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初冷下脸,声音已经带了警告:“蒲察晟!” 蒲察晟攥紧刀,最终还是收回了刀。 朝傅云初低下头,语气从未有过的低哑:“他不值得您这样做。” 说完,他像一只被主人呵斥的狼犬般,低着头退出了帐篷。 营帐内只剩下两人。 气氛有种怪异的安静。 傅云初看了傅言澈许久,才蓦然叹了口气。 “你也出去吧。” 傅言澈抬眸,眼中神色莫名。 转身走了两步,他又倏地停下,低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公主。” 傅云初一愣。 她望着傅言澈,苦涩一笑:“你不是说,被我救倒不如死了痛快吗?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出去吧。” 见傅云初不再看他,傅言澈脸色僵住,莫名的,心口竟在这一刻抽痛了一下。 他脚步迟迟未动。 就在这时,营帐外陡然传来一阵响动。 “谁在那儿?!” 傅云初当即反应过来,拿起弯刀就朝那处疾射而去! 随即,只听一道惊慌的柔弱女声响起:“公主饶命!” 一个女子瑟瑟缩缩的红着眼从被弯刀割破的帐篷边爬了进来。 ![]() 竟是沈倩儿!! 第7章 “倩儿?” 傅言澈神色一惊,匆忙伸手护住了沈倩儿。 沈倩儿吓得当即跪下来大哭。 “完颜公主,你别怪罪夫君,我是偷偷跟上来,您若是不开心,我这就回去!” 傅云初看着她,心莫名往下沉。 然而还不等傅云初开口。 傅言澈眸色冷凝,竟向她突然单膝屈跪:“完颜公主!傅某恳请携内子一同进辽!” 这是他第一次请求她。 却是为了沈倩儿。 傅言澈与沈倩儿情比金坚,那自己呢?她算什么? 傅云初的心狠狠揪起,疼痛难忍。 闭了闭眼,傅云初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你想带便带吧。” 之后几天。 傅言澈将沈倩儿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处处照顾,恩爱交加。 傅云初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加快了回辽的脚步。 回到辽北公主府。 “见过公主!见过驸马郎!” 府中,每位下人都向傅言澈熟稔行礼。 很明显,这里所有人都认识他。 傅言澈被震住,竟不觉恍神。 傅云初对贴身侍女吩咐:“阿骨朵,你去收拾一下驸……傅公子原先住的院子。” 阿骨朵疑惑:“公主不和驸马郎住一屋吗?” “不了。” 傅云初看向傅言澈,轻声解释:“原本我们成婚后是同住一屋的,不过看你如今怕是不愿,就安排你住进未成婚前的屋子。” “至于沈姑娘……在我府上总不能与你同住,我自让她住进另一屋。” 听了这话。 傅言澈还未说什么,躲在他身后的沈倩儿忙不迭道:“倩儿能跟着夫君便不敢奢求过多,倩儿本就不是像公主一般的金枝玉叶,到府中能做夫君的一名侍奉丫鬟也满足了……” 傅云初皱起眉不解道:“府上不缺丫鬟,我既带你来了,定会给你安顿之所,不必说得这般可怜。” 沈倩儿却像是被吓到了,红了眼就要下跪:“是倩儿说错话了,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傅言澈脸色一变,立即将沈倩儿拉在身后,冷冷看向傅云初。 “公主,内人胆子小,还请您不要吓她。” 傅云初喉头霎时一堵。 “算了……” 她闭了闭眼,看向侍女:“阿骨朵,你来安排,我先去宫中觐见母皇。” “是。” 傅云初转身离去。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沈倩儿担忧问:“夫君,你要不要去哄哄公主?都怪倩儿惹公主生气了,倩儿不该跟着过来的,我只会给夫君你惹麻烦。” “她的心情与我何干?我只在乎你的心情。” 傅言澈冰冷语句传来。 傅云初脚步一顿,突然记起蒲察晟说的那句他不值得,心口猛地收紧。 阿骨朵从蒲察晟口中知晓了所有事。 她一改初见傅言澈的态度,甚至改了称呼。 “傅公子,这就是你之前的住所,里面一砖一瓦都未动过。” 阿骨朵说完就要走。 然而走前,她看见傅言澈与沈倩儿那亲密样子,又忍不住冷冷开口:“傅公子,以前我见你对公主衷心,便以为你是公主良配,如今看来真是看错了人!” “我听闻你是因为被这女子救了才爱她至此,可你也曾对公主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们中原不是讲究先来后到?你的身体已经属于公主,怎还能再给另一个女子?” 此话一出,沈倩儿脸色难看至极。 阿骨朵哼笑一声,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直接离开。 