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歌掐着掌心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紧紧追着乌冥远去。 心头又是一疼,她颤抖启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 聂祁阳回头,忽得叹息:“阿鸢,她真的很可怜。” 安云歌眼眶一酸,泪差点忍不住:“所以,你爱上她了,对吗?” 对视间,聂祁阳眼底依旧都是她的倒影,她却已经看不清,自己还在不在他的心里? 男人却没有回答爱不爱,只道:“半月后是我们的结亲大典,别多想。” 可说完,他就走了。 她的追问只换来狼狈。 安云歌鸢着男人匆匆远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掉了下来。 聂祁阳,你真的还想娶我吗?第4章 接下来半月,安云歌都没就看到聂祁阳的影子。 林月禾占着她的正殿,只是一墙之隔,聂祁阳却不来。 明天就是他们的结亲大殿。 泪光下,手边的婚服红的刺眼。 聂祁阳曾经握着她的手承诺——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荣耀全天下的盛世婚典,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阿鸢是我珍爱的妻子。” 可一觉醒来,所有都变了。 …… 第二天,结亲大典。 一切准备就绪,喜鹊衔枝,阳光明媚。 安云歌一身婚袍美艳动人,可牵着她走向结亲高台的聂祁阳,竟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正准备向天地宣誓时,却见乌冥匆匆赶来,着急嘶喊:“聂祁阳!不好了!月禾知道你要结亲,去了雷霆之巅要受雷刑自杀!” 聂祁阳立刻变了脸:“不是让你们瞒着她!” 话语脱口,意识到安云歌的存在,他飞快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着急一点都不遮掩:“阿鸢,对不起。” 安云歌心口一疼,下意识伸手拉住他,哽咽哀求:“别走……婚典只剩下宣誓了,一两句话而已,很快的!” 他自己说的,他毕生所念,就是娶她为妻。 现在只差一步,他们就是夫妻了。 台下,乌冥催命一般吼:“安云歌!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婚再重要能重要过月禾的命吗?” 这话,几乎撕开了安云歌的尊严。 高台下,宾客们都哗然。 她只倔强拽着聂祁阳的衣角,手指大力到发颤:“……别扔下我。” 男人缓缓推开她,一字一句:“阿鸢,月禾病了,她现在很痛苦,需要我,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离开。 聂祁阳一走,头顶原本要赐福的祥婳随之骤然消散。 天空忽得黑沉下来。 宾客们议论纷纷—— “哎?聂祁阳为了个凡人毁了和安云歌的婚典?他疯了吧?十年前安云歌巷魔的时候,他不是差点殉情?” “乌冥从前也最敬重安云歌,当年仙魔大战,就因为魔族说了句‘好腰’,他硬是杀得满脸血给安云歌出气,现在竟然当众谩骂?” “蓬莱的人怎么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安云歌十年前为了守护蓬莱差点神魂俱灭,她的结亲大典,最疼她的师父也没露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安云歌满眼空洞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顶着无数人的打量,涩然开口:“抱歉,婚典取消。” 她知道,聂祁阳不会回来了。 天边有闷雷滚过。 宾客纷纷告辞,安云歌淋着雨,失魂落魄朝流光殿走。 冰凉的雨砸在她身上,湿透大红的婚服,渗进胸膛的伤口,疼得她发颤。 十年前,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会落得这种结局。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地忽然一阵震动,熟悉的威压扩散整个蓬莱,是师父出关了? 安云歌刚一回头,下一秒,师父出现在她面前。 她眼眸一热,委屈涌上心头:“师父,您是来给我做主——” 话没落音,自小疼爱她的清越尊者,却残忍扔出一句:“卿鸢,把你的体内的灵根抽出来,救月禾。”第5章 一句话,将安云歌的世界击溃。 她踉跄倒地,脸上再无血色。 林月禾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连师父也这么偏心? 大雨瓢泼,落在屋顶淅沥作响。 安云歌被强行带到了蓬莱岛的药堂,屋中鲛珠明亮,她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面色笼罩着黑色魔气的林月禾。 头顶上方,一向疼爱她的师父,用着她熟悉的语调说出令她绝望的话:“卿鸢,你也看到了,月禾命悬一线,只有你把灵根还给她,她才能活。” 林月禾能活,那她呢? 安云歌捂着心口,满眼悲恸:“你们半月前才取了我的心头血,我还没有恢复,再抽灵根我会死的。” 话落,一直守在床边没说话的乌冥,忽得冷漠嗤笑:“安云歌,要不是你一再针对月禾,非要逼她离开蓬莱,她又怎么会悲恸到自杀?” 安云歌心头一刺,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聂祁阳的声音:“师父,剥灵根的法器我已经带来了。” 她回头,看着聂祁阳手中的利刃,疼得喉间腥甜。 生生压下去,她死死盯着他:“……你也要逼我?” 四目相对,她清晰看懂男人眼中的不容拒绝。 他一步步靠近:“这本就是月禾的东西。” ‘轰!’ 安云歌的心彻底凉透。 她躲避着,摇着后退:“不……不要……” 安云歌颤抖着想往后逃,却被聂祁阳抱住。 熟悉的松木香浸入鼻翼,这曾是最令她舒心的气味。 “很快的。” 他把她按在怀里,语气依旧那样温柔。 安云歌挣扎着,下一秒,脊骨刺疼袭来—— “啊!” 鲜血奔涌,深入喜服,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更红,她疼得死死箍住男人的肩,魂魄都在发颤。 这个拥抱,那么疼…… 灵根离体,安云歌脱力倒在地上,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她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走向林月禾。 直到彻底陷入黑暗,都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 他们都不要她了。 …… 黑暗中,疼痛持续不断。 安云歌浑浑噩噩,好像梦见了十年前殉道那一幕—— 她散尽修为巷印魔气,那时重伤的聂祁阳,猩红了眼下跪:“阿鸢,停下来,我求你了!” “师姐不要!你会死的!” “小鸢——” 所有人都在挽留,可画面一转,忽得无尽冷漠袭来,汇成一句:“这是你欠月禾的!” 眼角的泪滑落枕边。 脊背撕裂,硬生生疼醒了安云歌。 她睁开眼,身上的血已经干枯,空荡荡的大殿,结亲大典挂上去的红绸还没取下来,此刻却那么刺眼。 林月禾说她拥有一切,可分明,她失去了一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轰鸣钟声。 安云歌神色一变,多年的修炼警惕刻进了骨子里,这钟声不会轻易敲响,一旦敲响,必是了不得的大事。 难道是魔族进攻了? 她强撑着微乎其微的灵力,朝大殿走去。 走到门口,却看到大殿内传来一句—— “贺喜钟声完毕,从今日起,林月禾便是清越尊者的关门弟子!”第6章 安云歌怔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高台上,林月禾害羞扑进聂祁阳的怀抱,娇俏唤着:“师兄。” 聂祁阳摸着她的脑袋,笑得温柔溺宠:“现在可开心了?” 他甚至没穿弟子服,而是穿了和林月禾同款的粉色衣袍,两人亲密无间,看上去相配极了。 明明他最不爱粉色,甚至曾当众冷斥男弟子穿粉色不阳刚,可为了林月禾,他却穿的心甘情愿…… 安云歌死死咬紧牙根,都止不住喉间腥甜。 “现在你是正经的蓬莱弟子,再不会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赶走了。” 这话,乌冥说的很大声,响彻大殿。 安云歌压下痛苦抬头看,聂祁阳,师父……竟无一人反驳。 他们言笑晏晏,踩着她哄林月禾开心。 一派理所当然。 安云歌再扛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