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暄的声音充满了诚意和坚定。 是我太不争气,只是这么寥寥几句话,心中的防线就开始溃提。 “重新开始?”我有些犹豫地问道。 “是的,清纾,我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希望能够和你重新建立起信任和感情。” 江渝暄的脸上满是认真,他自己似乎没有发现,其实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开始变成“清纾”了。 我的内心渐渐开始融化。或许,重新开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至少他们有机会重新修补他们的关系。 江渝暄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给出直截了当的答案。 “你现在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江渝暄闻言,只感受到了心脏传来的隐隐阵痛,那种镇痛的感觉,还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我关掉了灯。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我不敢回应这份陌生的小心翼翼,失忆带给一个人的改变这么大,等他恢复了记忆,大概只会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有多好笑了。 言尽于此,沉默只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嬉笑声吵醒来的。 抬眸望过去,只看见小宝坐在江渝暄的病床上,江母就在一旁笑着。 见我醒来,江渝暄稍微收敛了一些脸上的笑意:“你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妈把小宝带过来了?” 江渝暄摸了摸小宝的头发:“你怎么没告诉我,原来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第34章 江渝暄的话让我哽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解释。 最后只能胡乱应声:“嗯。” 江渝暄看着她的反应,心里的疑虑又加重了一层。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我只觉得十分不自在,低头匆匆下了床,快步走进洗手间开始准备洗漱。 …… 病房里,看着何清纾进入了洗手间,江渝暄才淡淡开口:“妈,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对吧?” 江母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 她十分担忧的望着他:“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宝是被你亲手抱养的,” “当初茉茉还因为小宝和你怄气呢。” 江渝暄怔然:“怄气?为什么?我和清纾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是啊。” 好像是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江母突然闭了嘴,不再说。 江渝暄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连逗弄孩子都没了心思。 小宝一看没有人陪他玩了,他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 “哇……” 声音惊动了卫生间里的我:“这是怎么了?” 江母接过孩子抱起就哄了起来,江渝暄绷直了脸,脸色算不上多好看。 我满脸疑问,江母心虚的抱着小宝,走出了门外。 我叹了口气:“把你儿子吓着了?” 江渝暄还是绷着脸,表情没有多大改变:“没有。” 不知为什么,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江渝暄现在心情不太好。 江渝暄看向我,开口询问:“我总觉得,你们好像瞒着我一些很重要的事。” 我心中大乱,就算是失忆的江渝暄,感知也是这么灵敏。 根本骗不了他。 我垂下眼眸:“忘记不好吗?什么都记得未必是一件好事。” 江渝暄眼神凝上了一层寒霜,看起来带有几分像之前的江渝暄了。 “清纾,我是不是伤害过你?” 我的手有些局促,沉默了一会,还是选择放弃抵抗:“是,其实也没什么好瞒。” “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这些事……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没想到某人失忆了依旧是老爷脾气。” 戏谑的声音从病床的门口传来,我闻言看去,只见覃澈今天穿着平时不穿的便服。 江渝暄看着这个突然凑近的人,他紧抿双唇:“不好意思,你是谁?” 江渝暄不知道为什么,再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他心中便升起了一种微妙的危机感。 覃澈挑挑眉:“还真是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江渝暄脸色如常:“您好,虽然我猜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还是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何清纾的丈夫,江渝暄。” 对失忆的江渝暄来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覃澈。 可是,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火花正在碰撞。 覃澈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好,我是……小宝的亲叔叔,也是何小姐的律师,覃澈。” 江渝暄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覃澈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江渝暄,他凉嗖嗖的补了一句:“负责帮何小姐拟定离婚协议。” 第35章 江渝暄脸上的神情僵硬了。 唇齿间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离婚协议……?” 他略带质问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只觉得这两个人争锋相对的莫名其妙。 我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 “探病就好好探病。” 覃澈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我这次来,是来汇报好消息的。” “许菲菲的判决书下来了,协助罪犯谋杀警察,故意伤人,杀人未遂两次,绑架监禁她人,啧啧,五毒俱全。” 我抬头:“她的处决呢?” 江渝暄不明就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覃澈身上。 覃澈见关子买的差不多了,随即露出畅快的笑容:“当然是——数罪并罚,许小姐的余生,估计都得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舒了一口气,许菲菲怕是今后再也不会危急到自己和覃家的安全了。 怎么算,都是一件喜事。 江渝暄看着何清纾的表情,有些疑惑:“她是谁?” 我朝江渝暄摇了摇头:“她是小宝的亲生母亲,也是害你不记得之前的事的罪魁祸首。” 江渝暄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覃澈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江先生对许菲菲女士的处决有没有什么疑问呢?” 江渝暄神色平静:“伤害她人就要为此付出相应代价,不是吗?” “说的好。” 覃澈露出赞赏的目光,随即耸耸肩:“反正资料我已经带到了,你们感兴趣可以看一看。” “律所还有事,那我就先撤退了。” 临走前,他朝何清纾挤挤眼睛:“何小姐的离婚事宜,如果还有需求,我随时都可以提供帮助!” 他挥挥手,走出了病房。 我目送着覃澈离去的背影,完全忽略了江渝暄阴沉如墨的脸色。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江渝暄已经盯着自己看很久了。 江渝暄眼神微沉:“覃律师对你很好吗?”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啊。” 江渝暄转过头去,没让何清纾看见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虽然已经失忆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碰见特定的人之后,有些莫名的情绪就会肆意生长。 比如说,看见覃澈和何清纾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居然感觉自己的胸腔酸胀的难受。 只是江渝暄不知道,这种情绪,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嫉妒。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江渝暄,他现在看起来像是独自生闷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好笑。 我没说什么,只是拉下了灯,病房里一片昏暗。 爬上了自己的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江渝暄一点困倦的念头都没有,他转过脸来,在微弱的月光下,何清纾的睡颜显的格外恬静。 江渝暄眼神复杂,他下了床,来到了何清纾的床边。 何清纾的睡相不太老实,江渝暄给她掖了掖被子。 他叹了口气:“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事,我也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