傅言澈却被她的话震住,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沈倩儿唤他才转身推开门。 踏入屋内,见到屋中摆设时他却陡然僵住。 眼前的屋子让傅言澈心里涌现强烈的熟悉之感。 就连书房中的笔墨也是他习惯的摆设。 他脑中忽地胀痛万分。 有什么仿佛要从他记忆深处冲出! 第8章 “夫君,你怎么了?” 沈倩儿立刻担忧上前扶住他:“是不是又头疼了?我替你诊脉……” 双手相触,傅言澈却突然下意识抽回了手。 “我没事,倩儿你先回房休息吧。” 沈倩儿袖下的指甲狠狠掐进肉中,却什么都没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傅言澈目光一点点从屋内扫过,独自静坐许久。 辽北王宫。 女皇端坐于高位,望着台下的傅云初:“棠儿,这两月堆积下来的储君公务,限你半个月内处理完毕,可有意见?” 这次擅自离辽赴靖,傅云初明白是自己冲动了,入宫之前便做好了被母皇责罚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母皇竟只字未提责罚之事。 傅云初立即道:“谢母皇,儿臣领命。” 待她拜别离开。 帘后的辽北皇夫担忧走出来,“陛下,你怎么不问问女儿跟那中原男子的事?” 女皇淡然勾了抹笑:“她是辽北未来的储君,不会被儿女私情绊住的,朕相信她心中有数。” “可她到底年轻,难免昏了心智。”皇夫仍不放心。 女皇轻笑:“所以朕这不是给她安排了事吗?忙起来脑子里就冷静下来,自然就能明白她更应该看重的是什么了。” 从王宫回到公主府后。 傅云初就沉浸到了公事中。 直到侍女提醒到了晚膳时间,她这才起身离开书房。 当初自己答应过傅言澈,不管再忙,也要与他共度晚膳。 到厅中,果然便见傅言澈的身影立在桌前。 一如当初每回他等她的模样。1 傅云初心情一松,快步走上前。 然后就见沈倩儿从傅言澈身后走出,柔柔行礼:“公主,我们就等您回来用晚膳了!” 心一瞬清醒过来,傅云初的笑意顿僵。 沈倩儿却视若无睹,甚至殷勤地替森*晚*整*理她拉开椅子。 傅云初在主位坐下,面前是辽北吃食。 傅言澈和沈倩儿便并肩坐在她对面,面前是沈倩儿亲自下厨做的大靖菜。 泾渭分明。 傅云初期待已久的晚膳,成了他们二人的傅情时刻。 她闭了闭眼,放下筷子:“你们吃吧,我先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傅云初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忽地顿住:“还有,日后你们不必等我用膳。” 这种看他们二人柔情蜜意的晚膳,不用也罢。 语毕,傅云初利落离去。 身后,傅言澈骤觉口中食物莫名失了滋味。 之后几日。 傅云初不是在书房便是出门处理公事,繁忙至极。 偶尔在府中碰上傅言澈了,她也只淡淡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这般下来,傅言澈倒觉得不适。 之前他还以为到了辽北,傅云初定也会同以往一样,缠着他让他恢复记忆,如今看来,竟是他多虑了。 怀着古怪心情,他又试着出府,竟也无人阻挡。 街上集市繁华。 傅言澈一路走来,竟觉得辽人百姓除了服饰口音不同,与大靖子民竟并无什么二样! 傅言澈想买点东西,谁知小贩不仅不要钱,还热情送了不少东西。 “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傅言澈有些诧异。 小贩们却笑:“我们认得你,你是公主的驸马郎,那自然是顶好的人!” “我们受了公主照拂,日后公主继位,定会将辽北治理得更上一层,你是公主的人,自然受得起我们的爱戴!” 所有人的敬仰语气足以证明傅云初深得人心。 傅言澈眸色微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心底涌来。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是公主和蒲察将军!” 傅言澈侧身看去,只见远处,傅云初红衣策马,正与蒲察晟并肩而来。 她身形英姿飒爽,艳丽夺目。 似曾相识的一幕陡然浮现在傅言澈的脑海,他心口莫名闷痛起来。 这无来由的心慌让他莫名惶恐,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转身离去。 却陡然与一路跟着他的阿骨朵撞了个正着。 傅言澈心下烦闷,冷着脸正要绕开她。 阿骨朵却道:“傅公子!婢子有一话劝您。” 她望着前方傅云初和蒲察晟并肩的场景,笑了下。 “您现在能恃宠而骄是公主还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