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怎么不腻? 她满腔的热情早就在他一日日的冷漠中消耗殆尽了! 她诚挚的爱意、凌晨的眼泪,什么都没有换来。 所有的付出,全都是她日复一日的独角戏! “薄嘉煜。”舒恩雨倏然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待他转过头来,她望着他的双眼,忽然莫名开口。 “我想养条狗,行吗?” 薄嘉煜眸色微沉:“行。” 舒恩雨一怔,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 可还不等她高兴,男人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把狗带回来,再和它一起滚出去。”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看着舒恩雨苍白的脸,薄嘉煜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抬步就要上楼。 “薄嘉煜,你想离婚吗?” 看着他的背影,舒恩雨哑声问道。 男人步伐停顿,沉默未回应。 舒恩雨蜷紧手心,嗓音带着强撑的涩硬:“毕竟只要我还是薄太太,萧娉婷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薄嘉煜骤然回身,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墙上:“舒恩雨,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后背嘭地撞在冷硬的墙壁上,舒恩雨的整条脊椎都带着生疼。 她眼眶泛红,唇角却上扬:“……我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只要我不签字,这婚就离不了。” 薄嘉煜冷冷地将她甩开,好似在摈弃什么脏东西一般。 舒恩雨一个趔趄,被摔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薄嘉煜垂眸扫了她一眼,不带一丝温情。 “那女人活不久了,我等得起。”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保你。” 说完,他推开大门,大步离开。 门重重合上。 舒恩雨趴伏在地上,身体随着那闷声颤抖着,眼泪也跟着落下。 一颗一颗,无声淌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整个世界染成一片白。 舒恩雨缓缓抬起头,在落地窗上看见自己倒映的模样—— 她忽然发现,自己和那只流浪狗没什么两样,都用力地朝人摇着尾巴,渴望得到怜爱。 但她的运气更差一些。 半晌,舒恩雨爬起身,拿起羽绒服就出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不顾薄嘉煜的喜恶,一意孤行地做事。 她将小黄狗带回家,给它洗了个澡,而后抱着它躺下。 也是第一次,她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舒恩雨梦到了从未梦到过的第一世。 她看见自己身着华服站在高墙之上,而城下的薄嘉煜一身铠甲骑于马上。 他抬起头望向她,眼里满是爱意。 下一瞬画面转换,薄嘉煜跪在大殿上:“臣倾慕九公主已久,请陛下成全,将九公主赐婚于臣!” 然而话毕,却有一支禁军将他押下。 而身为九公主的舒恩雨站在大殿之后,捂唇无声流泪。 再见面,两人分站在狱门两侧。 昔日的大将军此刻满身狼狈,薄嘉煜盯着舒恩雨,眼泪混着血流下:“为何?” 她攥住他的手:“我要去和亲了……等我离京,你就能出来了。” 他不相信,他不明白:“为何?我可以打过匈奴,你不必去和亲的!” 可她还是走了。 三日后,九公主舒恩雨远嫁匈奴。 却在新婚之夜暴毙而亡。 最后大将军薄嘉煜私自领兵屠杀匈奴,抱着她的尸体跪在佛前,一夜白发。 佛前一跪三千日,万物皆空换来世。 梵音萦绕,舒恩雨倏然从梦中醒来。 小黄狗正舔着她的脸。 她怔怔抬手拂过,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原来…… 原来这七生七世,是薄嘉煜第一世在佛前跪了十年,跪了三千天求来的! 可他忘了她,在一次次的轮回重生后爱上了别人。 舒恩雨压着胸口的悸痛,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些都告诉薄嘉煜。 然而在拨通号码之前,另一个号码先打了进来。 那号码是医院的。 舒恩雨心脏一震,倏然涌现不安。 下一秒她接起电话,只听对面语气急切:“舒小姐,薄夫人病发了!” 第4章 没有回音的山谷,到底值不值得纵身一跃? 遗憾的是我说了违心的话,你竟然还顺了我的意。 …… 赶往医院的路上,舒恩雨一直在发抖。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酒鬼,亲生母亲是个赌鬼。 十年前,舒父酒醉后把舒母打死,然后不小心从高处跌落摔死。 父母双亡,舒家人皆说她是克死亲人的扫把星,直接将她逐出族谱。 只有薄母把她当女儿疼,她也只在薄母身上得到过爱和温暖。 可薄母半年前确诊了癌症,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如今,还能撑多久? 舒恩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重危病房里,薄母还在昏迷之中。 舒恩雨颤着手给薄嘉煜打去了电话。 