 白梦浅忍泪点头:“别睡!我们马上就有救了!等事情了结,我就封你做百户,等你和阿爹阿娘再次团结,他们一定以你为豪。” “好!我要坚持,给阿爹多争点……逃跑的……” 话未说完,小将的手就垂了下去。 白梦浅死死握紧长缨枪,颤手合上对方的双眼,还等不到缓和悲伤,就听到一句:“敌军又攻城了!”0 白梦浅起身,长枪一挥,高呼道:“将士们,弓箭没了,石器也用完了,但我们要打起精神来! “满城妇孺生死皆在你我身上,我们必须要给他们留够逃命的时间,誓死守护城门,绝不能输!” 疲惫的将士纷纷站起,眼中的赴死的果决。 “誓死守护城门,绝不能输!” 白梦浅最后看了一眼羌谷城的方向,随后长枪一挥:“开城门!将士们,冲!” “冲!!” 羌谷城。 顾庭渊坐在营帐内,手中拿着兵书,突然感觉一阵猛烈的心慌。 他皱起眉头,下意识按住胸口。 为何?今夜心神如此不安? 顾庭渊起身,正准备出去,却见顾长轩满脸急切奔来:“哥,不好了!沙鲁城被陈国十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