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琬有些好奇:“那马语姗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马皇后的?马皇后身边能人不少吧?” 墨止淡淡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马皇后对马语姗虽然设防,但也没有到完全防备的地步。 马语姗在指甲中藏了毒药,借着拉手表忠心的工夫,就直接下毒了。 就是这般明目张胆,就是这般有恃无恐、简单粗暴。 裴琬闻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马皇后临死之前没有要取马语姗的性命么?” 墨止摇了摇头:“没有,这便是皇后与马语姗之间的差别,皇后在知晓自己无药可救之后,没有想着要与马语姗玉石俱焚,而是要求马语姗发誓,要将太子视为己出,要以马家为先,她想用她的死,来唤醒马语姗。” 听得这话,裴琬的心情很复杂。 虽身为敌人,但还是不由对马皇后心生了几分敬佩。 可转念一想,马皇后到了那般地步,好似也别无选择。 裴琬轻叹了口气:“马语姗的毒药,是你们给的么?” 墨止嗯了一声:“确切的说,是皇兄给的。” 裴琬不知前因后果,闻言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一夜夫妻百夜恩,陛下……” 墨止闻言打断了她的话,沉沉开口道:“皇兄与马家虽有不死不休的仇怨,但之前也未曾想过,非要取皇后的性命。若非皇后先有弑君之举,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弑君?!” 墨止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他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了她。 裴琬闻言半晌没有吭声,心头只有一个感慨,电视剧还是保守了。 她对陈太后的观感更加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母后知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么?” 墨止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道:“母后年纪大了,告知她也无法改变什么,不过是徒增她的愧疚和不安,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四弟恢复身份之后,她会想明白的。” 裴琬点了点头,理解他们的做法。 毕竟该发生的已经发生,陈太后也为自己年轻时候贪婪付出了代价,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必将会活在痛苦和自责里。 其实她已经开始愧疚了,不然也不会再听闻文昭帝要与马家不死不休,听闻马皇后去世之后,忽然一下子就没了以往的精气神。 裴琬叹声道:“其实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该替他决定人生。” 墨止垂眸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皇后死于马语姗之手,马家现在是有火也无处发泄,但他们也看清了局势,如今已经是狗急跳墙,准备鱼死网破。” “我不大明白。”裴琬开口道:“他们没有兵权,要如何鱼死网破?”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他们连枪杆子都没有,这不是上赶着送人头么? “现在他们有了。” 墨止冷声道:“他们联合了大皇兄。” 裴琬闻言一惊:“关在宗人府的皇长子?” 墨止点了点头:“兴安侯统领的禁军,已经开始有兵变,武安侯统领的京城驻军,也有哗变的迹象,这几日你呆在府上莫要外出,今日听见钟声了么?” 裴琬嗯了一声:“听见了。” 墨止沉声道:“待你听见四十七响时,便可带母后入宫了。” 四十七响,帝薨。 裴琬一把握住墨止的手腕:“你是说……” 墨止看着她,给了她肯定的答复:“是。” 他低头亲吻了下她的额间,低低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愿……” 他话说到一半,却止了话头:“罢了,也不一定非要那般。” 外间小全子开始叫起,墨止应了一声,松开裴琬起身。 裴琬跟着起身帮他穿衣,在分别之时,她忽然抱住他,闷在他怀中哑声道:“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一场豪赌。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再赌一次,即便将来结果差强人意,我也不会后悔。” 墨止闻言沉默了,直到外间小全子出声催促,他这才开口道:“你不会输。” 说完这话,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片刻之后分开,转身出门迈入夜色之中。 裴琬看着外间的夜色,垂了垂眼眸转身上榻。 多活一世已经是赚了,更何况,她已然想通,人活一世也并非只有情爱。 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会坚守本心,问心无愧。 因着折腾了一晚,第二日裴琬起的较晚。 起身之后,她吩咐如诗如画,分别去了武安侯府与英国公府,转达了陈太后的话。 