不知道打到第几次,对面终于接起。 舒恩雨紧紧攥着手机,好似攥着救命稻草:“嘉煜!妈她病发了,你快来医院……” 薄嘉煜直接冷声打断她:“让我去医院,你是怕她死得还不够快吗?” 音落,电话被无情挂断。 舒恩雨心跳停了一瞬,浑身的血液都变得迟缓。 看着病床上被一次次化疗折磨得憔悴瘦弱的薄母,她喉间涌上苦涩。 她坐在病床边守着薄母,在心中无声祷告。 愿菩萨保佑,薄母可以平安渡过此劫难…… 不知过了多久,薄母从昏沉中醒来。 看见一旁的舒恩雨,她艰难地招了招手:“你来了……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舒恩雨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轻握住薄母的手:“您说。” 薄母用微弱的力道回握住她:“孩子,后悔吗?” 舒恩雨怔了怔,回答在嘴边打转,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她望向窗外的漫天大雪,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了……” 她喜欢薄嘉煜,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嫁给了喜欢的人,她满心欢喜。 可这段婚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薄母的逼婚,换来的是薄嘉煜的恨。 他恨薄母,也恨舒恩雨。 六年来他们别说是同床共枕,就连手都没有牵过。 后悔吗? 舒恩雨深吸了口气:“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后悔。” 薄母眼里都是疼惜:“可我,护不住你了。” 舒恩雨瞬间红了眼眶。 门外传来敲门声,薄母神色动了动。 “小雨,妈送你一样东西。” 舒恩雨微微一顿:“什么?”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在舒恩雨面前站定:“舒小姐,我是薄女士的律师。” “按薄女士的意愿,现在将她持有薄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您。” 说着,他拿出一份文件:“舒小姐,请签字。” “另外,这一份是放弃……” 话没说完,门口倏然响起一道满是讥讽的冰冷声音:“舒恩雨,我真是小瞧了你。” “这么多年你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围在这女人身边,原来为的是薄氏股份!” 舒恩雨身形一僵,转头便对上薄嘉煜怒意爆膨的目光。 她腾地站起来:“我不是……” “是我要给她的。”薄母抢先喘息开口,“我告诉你,别觉得我死了你就能欺负小雨。只要你跟她离婚,这三十的股份就永远都落不到你手里!” 薄嘉煜眸光瞬沉,像结了层冰一样。 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原本是薄父留给薄嘉煜的,却被薄母想办法握在了手里。 再加上其他误会,母子俩这些年都是针锋相对。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舒恩雨暗道不好。 但不等出声,就听薄嘉煜言语讥诮:“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今天我就算让薄氏破产,闹个鱼死网破,这个婚我也离定了!” 撂下这话,他转身就走。 薄母脸色骤变,捂着心口神情痛苦起来。 舒恩雨深知薄氏是薄父薄母一手打拼出来的,绝对不能因为薄嘉煜这一时的冲动就毁了。 她立刻签署了律师手中那份“放弃继承股份”的承诺书,对薄母匆匆说了一句“妈你别急,我去劝他”。 随后,她大步跑出病房。 “薄嘉煜!” 舒恩雨从没跑得那么快过,她一把拉住薄嘉煜的手腕,将手里的文件给他看。 “你看……那些股份本就是你的东西,妈当年不给你是有原因的……” “啪!” 一道冷冽的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舒恩雨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起来,愣神看向薄嘉煜。 薄嘉煜眉眼带怒,双眸尽是戾气。 “舒恩雨,我知道你贱,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贱!” 他说着,将那些文件一把甩到舒恩雨的脸上。 “卸磨杀驴这事你做的够熟练,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杀了我掌权整个薄氏集团?!” 舒恩雨怔怔地捡起文件一看,那些模糊的小字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她手里拿着的哪里是“放弃继承股份的同意书”? 分明是薄母的“放弃后续治疗的同意书”! 第5章 爱与不爱太明显了,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 只是不会爱我。 你没错,是路人就该错过。 …… 舒恩雨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刚才签的明明是“放弃股份继承”,怎么会变成“同意放弃治疗”? 幻觉……是她的病又犯了吗? 她不顾身上的疼,慌忙起身想解释:“嘉煜……” 但薄嘉煜冷冷收回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