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与通常所见的药物大相径庭,不由得让人生疑。 陈贵人犹豫了一刻,但看着弟弟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她的犹豫最终变成了决断。 她的心里有了明确的认知:即使是毒药,死亡也比现在这般受尽折磨要来得痛快。至少,他不需要再忍受这难以言说的煎熬。 陈贵人深吸一口气,用小勺轻轻舀起一点药酱。 然后,她低声对着半迷糊中的陈子墨说:“子墨,姐姐在这里,不要怕,这药可能会有点苦,但你一定要吃,好吗?” 陈子墨仿佛能感受到姐姐的爱和担忧,虽然无力,却试图点点头,表示理解。 陈贵人小心翼翼地将药酱送到他的嘴边,轻轻地喂进他嘴里,然后温柔地扶着他的后背,帮助他将药物咽下。 药下肚后,陈子墨的身体初时并无太大反应,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药物的苦涩让他感到不适。 陈贵人紧张地注视着弟弟的变化,心中祈祷着药物能发挥效力。 过了一会儿,陈子墨那剧烈的咳嗽声开始变得稀疏起来,每一次的间隔比之前长了,咳嗽的声音也不像先前那样沙哑和痛苦。 陈贵人紧握着弟弟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手中传来的温度似乎比之前更有力气了。 不久,陈子墨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他沉重的喘息声也渐渐变得轻柔。 陈贵人眼中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这一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黑乎乎的药酱居然奏效了! 她的心中涌现出巨大的喜悦,她急切地想要与父亲分享这个好消息,让他知道陈子墨有救了。 但她的脚步刚要向陈布衣的房间迈进,心中突然涌起一丝犹豫和恐惧。 她知道父亲对安福全送来的药酱持有极大的怀疑和抵触,他坚定的信念和自尊不容许接受敌人的援助。 如果此刻去告诉父亲药物的事实,她无法预料他会有怎样的愤怒和失望。 于是,陈贵人在心中做了决定,她不能告诉父亲,至少现在不行。 她要先观察弟弟的病情是否真的能得到持续的好转。 第二天,晨光初照,陈布衣从不安的睡梦中惊醒,他的第一反应是赶往陈子墨的房间。 当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幕让他惊喜不已。 陈子墨正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脸上病态的苍白已经消退,换上了一丝健康的红润。 看到父亲进来,他竟有力气微微一笑,那是陈布衣几日来从未见过的生机。 “父亲!”陈子墨的声音虽然仍旧微弱,但却充满了生气,不似昨日那般若断若续。 陈布衣瞪大了眼睛,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儿子的额头,那里已不再是灼热的炙烤,而是一片正常的暖和。 他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惊喜与困惑,心中的石块仿佛一下子落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陈贵人,目光中带着询问。 陈贵人在父亲的目光下微微低头,她知道现在不是透露真相的时候。 “可能是…是病情突然好转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生怕被父亲看穿。 陈布衣似乎没注意到女儿的异样,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一种宽慰的情绪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 “我果然没猜错!”陈布衣突然紧握拳头,声音中带着愤怒与讽刺,“陛下肯定是得知子墨有好转的迹象,才故意送来所谓的‘解药’,企图在此时毒杀子墨,趁势铲除我们陈家!” 陈贵人心中一惊,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告诉父亲真相,无疑会打破这短暂的平静;但隐瞒下去,又如坐针毡。 她只得默默陪在父亲身旁,心如悬丝。 这时安福全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不动声色的微笑。 陈布衣迎面而来,脸上的笑容中掺杂着一丝讽刺和轻蔑。 “安公公,怎么,是不是来看看你那‘神药’的效果如何?”陈布衣话语中充满了挑衅。 安福全眼神淡然,似乎并未被陈布衣的话语所触动,他缓缓地说:“陈大人误会了,我不过是来关心一下陈子墨的病情,不知现在他的症状如何了?” 陈布衣冷笑:“那可就多谢您的关心了,我告诉您吧,我们子墨已经快好了,用不上那珍贵的药,麻烦您把药拿回去吧,并代我谢过陛下!” 安福全的脸色微变,但他仍旧保持着镇定,“既然陈大人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药您还是留着吧。”说罢,他深深一拱手,转身缓缓向房间外走去。 第158章 上门感谢 谁知陈布衣不等安福全出去,便突然动作迅猛,一把抓起桌上的药瓶,怒吼一声,力道十足地将其砸向坚硬的地面。 药瓶应声而碎,药酱如同泥巴般溅得满地都是。 陈贵人吓了一跳,她心知父亲此刻的愤怒,但她也知道药的重要性。 她赶忙上前,低声快速地说着:“父亲,这药或许还有用,我们不能这么草率。”边说边蹲下身子,急于将那些散落的碎片和药酱小心地捡起来。 陈布衣看着陈贵人蹲在地上,像是捡金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残渣碎片往小碗里装气得七窍生烟,双眼瞪得圆滚滚,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住手!”陈布衣吼道,“捡这些有何用,这可都是毒药,只会害了子墨!” 陈贵人的手微微一顿,嘴角抿了抿,无言以对。 她的手不停,依旧机械性地捡着那些残留的药酱,如同捡拾着散落一地的希望。 陈贵人心里明白,这可是关乎弟弟的生死的宝贝,但这话她又如何能对父亲说出口? 陈布衣见陈贵人竟还在继续,顿时火冒三丈,眼中喷火,声音更是如同打雷一般,“还不快给我停手!” 可陈贵人却似未闻,她的动作越发的小心,仿佛怕将那些微不足道的药膏碾得更碎。 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尽管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丝不苟。 她一边承受着陈布衣的怒火,一边默默地将药膏一点点收入小碗之中。 陈布衣见女儿执迷不悟,狠狠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夺过来。 安福全见状冷哼了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安福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陈贵人这才不顾一切地哭了出来。 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自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她的声音夹杂着哭腔,让人心中一紧。 “父亲,您误会了,昨夜我见子墨气息奄奄,快要不行了,我无从选择。”陈贵人哽咽着,语句断断续续,像是把心中的苦楚都化作了这断断续续的话语。 她的肩膀抖动着,细微到几不可察,却如同远处雷声的预警,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我便将那瓶药…那瓶陛下赐的药,喂给了子墨。” 陈贵人抬起头,她的眼中有着一种几近绝望的勇气,“谁知道没过多久他竟然…竟然奇迹般地好转了。” 陈布衣听闻此言,原本因愤怒而赤红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tຊ色,变得苍白如纸。 那怒火中燃烧的力量似乎一下子被抽离了,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尊石雕,一动不动。 静默了良久,他的眼神开始复杂起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波澜不定。 他的视线飘向那一地的破碎药瓶与药酱,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布衣的双眉紧蹙,他那充满疑虑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陈贵人身上,心中翻腾不已。 他心里的那份执拗,宛如一把无形的剑,挥之不去。 在他看来,这所谓的“神药”,不过是安福全和皇上的一场骗局,一个设下的圈套。 陈贵人的双手轻颤,她的手指在药膏中慢慢搅动,仿佛在这混沌的药香中寻找着能让陈布衣信服的证据。 突然,陈子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