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行驭才替她擦干净脸,两滴泪便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娍儿。”李行驭心里有点慌,丢开帕子拉过她微凉的手,握在手心:“你哭什么?” 赵连娍抽回手捂着脸:“是我没用,不能保护好家人。” 裴楠楠对她不好,赵惠珠却和她连着血脉,他们终究是她的家人,上辈子受着牵连,没落着什么好下场。 这辈子,即使裴楠楠对她再不好,她也没想过要裴楠楠如何,更没有想过赵惠珠会死。 方才看到赵惠珠小小的一个,躺在血泊之中,她忽然生出许多悲伤和无助来,她还是没用,像上辈子一样没用,不能护住自己的家人。 以后一直困在这镇国公府,就更没用了。 “这不是你的错。”李行驭握紧她的手:“对方选了这样的日子,在这个时候动手,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赵连娍不再说话,只是小声啜泣。 李行驭蹲在床边想了想:“我告诉你一件关于贾姨娘秘密,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不会哄人,只能拿事情哄她不哭。 第421章娍儿又没错 赵连娍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贾姨娘那般待她,关于贾姨娘的事,她已经全然不想听了。 “这件事,我原本想查清楚了再和你说,今日告诉你也无妨。”李行驭自顾自的说起来:“贾姨娘似乎和惠妃有关系。” 他边说,边看赵连娍的反应。 赵连娍还是捂着脸啜泣。 李行驭顿了顿到:“贾姨娘或许不是你的亲娘。” 他话音落下,赵连娍的啜泣声停了停,但也没有将手拿下来。 李行驭知道这话是入了她的耳朵了,又接着道:“但现在还没有查到切实的证据。” ![]() “你派人盯着她了?”赵连娍拿下了手,看向他。 “嗯。”李行驭抬手替她拭泪:“她常年缠绵病榻,我起初并没有留意她。 但惠妃那边,我是安排了人的。 那夜,有一个黑衣蒙面女子去见了惠妃,我得到消息,派人跟踪了那女子。 最后看到人进了平南侯府,我的人跟进去,看到那人到了贾姨娘院子附近,应当是贾姨娘的人。” “这和我是不是她生的也没有必然的联系。”赵连娍又失了兴致。 “有。”李行驭道:“如果贾姨娘是惠妃派去监视你父亲的,惠妃不可能让贾姨娘生下你父亲的孩子。即使生下来,也会想方设法换一个假的。” 赵连娍一言不发,李行驭说的她明白,如果贾姨娘真生了父亲的孩子,对父亲生了情意,还怎么帮助惠妃?再一个,生了孩子将来翻脸时,孩子怎么办? 这么说,也不是说不通,况且贾姨娘对她那样的态度,李行驭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你好好的。”李行驭揉了揉她的发丝:“我会替你查清楚的。” 赵连娍厌烦的推开他的手。 李行驭皱眉,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耐心:“福王来了,你想我怎么对他?” “随你。”赵连娍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李行驭站起身,想俯身亲一亲她的额头,但看她一脸反感,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你好好歇一歇,我先去前面。” 回应他的,是赵连娍近日一贯的沉默。 * 镇国公府正厅。 福王坐在当间,面前摆着十来个礼盒,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唯一相同的点是这些礼盒都很精致漂亮。 一众宾客站得不远不近,看着福王小声交头接耳。 朱平焕藏着赵连娍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原本以为镇国公这宴,朱平焕不会登门,没想到朱平焕不紧登门了,还这么张扬。 场中不少人都觉得今日来的值了,这事怕是小不了,只可惜了这桌上的菜肴啊,等会儿估计是吃不成的多——李行驭看到朱平焕,不得勃然大怒,然后砸了这里所有的东西? 也不知道李行驭是不是故意晾着朱平焕,禀报的人去了不短时间了,赵廷义和李行驭一起去的,都回来半晌了,李行驭居然还没回来。 正在众人纷纷猜测时,李行驭大步跨入了门槛:“诸位久等了,入席吧。” “我来了半晌,也不见镇国公出来迎客。”朱平焕站起身来:“这就是镇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李行驭瞥了他一眼,走到上首:“我似乎没有给福王殿下发请帖。” 不请自来,还想要人迎接? 众人听了,纷纷交换眼色,朱平焕居然是自己来的,看样子对于赵连娍被李行驭带回来还不甘心。 “我不是为你而来。”福王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也没有觉得尴尬的意思:“我是将娍儿的东西送来。 还有孩子的东西,当初她在我身边,我和她商量着办的,现在孩子正好能用上。” 他语气很自然,好像赵连娍是他的妻子,小桃子是他的孩子一样。 那句“商量着办”更是当众表明,赵连娍不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不然为什么还能好好商量这种事情? “福王殿下有心,我代娍儿和孩子先谢过了,将东西拿下去。”李行驭吩咐了一句,又含笑道:“娍儿回来之后,都和我详细说了。当初娍儿为了从你手里逃出来,确实与你虚与委蛇过一阵子,这才得已让你戴上她绣的荷包,走到我眼前,让我确定她被你囚禁了,救了她出来。” 他与人交锋无数次,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因为他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办事十分直接。 倘若放在从前,他早一声令下,让人将朱平焕和这堆东西一起丢出去了。 但如今不同,他知道赵连娍不喜欢他那样做事,而且他也要为孩子考虑,这是小桃子来世上所办的第一场宴会,他不想亲手毁了儿子的满月宴。 众人不知他的想法,一个个都惊奇的很,没想到李行驭也会打这些机锋。 这话不就说的很明白了吗?赵连娍根本不想跟着福王,假装和福王好,也不过是为了送消息,让李行驭去救她出来。 这么说,赵连娍还是属意李行驭。 朱平焕也笑了,不过这笑没有往日的和煦,反而冷的很:“娍儿也不在这里,随镇国公怎么说。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佩服镇国公的,娍儿陪了我那么久,镇国公都没有计较,竟然半分也没有怪她。” 这话一出,场中不少人变了脸色,甚至有人开始悄悄往后躲。朱平焕这话,摆明是说他碰了赵连娍。 李行驭能甘心戴这顶绿帽子?必然要大怒,他们得赶紧躲远一些,免得被波及了。 谁知李行驭脸色都没变一点点,唇角微微勾着:“福王殿下可真是会说笑,娍儿回来就和我说了,与你清清白白。 不过就算真有那回事,也是福王你强求的,娍儿又没有错,我何故怪她?” 他说到这里,眼底隐着杀意,不管有没有那回事,福王必须得死!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有不少女宾客忍不住多看了李行驭一眼。 这世间,从未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女子一旦受到男子的强迫,面临的总是各种嘲笑羞辱,仿佛一切都女子的错。 李行驭竟然说“娍儿又没有错”。 甚至有那深闺女子,心中暗暗遗憾,李行驭模样出色,又疼媳妇,若是没有赵连娍,她都愿意嫁给李行驭为妻。 管他是不是活阎王呢?对她好不就行了? “镇国公真是好胸襟。”朱平焕有些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