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曲寄欢住院时,正好被顾母知道了。 因为疼惜她无父无母,照顾了几天。 她想了想,说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拜访过阿姨了,她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就是想你了。”他笑了笑,顺势问到:“明天一起回家一趟吗?” 她刚点了点头,却又听见顾惜之说道:“妈很喜欢你,老是让我多照顾你。” 他看着她,眼里写满了认真:“岁安,我真的很喜欢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 曲寄欢原以为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了,却不想今天顾惜之还会表白。 “岁安,我不想逼你,只是希望你也能看到我。”他勾着唇,却有些寂寞。 “我喜欢你,想照顾你,而且如果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否合适呢。” 她怔了怔,想拒绝,可话到嘴边,看到他灼热的目光又有些说不出口。 看出曲寄欢似乎有些松动,他也不再多说,只说到:“东西送到了,你先回去吧,别感冒了。” 曲寄欢此刻也有些愣神,点了点头,与他告别。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看到了不远处的傅枕晏。 从看见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刻,傅枕晏就感觉呼吸似乎停止了。 他突然想起那天曲寄欢对他说,她已经结婚了。 胸腔起伏不停,他克制着心里即将崩坏的破坏欲。 冷眼看着一旁的顾惜之。 他要怎么才能分开两人? 直到顾惜之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他们结婚了,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是不是岁安在骗他? 想到这里,他走到了两人面前。 “岁安。”他颤着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极力克制着内心繁杂纷乱的情绪。 顾惜之看到傅枕晏倒是一愣。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顾惜之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傅枕晏的视线:“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这里的住户,为什么不能来。”面对顾惜之,傅枕晏的语气硬气起来。 顾惜之收下心里的疑惑:“你爱住哪我不管,但是你离岁安远些。” 傅枕晏拳头紧握,但想起之前在医院时曲寄欢对顾惜之的保护,心里徒然一痛,又松开了。 顾熙之的肩膀被轻轻拍了几下:“顾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跟你解释。” 曲寄欢将两人的对话打断。 有些事情还是得她自己解决。 第35章 顾熙之离开后,傅枕晏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雀跃。 想起最近也从未见过顾惜之的声影,更加确信他们没有结婚。 他抿着嘴,克制着笑意。 然而触及曲寄欢面无表情的样子后喜悦的情绪收了几分。 见曲寄欢往楼里走去,傅枕晏便亦步亦趋得跟在后面。 直到曲寄欢将房门打开他才喊了一句:“岁安。”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小,曲寄欢没有听清,他的呼喊没有被回应。 曲寄欢关门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他动作极快,撑着门,不让它关上。 心里的不安与涩痛再次涌了出来。 “岁安”他尝试着再叫了他一声。 怕吓到她,扯出了个微笑问道:“岁安……你没有和他结婚对不对?” “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的思绪也如同一团乱麻。 从她恢复记忆后,他就发现了傅枕晏与以往的差距。 她习惯了他的冷漠,他的不作为。 可是现在他的偏执又执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爱。 又不停地向她靠近。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父母和弟弟的死虽然不是他直接导致的,可也与他有关。 原谅他就好像在背弃自己,背弃自己的父母。 “傅枕晏。”她回来后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曲寄欢叹了口气:“我记起来了。” 傅枕晏的眼睛闪起希翼。 记起来了,是不是就会记得她曾经爱他。 傅枕晏扬起的嘴角,看得曲寄欢有些好笑:“你觉得我恢复记忆就会和以前一样爱你吗?” 她突然觉得傅枕晏很可悲。 曲寄欢笑出了声,眼里带着泪:“你真自私,真可笑。” “我……不是。”他被曲寄欢的反应吓到了。 “做陌生人多好呢?傅枕晏,你让我觉得恶心。” 手无力的搭下,那句“恶心”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门被紧紧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的肩膀垂了下来。 像提线木偶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委屈与茫然在一瞬间溢满整个空间。 