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饭盒嘭咚落地,何韵玲颤着冲上去。 “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爸是好人,他没有私吞工资,是卖了钢材的工程尾款还没到我阿爸手上——” 却被冷脸打断:“这位同志,请你让开,要是妨碍公务,我们会将你一起逮捕!” “别!公安同志,别!” 何父颤巍巍走来,着急劝:“韵玲啊,阿爸好好的,只是去配合调查,你赶紧离开,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我。” “阿爸……” 她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推搡到一旁,眼睁睁看着阿爸被带走。 凝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她又慌又心疼,只能追上去喊着:“阿爸,你要好好的!我会找证据给你洗涮冤屈……” 可耳边却传来看热闹的嘲讽—— “还洗涮冤屈呢,你爸要是好人能被被公安抓走?一定是犯了了不得的大事吧!” “就是!听说何丰海贪污了工人的工资,所以昨天才被人砸破了头!”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活该!” 不是的…… 她阿爸是好人,没有贪污。 阿爸为了厂子累垮身体,还因为厂子要倒闭没钱发工资,四处打电话求人…… 做了那么多的事的爸,却还要承受这样的指责谩骂。 何韵玲心疼如刀割。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得去救阿爸。 不久,何韵玲跌跌撞撞赶到秦松烨工作的机关单位纪检部找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正好撞见男人拿着一沓文件出来。 四目相对,他却冷眼擦肩而过。 纵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他的冷眼,但心依旧狠狠被刺痛。 可想着阿爸…… 何韵玲压下难堪,咬唇追上去拉着人:“……松烨,我阿爸被人举报贪污进公安局了,可他是被诬陷的,你们纪检部是专门查这个的,能帮我阿爸……” 话没说完,却被打断:“清者自清,公安部门不会乱抓人。你与其求我,不如让何厂长坦白从宽。” 咚的一下,骤然凉透半边心。 什么叫坦白从宽? 他这是认定了阿爸是坏人了? 可她还是极力压抑住愤怒,低下头卑微哀求:“我不是要你直接救我阿爸出来,我只求你去查一查,查出事实,不要冤枉我爸——” “抱歉。” 短短二字,打碎了何韵玲所有期待。 秦松烨转身匆匆离开。 她眸子颤着凝着他无情的背影,不敢相信,这是曾经承诺爱她,疼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男人…… 失魂落魄地离开后,何韵玲没法子坐以待毙,她又找了很多熟人,想求他们作证,但忙碌奔波到傍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见她。 深夜,大雪又纷扬。 何韵玲疲惫回到家,哪知刚踏进院子,就迎面遇上陆梓霞。 “哎哟,这不是何大小姐吗?怎么现在这么狼狈啊?你爸呢?进局子里了是吧?我现在看到你就像看到那什么……对了,丧家之犬!” “我今天陪了秦奶奶一整天,她老人家对我可满意了,而且啊,我的病呢也突然好了,你的位置很快就是我的了。” 何韵玲没心情搭理,她一早就知道陆梓霞根本是在装病。 径直回了屋,哪知一进屋,却见秦奶奶居然坐在沙发上。 眉心一跳,她暗暗不安:“奶奶?您是在等我?” “韵玲,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本来我也是很满意你这个孙媳妇,但现在你父亲却成了贪污犯。” 说着,她满脸冷漠甩出一份离婚报告:“你离婚吧。” 何韵玲心头一寒。 她凝着沙发上的报告,半天才压下情绪,颤声问:“松烨知道这事吗?” “当然。” 秦奶奶一脸理所应当:“松烨现在正好竞选副处长的位置,这关键时候怎么能被你拖后腿?” 何韵玲越听越觉得可悲。 她之前提离婚,秦松烨还指责她,怎么阿爸一进局子,他就同意了? 难怪他拒绝帮忙,拒绝的那样干脆。 忍着心寒,她眼中的情意一点点散去,既然他们要谈条件,那就敞开了谈。 没有去接离婚报告,她冷言:“离婚可以,但我要秦松烨仔细调查关于我阿爸的事,我们都清楚,调查于他而言不算徇私,也不难。” “如果你们连这点情分都不给,那我绝不会签这个字。” 说完,不顾秦奶奶难看的脸色,就匆匆上楼。 关上房门,忍着的泪才纷纷滚落。 一夜之间,人心凉薄。 原来就是这样的滋味…… 寒风阵阵,她抱着被子坐在床边,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天。 何韵玲天不亮就赶往公安局,想和阿爸多了解一下情况,谁知,在门口竟然遇见了秦松烨。 他依旧和上次一样,一脸无视,像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何韵玲握着手,左手腕针刺一样的疼,可她没有再开口喊他。 朝里走去,她缓缓做着深呼吸压下眼眶的热意,不想等会儿被阿爸看出异样,就在这时一个警官忽得着急跑来—— “糟糕,秦松烨科长刚刚审讯的那个犯人何丰海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