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安云歌或许会为之动容,可那个安云歌已经死在了三年前!别忘了,当时拿剑嚷着要为宗门除害的,可是你!” 话落,她眼神猛然一凛,拿着长剑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割断了衣袍,紧随其后又在掌心鸢出灵力,狠狠朝着他的腹部打了过去。 “聂祁阳!今日割袍断义,记好了,别再来招惹我!” 聂祁阳此生都没想过,安云歌会对他出手。 他被打飞出去,比起受伤的腹部,心头却像是被一只大掌攥住,疼的他脑袋嗡鸣。ⓈⓌⓏⓁ 他甚至忘记了要溟剑自救。 恍惚间,耳边又传来了安云歌清冷无情的声音——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和你,死生不复相见!” 死生……不复想见…… 聂祁阳脑子悬着这几个大字,眼睁睁看着安云歌坐在那飞鸟上渐行渐远。 不多时,他的身子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噗——” 剧烈的撞击疼的他吐出一大口血来,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他静静躺在地上,忍着疼缓缓抬手挪到心口。 这里,好像裂开了无数条缝…… 不然,怎么会那么痛。 他的阿鸢不爱他了,她说,她要和他死生不复相见…… …… 从蓬莱离开后,安云歌鸢视着脚下的山峰,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不过他们都飞出蓬莱好远了也不见有人追上来,想来也不会有危险了。 裴寂站在她身后给她肩上搭了一块披风。 系绳子的间隙,他并不大敢看她的脸,只是低着头闷声闷语:“没人追上来,应该是被蓬莱人拦住了。” 那些人里不乏有高手,都是为了仙果而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果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抢走。 安云歌抿着唇,没接话。 她眼底的寒意层层覆盖,指尖都是凉的。 裴寂握剑的手紧了紧,嗓子有些发哑:“那距离掉下去,以他的实力,他不会死的……” “他当然不会死。” 抛开他自身的本事,蓬莱也不会让他死。 安云歌不傻,她知道裴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手拍在裴寂手背上,她眼底神色更冷了:“我不是在担心他,他死与不死都和我没了关系,我只是觉得恶心。” 聂祁阳的触碰、他的声音甚至他的一个眼神,她都恶心! 当年,她有多喜欢他,而今,这些恶心就有多浓。 凉薄之人,她再不想多看一眼!第26章 吸收仙果时不能被人打扰。 为了安云歌能安心,裴寂将她带去了昆仑山附近。 裴寂曾经说过,他师父的一身本事就是在昆仑山学的,早些年,他也曾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 这里终年灵气浓郁,是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 安云歌在裴寂嘴里听到了许多昆仑的描述。 可听见的再多都不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她踏入昆仑的那一刻,心头那股隐隐躁动的魔气几乎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至纯至粹的温柔灵力。 裴寂将她带到了半山腰的竹屋。 此处已有数年无人居住,灰尘粉末极多。 两人合力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将屋子收拾干净。 一切都准备妥当,裴寂便将屋子让给了安云歌,他自己则坐在门外为她护法。 只要能完全吸收这枚仙果,她体力的魔气便可尽消,从今往后,她再不会被魔气困扰。 屋子里,安云歌迫不及待褪去外衣只着肚兜坐在床榻之上。 仙果被注入灵力后化作一颗金色的灵球飞到了半空。 要想彻底吸收仙果,少说也要三天的时间。 她调息入定,朝着那仙果扔出一枚符纸,随后便全神贯注,半点不敢分神。 三天时间不过转瞬。 临近收尾时,安云歌额角却细细密密的冒出冷汗。 入定之人的神识是最灵敏的。 裴寂在院子为她护法,周围灵气出现波动的瞬间他便察觉到了。 他皱眉睁眼,下一瞬却见竹屋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聂祁阳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看见裴寂脸跟着就沉了下来:“阿鸢在哪?” 他一开口便说明了来意。 裴寂厌烦的皱了皱眉,那张清冷白俊的面庞少见的显出了几分入骨的厌恶。 “怎么?蓬莱不是要守灵?今日得空出山,不守了?” 安云歌常说他嘴毒,平常他也不轻易开口,聂祁阳能逼得他出言讽刺,也算是个角色。 聂祁阳跟着就黑了脸:“伶牙俐齿!不过你伪装的再好,你还能骗过所有人不成!区区魔族,不过宵小!” 他紧紧锁定裴寂身后那间竹屋。 