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幻觉再一次来到他的面前。 可这一次,幻觉里的曲寄欢眼神里都带着厌恶。 “岁安,岁安你别这么看着我。” 他想捂住她的眼睛却扑了空。 他嘶哑着问为什么,却得不到回答。 幻觉持续了一夜。 直到东曦既驾他才从幻觉中抽离出来。 这个时候傅枕晏也想起从前他的所作所为。 曲寄欢说的没错,他就是可笑又自私。 屋外传来脚步声,他猛然一惊。 昨天他这么一闹,会不会让曲寄欢再也无法忍受,然后搬家离开。 这个念头已出现,就像肆意生长的藤蔓,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冲出门去,站在曲寄欢的门口。 准备敲门的手却一动也不敢动。 他怕她已经离开,也怕她还没离开,敲门声会惹得她更加烦厌。 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孩童,慌乱的等着人来带走。 可是不会有人在愿意要他了。 他坐在门口,竖着耳朵,希望能听到里面传出一些动静。 他不敢分神,生怕错过任何响动。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但是他好歹听见了里面女人说话的声音。 还好,她还在。 可是,那又怎么样,若是她要走,他依然留不住她。 第36章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曲寄欢想清很多事情了。 曲寄欢打开门的时候,傅枕晏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 “进来吧。”曲寄欢说道。 傅枕晏没有想到曲寄欢会突然开门。 想起现在狼狈的样子他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佯装平静的跟着曲寄欢走了进去。 心里控制不住的在想:岁安是不是原谅我了?还是要和我摊牌,再也不和我在一起了? 曲寄欢看着他的脸色不断变化。 也没打断他。 傅枕晏察觉到曲寄欢的目光后讪笑了一声:“需要换鞋吗?” “不用,没有男士拖鞋。” “所以你没有结婚对不对!”他反应极快。 曲寄欢也不回答,只是说道:“坐吧,吃东西了没有?” “没……没有。”他是不是又在做梦了,明明昨天的时候她都不愿意理他,今天怎么回让他进来还会关心他呢? 曲寄欢起身打算去厨房,在经过傅枕晏的瞬间被拉住了。 疑问不由自主的从他口中吐出:“是我的幻觉吗?” 曲寄欢也不惯着他,在手臂上掐了一下:“痛不痛。” 真实的痛感在手臂上出现,他却笑了起来:“是真的。” 他垂着眼看着曲寄欢,想牢牢将此刻记到脑海里。 也许是此刻太过美好,他问到:“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可以。”曲寄欢果断地拒绝,让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曲寄欢将他的手轻轻抚开:“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我陪你一起。”声音里带着急切。 曲寄欢也没有拒绝。 水在锅里沸腾,厨房里浮起雾气。 一碗面被端上了桌。 面入口的瞬间,一滴泪在面汤里溅起一道波纹。 他快速擦去眼泪,不想曲寄欢看见。 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受到了瞬间的安心,却又忍不住忐忑的在想曲寄欢会要对他说些什么。 一碗面让他足足吃了有一刻钟。 似乎只要他足够慢,就能逃避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吃完了,我们就聊聊吧。”曲寄欢没有给他回避的机会。 傅枕晏心底一涩,黑色眼眸中划过浓郁的思念:“你……还好吗?” 明明最开始就是他想聊,此刻这幅样子反而有些令人生厌。 “就这样,我请你进来不是为了叙旧的。”曲寄欢笑了笑,但转瞬就收敛了表情:“我们来说说以后吧。” 他们之间还会有以后吗?傅枕晏想到。 “我的失忆没有骗你,恢复记忆也是最近的事。”她看着傅枕晏说道。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觉得……。” 傅枕晏不敢听她的话,在曲寄欢的判决下来之前,他想再争取一番:“岁安,我知道我以前不够好,我现在真的一直再改,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曲寄欢也不打断他,就平静的看着。 平静的眼神反而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他不说话了,曲寄欢问了句:“说完了吗?” 见他不开口,曲寄欢看着他说道:“我自杀过两次。” 傅枕晏猛然抬头,眼里盛满了心疼,嘴唇微张。 曲寄欢不管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不在,你也不在乎。” “你不用辩驳什么,在这之前我生了病,又流了产,你也从来没有看到过。” 他的身心似通电般发麻,脑袋好像棉花裹着的鼓槌在打着鼓面。 心脏一下一下跳痛,他找不到任何解释。 曲寄欢又说道:“失忆是我求医生给我催眠的,我想忘记你,只是现在却又不小心想起了你。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压抑的苦痛勒住了傅枕晏,一切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他能说什么呢? 曲寄欢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