马皇后之死已经昭告天下,三日守灵之后,便要下葬。 若是马家要动手,应该也就是在下葬那日。 如诗和如画很快便回来了,如诗道:“武安侯夫人与孙大小姐已经答应,今日便会回英国公府,到时候曹姑会随着一道去。” 如画道:“英国公夫人过会便来。” 裴琬点了点头:“外间形势如何?” “如今外间巡逻的官兵多了不少。”如诗沉声道:“有官兵开始搜刮百姓钱财,奴婢在来去的路上,都瞧见了有官兵向商户讨要钱银了。” 果然,一旦风雨欲来,牛鬼蛇神便都出来了。 国事动荡,侯府也不安宁。 谢青这两日都是借着去国子监的名头,与谢临一道练功读书,谢瑶也借着自己玩的理由,去谢临的院子里读书写字。 可余瑶的伤彻底好了,然后就发现了谢青根本没有去国子监。 第324章:当坏人挺好 对余瑶来说,谢青的前程就是她的命。 在知晓谢青没有去国子监,而是同谢临在一块儿,甚至还带着谢兰的时候,她顿时就要疯了。 余瑶直接冲进了裴琬的院子,怒气冲冲的来到她的面前,抬手就朝裴琬的脸上打了过去:“你这个贱人!” 一旁如画抬起腿,一脚就将她踹出了门外,一个闪身来到她的面前,冷冷看着她道:“不想活,我可以送你归西!” 余瑶被踹趴在地上,捂着被踹痛的腹部,恶狠狠的看着裴琬道:“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你这个贱人!” 如画半点没惯着她,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余瑶的脸当即被扇到了一边,然而她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又把脸凑了过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叫嚣着:“来啊!有本事你们打死我!来啊!” 如诗噗嗤一声笑了:“我还没听过如此奇特的要求,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好了。” 如画点了点头,抬手就朝余瑶的脸扇了过去。 啪! 啪! 啪! 若不是就在眼前,裴琬还以为哪里在打节奏。 一连扇了近十个巴掌,余瑶一把捂住了脸,哭喊着道:“不打了,不打了!” 如画皱了皱眉:“我还没成全你。” 余瑶捂着脸疯狂摇头:“我不想死了,再也不想了!” 好整以暇看着账册的裴琬,这时才抬眸看她,淡淡开口道:“真的不想死了?” 余瑶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似有无限委屈,低声哭着道:“不想了……” 裴琬放下账册,看着她道:“说吧,又发的什么疯?” 余瑶捂着脸,也不开口,只又恨又怕的看着裴琬,吧嗒吧嗒掉眼泪。 裴琬皱了眉,冷声开口道:“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好好答话!” 余瑶闻言不由瑟缩了下,这时她才发现,裴琬带着冷色看人时,竟是那般的高高在上,让人生畏,便如同宁王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委屈的哭着道:“青儿已经什么都没了,你怎么能拦着他,不让他去国子监读书?侯爷清贫,一生也未曾留下多少家产,青儿若是不能有个好前程,将来我能依靠谁?”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说到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着哭着,又忘了害怕,朝裴琬哭喊着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得了侯爷的心,嫉妒侯爷只将青儿当成了亲生儿子,对你们不闻不问。所以你来报复我的对不对?” “你见不得青儿好,你不让青儿读书,还诓着兰兰同你交好,好与我们作对!你歹毒心肠,你……” 如画和如诗将拳头捏的咔咔响,余瑶顿时就闭了嘴,惊惧的看了裴琬一眼,缩了缩身子。 裴琬被气笑了。 看着她头上戴着的簪子,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燃烧。 她从未有过一刻,如同现在一般期望娘活着。 若是娘还活着,她必然要让他们和离,重新给娘找个郎君,让这蠢妇与渣男捆死,别再祸害旁人! 裴琬闭了闭眼,忍耐着道:“眼下朝政不稳,外间已经动乱,你若不怕谢青在路上遭遇什么不测,尽管让他去国子监便是!” 余瑶压根不信她的话,闻言反而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裴琬真的烦她了,冷笑了一声道:“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你尽管去便是!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们遭遇任何不测,我绝不会相救!” 说完这话,她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滚!” 余瑶忙不迭的爬起来,转身就朝外走。 看着她头上的发簪,裴琬忽然开口道:“慢着!” 余瑶猛地停了脚步,回眸看着她一脸戒备道:“你说你一言九鼎,你……” 裴琬连理都懒的理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对如画道:“将她头上的簪子,还有佩戴的玉镯给取了!这些,本就不该是她的!” 既然她在余瑶心中是个坏人,那她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