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默,端起茶盏茗了一口,虽是不满殷月将外祖家的声望立于相府之上,但她说的也是事实。 只要能成就殷家,谁嫁过去都一样。 但只有殷月自己知道她就是过过嘴瘾,故意激怒殷文瑶,为的就是撕碎她伪善的嘴脸,给她点回礼。 反正过些时日她便撂杆子走人,谁还管晟王是哪个葱。 梅姨娘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这丫头脸皮何时变得这般厚了?还知道反击了。 不过......她喜欢,只要能让邹氏母女不顺气,她很乐意配合。 “大小姐说的确实有理,你说呢?二小姐。”梅姨娘忍俊不禁。 殷文瑶将几人神色看在眼里,顿觉一股血气冲上头顶,开始口不择言。 “殷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就应该直接被山匪掳走,还敢攀扯晟王殿下,你痴心妄想!” 殷文瑶话落,满院静止。 连院外洒扫的吓人都停了手上的活计,震惊地望向前厅的方向。 方才那个声音是二小姐的吗? “啪!”随着一声脆响,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碎片散落。 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瞪着殷文瑶,“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个嫡小姐的样子,竟还对长姐口出恶言,简直就是个市井泼妇!” 殷文瑶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继续吼道:“我哪有说错,她殷月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她也配得到晟王青睐?简直恬不知耻!” “来人,将二小姐拖出去,关进祠堂闭门思过。”老夫人按住自己的额头,急着叫身边的嬷嬷将她拉走。 殷月心中嗤笑,这老夫人看似责罚,实际上是维护殷文瑶的名声。 再这么闹下去,万一今日之事传出去,怕是殷文瑶在京中经营多年的温柔贤淑形象就要破了。 殷文瑶发泄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 看着满院上下看她的眼神,她突然慌了......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是这个贱人,她一定是故意激怒自己的,殷文瑶双眸死死地盯着殷月,不甘地退了出去。 “你们都给我听着,今日这院中之事,谁都准在提起,更不能往外传。” 老夫人不怒自威,目光凌厉地扫了院中众人。“若是被我发现,谁私底下乱嚼舌根子,我定不轻饶。” 下人们连忙应是,老夫人气势逼人,生怕迟疑片刻便会受到责罚。 封了下人的口,老夫人转而看向殷月:“昨日之事,不管根源如何你二人都得谨记一点,相府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再有此等损害相府利益的行径,我定不轻饶。” 内宅里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夫人,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月儿谨记祖母教诲。”殷月乖顺应下,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她本就没想在老夫人这里要什么公道,以老夫人对殷文瑶的偏爱,今日已经算赚到了。 至少,撕破了她那张虚伪的嘴脸。 “妾身明白,老夫人放心。”梅氏对此早已见惯。 说落,便带着儿子起身告退。 梅氏今日心情甚好,这大小姐似乎得有意思了...... 第8章 或许真的不是她 经这么一闹,老夫人的头疾又犯了,疲惫地摆手让人都退下。 今日一早翠玉轩来人禀告,说邹氏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便不来请安了。 昨日还好好的邹氏,这病的也太突然,老夫人心里清楚,此间的风波很大可能是出自这对母女之手。 老夫人一直对殷文瑶寄予厚望。 不想,平日温良乖顺的殷文瑶,竟如此沉不住气,定是那邹氏不安分惹的事。 事已至此,真相究竟如何,对于老夫人而言不是最重要的。 在她眼里只看得到,谁对于相府来说更有价值。 邹氏母女这次的事情做的过火了些,险些危及相府利益,是该敲打敲打才是...... 福祥居外。 受了惊吓的殷明轩,终于忍不住向自己的姨娘问道:“二姐姐今日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二姐姐没变,这只是你平时没看到的样子罢了。”梅氏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殷月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 梅氏转身望向殷月,毫不掩饰眼底的探究之色,眼前的女子看似没什么变化。 但这周身气度和胆量,与之前可是大不相同,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大小姐。 “梅姨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殷月狐疑地问道。 殷月对梅氏的态度与对殷文瑶不同。 毕竟她曾经给过殷月一点善意,只不过,年幼的殷月天真好骗,还刻意疏远她。 梅氏妩媚一笑,挑眉道:“我看大小姐不是脸上有花,是心眼上开花了。” “我当你是夸我了。” 殷月弯唇,第一次对她露出了这般轻快且真心的笑容。 随即,转身对香兰说:“我们回去吧,本小姐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只大象了。” “是,小姐,奴婢回去马上就给您备早膳。” 香兰迷糊,不明白大象是什么,但是听懂了小姐是饿了。 今日福祥居内发生的事,对香兰来说可谓是冲击不小,一向沉默少言小姐竟能连连怼得二小姐失去理智。 还有......小姐何时见过晟王? 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恐怕小姐对晟王唯一的了解,还是自己跟她说过,看见二小姐在府中与晟王私会吧? 不过,见老夫人发怒,受罚的是二小姐,自家小姐并没有吃亏,香兰心情也很愉快。 梅氏看着殷月离开的背影,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舒姐姐,月儿好像长大了。” 璟王府。 墨影进入书房时,萧凌琰正在书案前,处理堆积的密报。 “回禀主子,暗卫探查到,昨日京中流言是相府二小姐命人暗中散播。” “大小姐是从法华寺程马车回城,入城时间较晚,在朝阳街与二小姐相遇,生了些口角,不过最终流言并没有坐实。” 萧凌琰手中翻看未停,瞥了一眼墨影问道:“就这些?“ “还有一件事情可能与此事有关,墨羽卫在京郊竹林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下发现两具男尸,皆是一击毙命,凶器是细长的尖细之物,疑似女子的发簪,只是...” 墨影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道:“相府大小姐自幼体弱多病,根本不可能杀死两个成年男子,且这大小姐年幼丧母,从未出过相府,在府里日子过的也并不好,不太可能会医术。” 不是她?又会是谁? 萧凌琰眉头轻蹙,修长玉如的指尖轻敲桌案,思忖片刻后道:“查查那两具尸首的来历。” “是。” 墨影继续道:“另外,回朝的大军已行至汾州,预计五日后抵达京城。” 萧凌琰颔首:“通知老六,按计划行事。” “是,属下告退。” 三年前,北地动荡,北燕国入侵,云黎国连失城池。 朝中武将众多,却无人能抵挡北燕国凶悍的骑兵。 在朝堂纷乱之时,三皇子萧凌琰踏入宣政殿,请命出征。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少年,竟有如此谋略,用兵如神。 不到半年,便夺回云黎国丢失的半壁江山。 至此,势如破竹,乘胜追击,直扫漠北三城。 北燕是马背上的国家,燕国人骁勇善战加之北地气象恶劣,战火持续了三年。 打的北燕国军心涣散,对萧凌琰闻风丧胆。 北燕王无奈停兵请求和谈。 最终,以 |