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泞默然。
骂了好多,记不清了。 她低着头,轻声撒谎:“没有骂。” “没骂?” “嗯……”裴宴点头,口吻半带戏谑,“那你倒是好欺负。” 早在第一次的荒唐相遇时,时泞就知道,裴宴的本来面目一点也不君子。这两次相处下来,她愈发这么觉得。 他很喜欢戏弄人。 把她逗得面色红润,裴宴有了稍许良心,问:“四十万,借给你,打算怎么还我?” 时泞心里燃起希望,抬头看他,“我给您打借条。” 很天真很幼稚的话。 他难道怕得是她不还? 他淡淡道:“跟银行借钱也是有利息的。” 时泞明白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她不觉得,他差她那点利息钱。 视线相交,他神色淡定,似乎没有一点暗示的意思。 可时泞就是想起了那些旖旎画面,他要她怎么还,像在酒店里那样吗? 面上温度不自觉攀升,就算上次有勾、引他的胆子,如今也没那个脸皮了。 她心里有事,加上刚刚打完点滴,头还有些眩晕,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试图拉开距离,便没注意脚后有东西。 眼前一转,人却又往前被拽了几步过去。 她堪堪定住身体,半个人也已经在他怀里。 耳鸣声消失,她听到他说:“这就是利息?” 什么? 她怔了片刻,抬起头,刚好撞上他漆黑瞳仁中。 反应过来,她面上涨红,试图从他怀里出去,却发现他没松手。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时泞咬唇。 她脑子清醒时都未必能在语言上占上风,更何况是头脑发晕? 她侧过脸看他,眼神恳求,希望他放她一马。 裴宴是个正常男人,有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欲-望,可他自觉定力不错。 能用一个眼神就让他起了欲-念的。 时泞是第一个。 她这么看着他,让他想起那天她跪在他脚边,泪水涟涟,阵阵呜咽。 他腾出一只手,靠近了她的唇。 “裴总……”她愣了下,下意识扭头躲避,唇瓣却还是被他的指腹轻擦了一下。 裴宴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唯有指尖留有细微处感。 时泞一时间没敢动弹,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裴宴没怒,反倒是注意到她的称呼。 他收回手,仿佛刚才的插曲并没发生,淡淡道:“找我借钱,还记着我的仇” 时泞一时不觉这话的意思,半晌才明白过来。 “没有记仇,是怕……怕您不认我这个学生了。” 明明是他不许她再叫的,现在反说她记仇。 她悄悄瘪了下嘴巴。 裴宴:“不认你,我救你做什么?” 时泞调整着呼吸,硬着头皮说:“那您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一次,钱,我以后会还的。” “病得站都站不稳,脑子倒清楚。”他调侃她。 时泞垂眸不语。 她额头都沁出了汗,不知是紧张还是体虚。 裴宴将一切收入眼底,握着她手臂的手慢慢松了力道。然而他刚松,她身体就摇晃了下,他只好又顺手托住她的腰肢。 时泞慌乱中随手一抓,竟抓住了他衬衫的扣子。 饶tຊ是如此,她脚下也是软的,只能依靠着他。 彼此呼吸交缠,空气里暧昧丛生。 就像是某个数值忽然达了标,裴宴看着她微微气喘的模样,忽然一个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时泞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惊呼声都吞在了嗓子里。 男人抱着她,走去了内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