出于修道人的灵敏,他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那屋子里的魔气,再抬头,就见那竹屋上空盘旋着一团浓郁的黑紫魔气。 起初他还只是怀疑。 那天在蓬莱对峙时,他隐隐在这人身上嗅到了一丝魔族的气息,直到今日来了这。 那竹屋上空盘旋的黑紫色魔气就是最好的凭证! 魔族最擅蛊惑人心,想来,阿鸢定是被他蛊惑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思及此,聂祁阳再不犹豫,抬剑朝着裴寂就砍了过去。 “一介魔族也敢猖狂,今日我便替天除害杀了你!” 裴寂皱眉躲闪,却不敢施展拳脚。 安云歌在里头吸收仙果,而今是最后阶段,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到那时,她再想祛除魔气便是难上加难的事。 偏聂祁阳步步逼近,攻势一下比一下猛烈。 裴寂有意将他引到一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依照这道门君子的德行,他保不齐会觉得他在诓他,万一他强行要破门,那就完了。 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将他尽可能引开。 却不想乌冥又从暗处冲了出来。 “魔族宵小!你一个劲把人往旁处带,怎么?这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么宝贝,莫不是你的命门?那我可要好好瞧一瞧!” 一语落音,他残忍勾唇,提起长剑就朝那竹屋冲去。第27章 裴寂眼睁睁看着,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行!” ‘砰——’ 他话还没落音,乌冥已经自作聪明的冲了过去。 下一秒,那屋子就爆发出了一阵刺眼的红光。 “阿鸢!” 裴寂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想冲上去,动作间,他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剑。 聂祁阳不傻。 闻声,他喉咙一哽忙跟着一并冲上去。 乌冥却因为那道红光里的威压,被振飞了出去。 房门破开,裴寂微微张着嘴,气息紊乱。 才走到门口,他一眼就看到倒在床边吐血的安云歌。 眸子一颤,他心都揪成了一团。 一个常年将男女大防挂在嘴边的男人,头一次失控,将这些通通抛诸脑后。 他冲过去将安云歌抱在怀里,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安云歌脑子浑浑噩噩的。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费力睁开眼,就见裴寂一脸惊恐。 认识他三年,除魔的时候他差点被魔杀掉也不是这表情啊。 “你咳咳咳……咳咳咳……”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才开口就急不可耐的吐出了好大一口血来。 裴寂心上震颤,忙鸢力朝她身体里注入灵力。 “你别说话,别害怕,你体内的气息全乱了,你试着恢复一下……” “你还想害她!” 聂祁阳紧随其后冲上来,执剑就要砍下裴寂的脑袋。 余光瞥见裴寂指尖泄出来的那抹灵力,他猛然皱眉又不得不收手。 这时候打断,安云歌只会遭受反噬之痛。 听见聂祁阳的声音,安云歌眉头皱的更深。 意识到她这会儿只着了一件肚兜,她咬着牙忍疼尽可能的将自己往裴寂怀里藏。 聂祁阳的眼眸却愈发猩红:“阿鸢……” 安云歌一眼都不想看他,权衡之下,她索性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裴寂怀里。 裴寂背脊猛然一僵,无人察觉处,他耳朵全红了。 抿着唇帮安云歌调整了气息,直到确定她无大碍,他才泄了口气放开安云歌。 察觉到他要抽身,安云歌皱着眉忙将搂进他的腰身不许他走:“别……咳咳咳,我就穿了件肚兜……” 她声音压的极低。 裴寂身子又是一僵。 聂祁阳咬着牙看着这一幕,手指握的咯吱作响。 一忍再忍,他忍无可忍。 干脆脱了自己的外袍想将安云歌裹住。 安云歌却抗拒异常。 无奈,他又只得起身,在屋内扫视一圈后,捞过床上的被褥将她裹住。 “现在可以从他怀里出来了?” 聂祁阳在尽可能隐忍。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裴寂是魔,阿鸢只是被蛊惑。 可低头对上安云歌那双含恨的眸子,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冷了身子。 安云歌没有抗拒那床被子,这次,她抗拒的是聂祁阳。 看着他伸过来打算将她抱起来的手,安云歌冷冷勾唇转头裹着被子又重新钻进了裴寂怀里。 聂祁阳瞳孔颤了颤,喉咙堵的厉害,那双手干干的伸在半空,他只觉心碎欲裂。 “阿鸢……” “别叫我。” 安云歌已经直白的将不喜欢袒露在了脸上。 聂祁阳受不了,他嗓子全哑了:“阿鸢你被骗了,他是魔!是你最厌恶的魔!你被他蛊惑了!我带你走……” 他声线发着颤,说着又朝安云歌伸手,试图拉她。 却不想,她转头一副婳淡风轻的神情—— “是魔又如何?” “裴寂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